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睡吧,”
他轻声说,“我就在这里陪你。”
南溪任由他把自己扶回床上,像个易碎的瓷娃娃般顺从。
墨循为她盖好被子,坐在床边的椅子上,轻轻握住她的手。
“你不回去吗?”南溪小声问。
墨循摇头:“今晚不回去了。”
他不敢回去面对哥哥,至少今晚不敢。
他需要时间思考,需要找到一个既能保全南溪,又不违背家族意愿的方法。
南溪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,眼中闪过一丝算计。
她假装困倦地闭上眼睛,呼吸逐渐变得均匀。
但实际上,她的头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。
墨延......她在心中冷笑,你以为你有多了解你的弟弟呢?
他最喜欢保护弱者,你的威胁,太天真了。
她悄悄睁开一条缝,观察着墨循疲惫的侧脸。
这个男人虽然软弱,但还有利用价值。
特别是现在,俞非晚和柳婳那个两贱人已经联手搞定了豪门排行榜的第一和第三,她需要墨循这个棋子更胜从前。
窗外的月光被乌云遮蔽,病房陷入短暂的黑暗。
南溪在阴影中无声地笑了。
她已经有了计划,一个能让墨延亲自出手帮她,又能独享薄斯聿和报复柳婳,毁掉他们所有的完美计划。
陆家订婚宴的灯火渐次熄灭,宾客们三三两两地离去。
初秋的夜风带着微微凉意,吹散了柳婳颊边的碎发。
她站在酒店门口,身子不自觉地晃了晃,一双妩媚的狐狸眼因为酒意而水光潋滟。
“小心。”薄斯聿的手臂稳稳地环住她的腰,声音里带着无奈的宠溺。
柳婳抬头,看着自家男人在月光下格外立体的侧脸轮廓,突然痴痴地笑起来:“薄总今天真帅......”
她的声音比平时软了三分,带着微醺的甜腻。
薄斯聿低头看她,那双总是精明锐利的眼睛此刻雾蒙蒙的,脸颊和耳尖都泛着诱人的粉红,像是熟透的水蜜桃,让人想咬一口。
“不能喝还逞强。”薄斯聿轻哼一声,却将她搂得更紧。
言欢和俞牧迟走过来告别。
言欢看着柳婳醉醺醺的样子,忍不住调侃:“薄总,你家夫人今晚可是喝了不少,回去有得折腾了。”
薄斯聿淡淡扫了她一眼:“不劳费心。”
话音刚落,他忽然弯腰,一手穿过柳婳膝弯,直接将人打横抱起。
柳婳轻呼一声,本能地环住他的脖子,整个人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身上。
“哇哦~“
言欢吹了个口哨,“公主抱耶!”
俞牧迟捂住她的眼睛:“非礼勿视。”
薄斯聿无视两人的调侃,大步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劳斯莱斯。
司机早已打开后车门等候,见状立刻眼观鼻鼻观心,假装自己是个透明人。
车厢内,真皮座椅散发着淡淡的皮革香气。
薄斯聿小心地将柳婳放在座位上,她却不肯松手,整个人像没骨头似的靠在他肩上。
“坐好。”薄斯聿皱眉,声音却不见多少严厉。
柳婳摇头,发丝蹭过他的颈侧,带起一阵微痒:“不要......这样舒服......”
薄斯聿拿她没办法,只能任由她靠着。
车子缓缓启动,窗外的霓虹灯光透过玻璃,在两人身上投下变幻的色彩。
“嘻嘻......”柳婳突然又笑起来,声音像含了蜜。
薄斯聿侧头看她:“笑什么?”
柳婳仰起脸,醉眼朦胧地望着他:“平常人的日子真好......”
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玩着他的领带,“不用风餐露宿,不用担心随时会丧命。”
这句话让薄斯聿的眼神瞬间柔软下来。
他知道柳婳说的是她作为杀手的上一世,那段她极少提及的黑暗过去。
柳婳似乎打开了话匣子,继续嘟囔着:“上辈子我做杀手的时候,虽然看似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......”
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,“但我也曾在出任外的时候害怕过自己会死亡......”
车窗外的灯光忽明忽暗,照在她微微颤抖的睫毛上。
薄斯聿不动声色地握住了她的手,发现指尖冰凉。
“我还羡慕过路边的欢闹的一家三口,母女亲情,兄弟姐妹之间的打闹......”
柳婳靠在他肩上,呼吸间带着淡淡的酒香,“那个时候这一切都离我好远好远......”
薄斯聿的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。
他见过柳婳杀伐决断的样子,见过她在算计人时运筹帷幄的英姿,却很少见到她这样毫无防备地展示脆弱。
“但现在......”
柳婳突然笑起来,眼睛弯成月牙,“我摆脱了杀手的身份,自己曾经羡慕的一切,都拥有着。”
她满足地叹了口气,闭上眼睛:“这日子过得真安逸,想一直都快乐的生活下去。”
薄斯聿静静地看了她片刻,突然伸手掐住她小巧的下巴,轻轻将她的脸抬起来。
柳婳茫然地睁开眼,正对上他深邃如海的目光。
“会的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,“我会给你的。”
不等柳婳回应,他已经低头吻住了她的唇。
这个吻温柔而缠绵,带着薄斯聿特有的霸道和占有欲。
柳婳的唇上还残留着香槟的甜味,让他不自觉地加深了这个吻。
柳婳先是怔了一下,随即放松下来,回应着他的亲吻。
酒精让她的感官变得迟钝又敏锐,薄斯聿的气息、温度、力道,都比平时更加清晰地传递过来。
当两人终于分开时,柳婳的呼吸有些急促,脸颊比刚才更红了。
她看着薄斯聿近在咫尺的脸,突然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:“薄斯聿,你真好......”
薄斯聿捉住她作乱的手指,放在唇边吻了吻:“才知道?”
柳婳咯咯笑起来,又靠回他肩上。酒精的作用让她变得格外话多:“你知道吗......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,就觉得这个人怎么这么讨厌......还蠢......”
薄斯聿挑眉:“哦?”
“脑子不好使,总是惹我,还总是冷着一张脸,好像谁都欠你钱似的.....”
柳婳的声音越来越小,“但是......你的眼睛很好看......”
她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,似乎快要睡着了。
薄斯聿轻轻调整姿势,让她靠得更舒服些。
车子驶入月亮湾,停在主宅门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