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金娣这么一嗓子喊出来,其他人也被她提醒了:对啊!
肖莲花的摔倒,正好就应验了大师说的话,她靠近王南归,两个人都会倒霉。
“才不是呢!我是可以靠近归哥哥的,我的生辰不是七月十五,肖晨曦才是。呜呜呜。”
肖莲花又疼又委屈,两行泪水冲开眼皮挤了出来。
“这么说,你根本就不是和我家少爷有婚约那个人了?”江金娣问道。
她也不知道这些事情,毕竟那时候她还没有到王家来。
这一下,大家哪还有不清楚的,白白心疼这个姑娘了。
于是,不好听的话又出来了:“原来是个冒充的啊?我是说呢,王家怎么会找这样的人做媳妇呢!”
“那还不是以前的王夫人定下来的。”
“可是定的也不是她啊!这就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!你看她长那样,就像个癞蛤蟆似得。”
肖莲花兄妹俩听得这些话,脸是青一阵白一阵,在大家的嘲笑声中狼狈而去。
王家人都松了一口气,这事闹的他们多少天都不得安宁,现在应该是解决了吧。
王南归对着大家施个礼:“这些日子打扰到各位乡邻了,我王南归在这里向大家说声对不起!”说着弯下腰深深鞠了一躬。
然后,他又转身邀请宏远大师,让他入府吃点茶水。
宏远大师谢绝了,他对着秋娘说:“前尘往事不可追,怨恨责怪不会给人带来快乐,放过他人就是解救自己。”
秋娘知道,是自己刚才说的话有点无状了,点了点头:“秋娘谨遵大师教诲!”
宏远大师点点头,复又对着王南归:“有些霞光虽入水中,却依旧耀眼,有些云朵栖于树梢,也是只等风起。”
“她美自她美,她好由她好,不合适的人若伸手,入水美丽即碎,向上便觉天高。站在远处默默守护即可,顺势而为。”
王南归听得似懂非懂,但是他知道,大师肯定是想点拨他一些事情。
他虔诚地弯着腰道了谢:“谢谢大师的点拨!”
宏远大师也不管他懂还是不懂,有些事是需要时间来验证的,有些道理,是需要经历来让人慢慢理解的。
他向王家母子点了点头,便迈步而去。
他人不知大师来处,亦不知他去向何方。
自古得道之人自有他自己的路,旁人不必也无法窥得。
别人不知道大师今日为何恰好路过,王南归却是心有数,这大师定是受那凤逸轩所托而来。
宏远大师这样的人物,凤逸轩都能够请到,看来他的身份真的不简单。
王南归猜得没错,宏远大师所去之处,就是那山中小院。
肖晨曦正在忙碌着,她今天准备做个好吃的。
前几天,她让溜溜球专门找人打了个火锅,还是鸳鸯锅,大冬天吃火锅,那是绝绝子。
她一大早起来就在那里忙,准备各种备菜。
绿油油的青菜,阳春三月的青菜叶子肥厚,菜杆子白嫩嫩的,非常诱人。
新鲜的鹿肉切成薄薄的片,豆腐打块放好,她整整准备了七八个菜。
蘸料是自己熬的酱油,辣椒沫子,香葱,野蒜泥。
她只需要吩咐一句,再指导一下,姹紫嫣红就会把一切准备好。
有了这两个帮手,她真是觉得生活更加快乐了。
院门被拍响的时候,肖晨曦手里正拿着那个锅,准备放在正屋那个桌子上。
听到声音,她拿着锅就去开门了。
门一开,就看到一个光秃秃的脑袋出现在她面前,她瞪大了眼睛。
“你好啊!来自远方的客人!”肖晨曦还没有开口,对方先和她打招呼了。
她一愣,随口说:“您才是客人啊!”
那慈眉善目,一脸富态的老和尚说:“我们都是来自远方的客人啊!不过,既来之则安之。有些路再也回不去啰!”
然后也不管肖晨曦心里的惊涛骇浪,他只顾去了凤逸轩的房间。
“他知道我不是这里人,他告诉我回不去了!”肖晨曦捕捉到了这两个信息。
这个和尚不一般,一眼把自己看透了,好可怕!
肖晨曦拿着锅就跟在那和尚后面走,她还是想问一下怎么样才能回去。
宏远大师就像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,就见他朝后面挥挥手道:“做该做的事,不该问的别问。一切都要顺其自然!”
肖晨曦听到这话,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,就继续去准备她的火锅了。
万事皆可放一边,唯有美食不可负,什么事都要吃饱喝足再说。
堂屋的大桌子正中间,早就摆好了一个用红泥巴做成的碳炉子,炉子里面已经放好了黑黑的木炭。
对于大山里面人来说,收集些木炭就是烧锅时候顺手的事。
木炭一年四季都可以收集,冬天无论是烤火还是炖个火锅都是杠杠的。
肖晨曦原来跟着父母学的那些生活常识,现在都用上了。
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并不是离开了父母,而是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体验生活。
或许等到时机一到,她就会像远行的游子一样回家的。
只不过那个时机什么时候到来,却没人告诉她。
一切就绪,肖旭阳就扯着嗓子一声:“美食已经准备就绪,快来吃!来迟了,后果自负啊!”
话音一落,白夜行第一个就冲了出来,燕随风紧跟其后。
宏远大师刚刚走进屋子,看到大家都往外跑了,他也跟着出来,最后不疾不徐缓缓而来的,永远都是凤逸轩。
相比较而言,他总是温文尔雅的样子,哪怕再好吃的食物,他的餐桌礼仪都是不会丢的。
几个人到了正屋,看到桌子上的摆设都大眼瞪小眼,所有东西都是生的,这怎么吃?
白夜行绕着桌子转了一圈,没看出个名堂。
他问:“今天是不宜生火,还是家里没有柴禾啦?”
“你们平时就吃生菜生肉,然后喝那个里面的汤?”宏远大师指着桌子中间的火锅问。
他第一次和这些人聚餐,见到眼前的菜,也充满了好奇。
肖旭阳也不清楚,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情:“我们平时也不这样吃,今天可能情况特殊。”
白夜行看了看宏远一眼,嫌弃地说:“我们也不知道,今天唯一的变故就是你。”
宏远大师指着自己:“难道这是专门用来招待我的?是谁告诉她我喜欢吃这些玩意的?老衲是和尚,和尚首先也是人。”
“我不喝那个汤,看起来就不好喝。”白夜行指着鸳鸯锅里放了辣椒的那一边。
肖晨曦端着蘸料过来,看大家都站着,她招呼到:“都坐下吧,准备吃啊。”
凤逸轩心里又纠结了起来:菜和肉都是生的,那怎么吃呢?
还有连白夜行都不想喝的汤,看来不是好东西。
这个肖晨曦,又不知道要玩什么花样。
所有人都各怀警惕地盯着一桌子菜,不敢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