归真岭的石头会说“本来的话”。
接程舟穿过实镜门,就见岭上的岩石都长着“本真纹”——有的像未雕琢的原石,纹里藏着最初的暖;有的像被雨水洗过的陶片,刻着最朴素的甜。孩子们刚踏上岭地,最矮的那块石突然开口:“你们带了‘实’来。”声音像老槐树的低语,带着星语湾的潮味、幻音谷的木香。
岭的原住民“真纹灵”从石缝里钻出来,它们的身体是土黄色的,身上的纹与岩石的本真纹严丝合缝,移动时会让周围的石头发出声:“虚会飘,实要稳;甜会变,真不变。”领头的真纹灵用石指敲了敲最高的“归真石”,石上浮现出模糊的全界暖脉纹,“但这纹还缺‘认’,需用‘实忆链’让它记起本来的样。”
扎羊角辫的新孩子解下镜纹灵送的实忆链,链上的镜纹草叶在归真石上轻轻一划,石纹突然亮起来,像沉睡的龙睁开眼。原本模糊的地方开始显形,缺的那段正好与千叠镜域的实纹玉相连,石缝里渗出带着土味的甜水,水流过的地方,本真纹与孩子们花籽袋里的甜种相认,竟长出小小的“真甜苗”,苗尖的纹是未被任何域改变过的最初暖脉样。
最小的新孩子教真纹灵做“认真饼”——用归真岭的土、镜心泉的实水、实忆链的碎屑揉成,饼上刻着最原始的暖脉纹,埋在石下,能让本真纹更清晰。真纹灵们学得认真,它们的石手捏饼时,石屑落在地上,长出会说话的小蘑菇:“真就是本来的甜,不用装,不用变。”
孩子们和真纹灵摆了场“归真局”。用的是归真石磨的“本真棋”,白棋刻虚纹,黑棋刻实纹,落子处的岩石会说出对应的故事——有的讲星语灵如何守着星浪盼暖,有的说镜纹灵怎样在虚境里找实,最后在归真石顶拼出的真纹图突然发亮,与岭外的“守真谷”甜痕产生共鸣,谷里传来隐约的风声,像在回应岭的真。
接程舟的忆甜板此刻与归真石的真纹连在一起,板上浮现出守真谷的谷图,标着“本真泉”“认甜石”“共生坪”,像真纹灵在给他们画“守真图”。领头的新孩子往板上放了颗真甜苗的种子,种子发芽时,板上的图突然活了,谷里的守真灵正举着本真纹的碎片,等他们去拼接。
当第一缕真纹光顺着图流进守真谷,孩子们知道该往谷的方向去了。真纹灵们用归真石的碎块在岭口铺了条“认真路”,路上的石头每踩一步就说句“本来的话”,连成《全界谣》的“归真段”,最末的那句“真就是甜本来的样”直指谷心的守真泉。
接程舟驶离时,归真石上的真纹图突然与所有本真纹合唱,歌声透过认真路传到守真谷,谷里的草木竟长出最初的绿,像在回应岭的真。最小的新孩子对着岭上喊了声“我们记得真的样了”,回声裹着土的实、石的诚,像给真纹灵们留了句带暖的诺。
而灵脉渠的水,此刻正顺着真纹图往守真谷流去,水流过的地方,真在扎根,甜在归本,暖在蔓延——
未知的域,原来最真的甜,从来都没变过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