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所有人都坐好了,肖晨曦笑着对宏远大师说:“大师今天来巧了,我们第一次这种吃法.”
白夜行第一次对吃菜如此抗拒,尤其是看到那红红的生肉,心里不由嫌弃得很。
他嘴撇到了一边,不情不愿地夹了豆腐往嘴里放,也只有这一种目前看起来还能吃。
魏叔夹了块生肉就往嘴里送,肖晨曦连忙喊道:“都别急,不是那样吃的。看我的。”
她夹了一叶青菜,往清汤里面烫了一下,捞起来放在蘸料碗里点了点,就开始吃。
大家看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一闭,脸上露出了很满足的表情。
这还有什么看不懂的,那张小脸上明明白白写着:真好吃!真美味!”
原来如此啊,大家一看就会,争先恐后地往汤里面放东西,开吃。
宏远大师是第一次在这里用膳,他见几个人这种强盗一样的吃法,举着筷子半天没有动弹。
肖晨曦看到了,她赶紧说:“大师,你别急!你的素菜马上就来了!这个锅里面有了肉不适合你吃。”
她一边说,一边吃,辣的嘶嘶吸气,还不忘抽空给凤逸轩抢菜。
其实凤逸轩现在不需要她如此照顾了,可是肖晨曦已经形成了习惯,大家也都见怪不怪。
宏远大师见了,倒是意外,毕竟凤逸轩是什么性格,他多少还是了解一点的。
能够毫无芥蒂地接受肖晨曦夹的菜,说明凤逸轩是极其信任这个肖姑娘的。
其他几个人都不想说话,毕竟东西就那么多,手慢无。
宏远大师见到大家吃得津津有味,他也不客气,夹起一块肉就往锅里放。
那块肉刚刚浮起来,白夜行一筷子就给夹走了,宏远急得用脚踢了白夜行一下。
正好看到凤逸轩放下去的肉片好了,宏远大师也不管三七二十一,夹起来就往嘴里塞。
他是第一次吃辣椒,眼泪鼻涕都辣出来了。
但是他也不停地吃,甚至自己根本就不往里面放菜,不管谁放的,看到好了就吃。
肖晨曦急得只喊:“大师,那是肉!你不能吃!”
没有人理她,嘴停一下都是对这个火锅的不尊重。
姹紫嫣红端来了专门为宏远大师炒的素菜,根本没有人看一下。
很快准备的生菜就烫完了,他们又把那些炒的素菜也放下去烫一下吃。
初春又没有阳光,这天气本来还是比较冷的,大家却吃出了汗。
他们一个个红光满面,还能听到自言自语声:真好吃!好满足!
突然,宏远大师给了白夜行和燕随风一人一脚:“你们两个真不是玩意,天天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,老衲一个人在外面漂泊受苦受难。”
那两老家伙也不反驳,燕随风嘿嘿笑了几声。
宏远大师又看着凤逸轩:“真正让老衲失望的是我这乖徒儿,有好吃的也不知道同为师说一声!”
白夜行,燕随风和凤逸轩都看着他:“地蛋,你认识凤小子?”
“师父您认识白老和燕老?”凤逸轩也问道。
白夜行也惊奇地问道:“这凤小子是你徒弟?”
肖晨曦也不合时宜地同时来了一句:“大师,您今天犯规了,吃了好多肉!”
“他算什么大师,他就是个酒肉和尚!”燕随风嘀咕一句。
肖旭阳看了只想笑:这真是各说各的,好热闹啊!
他看了一眼同样没说话的凤逸轩:“帅哥哥,这个大师真的是你的师父?”
凤逸轩看着那讲成一团的几个人,点了点头。“那他肯定很厉害吧!你能打过他吗?”
“很厉害!我暂时打不过!”对着肖旭阳,凤逸轩还是很有大哥哥风范的,有问必答。
宏远大师现在正被肖晨曦追问,也没时间和另外两个老头对话了。
他刚刚咽下去一块滑嫩的鹿肉,斯哈着说:“你个女娃子,不就是吃了你点肉,问个不停。”
“可是和尚不能吃肉的,那是违规的。”肖晨曦纯粹就是好奇。
她才不是心疼那点肉呢,反正也不是她去打猎得来的。
更何况她现在有钱,上回魏叔一次性给了她三千两银子,说是在外面做生意得到的分红。
三千两啊,区区几块肉不算什么!
“看你怪机灵,咋还有点死脑筋呢!不是有句话吗:酒肉穿肠过,佛祖心中留。心中有佛,哪里都是佛。”
肖晨曦撇撇嘴,“借口!就是嘴馋!就是违规!”
“你个小女娃,我和你说不清。徒儿,走!”宏远大师吃饱了,迈步离开。
走的时候,还不忘喊了一声,凤逸轩像个听话的宝宝,跟后面也离开了。
进了房间,宏远大师刚刚在椅子上坐下来,他满足地摸了摸肚子,这一路风尘仆仆。这下可值得了。
凤逸轩跪在他面前,恭恭敬敬地磕了几个头:“师父!我终于见到您了!”
他跪在那里,泪水顺着脸颊滑落,掉落在地上。
瞬间,泥巴地上氤氲出了一个小小的湿印子!
“起来吧!”这时候的宏远大师神情严肃,和刚才与肖晨曦斗嘴的时候完全不一样.
但是他看着凤逸轩的眼神里,却都是慈爱。
“才两年多未见,一转眼都已经这么大了!”宏远大师感慨道!
眼前的人,再也不是四年前那个浑身脏兮兮,蓬头垢面没有精神气的小孩子了。
那一天,宏远在外云游了好久,正打算回到竹青寺。
走着走着,他心里一动,想到好久没有见到京中的一位老友,于是改道准备去京城拜访那位老友。
走到离京城五十里地的时候,莫名其妙平地摔了一跤。
他当时就觉得奇怪,不要说平地了,就他的身手飞檐走壁攀山越岭,那都是如履平地。
他想不通也不做多想,有些事情就是天意。
看到不远处就有一条河,于是他迈步去清洗清洗。
到了河边,刚下过雨的河水还挺深,而且有点浑浊。
他蹲下身子鞠了一捧水,正要往脸上扑,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。
只见离开他很近的水面上,竖着一截枯萎杆子,只露出一点点在水面上。
那杆子一动不动,这里的水流不算平静,可是却也没把它冲走。
宏远大师顺着芦苇杆子子往下看,河水不清澈,他仔细地盯了一会,发现水里蹲着一个孩子。
事出反常必有妖,他正准备出手把孩子捞上来,就听到一阵吵吵嚷嚷声朝这边来了。
“刚刚才掉到水里,肯定就在这附近。赶紧找!不要让他跑了!”
“小兔崽子!一个瞎子能逃到哪里去!”
一群人吵吵闹闹地往这边来了,边走边往河里张望。
宏远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,他快速脱下外衣,装作在洗衣服的样子,罩住那个孩子。
他两个手搓啊搓,嘴里还嘀嘀咕咕:“咋就摔了这么多泥巴呢?这还能不能洗干净了!”
那几个人很快到了宏远大师身边,其中一个五大三粗,满脸络腮胡,左眼有一道刀疤。
那个汉子凶神恶煞地问道:“老和尚,有没有在河里看到一个小孩子?”
宏远大师抬起头迷茫地说:“水里长鱼我听讲过,没听讲过长小孩呢。”
“你在这里干啥的?”另外一个人问。
他看起来温和一点,语气也没有那么咄咄逼人,宏远大师却看到了他眼里的精光和质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