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皇上和娘娘生的孩子,当然是既像娘娘又像皇上啦,两个人各像一半。”丹珠在旁边分析似的说着。
朱宏荣心中有些感想,他道:“婉云,不知不觉的,我们就快要做父母了,和你相遇那么久,我怎么觉得还是在昨天呢,光阴似箭,此言果然不虚。”
张婉云知道他是在感慨时光易逝,笑了笑说:“皇上,您想得太多了,我们从宫中相遇至今,也不过一年而已,算不上多么长久。”
“这一年,变化可是很大啊,今非昔比,完全是另外的模样了。”朱宏荣道。
“这一年来,变化确实很大,其中有数不尽的酸甜苦辣事,在臣妾看来,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了。”张婉云说出与朱宏荣不同的感受。
朱宏荣动情地握住张婉云的手,说道:“无论如何,我们以后都要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。”
“好。”张婉云笑容甜甜地答应。
十月初九,孙靖留下五千精兵镇守原州,详细交代好守城事宜,随即率领大军西进,在娄烦以东十余里处安营扎寨。
洪超求胜心切,他想趁北楚军刚吃败仗的好时机攻下娄烦,早点结束战事,遂对孙靖说:“孙大将军,我们为何不一鼓作气,拿下娄烦,为何要给敌军喘息的机会?”
他觉得北楚军刚吃过败仗,军心未稳,只要稍加进攻,很容易被击溃,而等到他们恢复元气之后,就比较难对付了。
孙靖却向洪超解释:“原州城一役,甚为激烈,我军阵亡一千多人,受伤两千多人,有些重伤者,只怕也保不住性命,即便那些没有受伤的将士,现在也都劳累至极,没力气打仗,所以暂时不宜和他们开战。”
洪超说:“可敌军的伤亡比我们更重,他们的将士也必然劳累,就算疲惫之师打疲惫之师吧,我们也应该有胜算啊。”
“洪将军此言差矣。”孙靖道。
“差在何处?”洪超不知道自己的观点有什么问题或者错误。
孙靖眺望远方:“北楚军骁勇善战,如果我们现在就攻打娄烦的话,即便能够取胜,我军也必会有重大伤亡,要付出和敌军几乎同等的代价,用严重的伤亡去夺回失地,在我眼中,那不是完全的胜利,甚至连胜利也谈不上。”
对于孙靖来说,要用小的代价换取大的胜利,那才是真正的胜利。
牺牲数万士兵,夺回一座不怎么大也不是特别重要的城池,那简直与失败无异。
潘飞点头称是:“没错,若要牺牲成千上万的士兵去夺回失地,实在很不值得,原州城一役,我军虽然勉强取胜,但伤亡也十分惨重,现在那些伤员,都还没缓过劲来,这次收复娄烦,可得避免重大伤亡才是。”
洪超听得有些羞愧:“我只想着早日结束战事,倒没有考虑过这些。”
“在摸清敌军的状况之前,不宜和他们作战,所谓知己知彼,才能百战不殆。”潘飞道。
孙靖又补充了一段话:“我们不仅要设法探清敌军的状况,还需防范他们打探我军的状况。”
说完,他吩咐潘飞:“潘将军,你即刻传令下去,从今日开始,大家轮流巡逻,一旦发现有敌方探子,就有意无意地胡说些计划给他们听,至于其他人,该吃的吃,该睡的睡,趁着这段日子,养足精神,为后面的战斗做好准备。”
潘飞答应着去传达命令了。
洪超抖抖身子,说道:“孙大将军,眼看这天又要冷起来了,将士们没有御寒的衣物,可怎么办才好,还是得速战速决啊。”
他担心天寒地冻之下,战事久拖不决,对于己方非常不利。
北楚军本就在苦寒之地生活,久经严冬的磨砺,凛冽的寒风对他们来说是司空见惯的,早就习以为常了,根本影响不到实力的发挥。
孙靖对洪超的提醒不以为然:“洪将军,你此话又说错了,即便冰冻三尺又如何,畏寒怕热的士兵,能打什么仗,我带的兵,是绝不会见着点风寒冰雪或者烈日骄阳就退缩的,他们连死都不怕。”
说完,他也不看洪超的神情,上前几步,续道:“这原州城五万之众,整日无所事事,碰着点风雨就要躲,可敌军来了呢,一触即溃,只留下满城尸体。”
孙靖说的话,好似在讥笑洪超带兵无方,洪超理亏,事实差不多那样,他也只好自惭形秽了。
进入十月之后,季节从深秋向初冬过渡,天愈发寒冷,北风呼啸,即便是晴空万里的午后,也没有了温暖的感觉。
蒙格台吩咐士兵加强戒备,以防宁军来攻。
然而,奇怪的是,接连四五日,他都没见什么大的动静,连派支小队伍来骚扰一下的事也未曾发生。
已经吃过两次亏的蒙格台不敢大意,他派人打探宁军的消息,倒是很快打听到一个“好消息”。
那消息说是因为天气转冷,而宁军士兵又缺乏御寒衣物的缘故,军中有了一些抱怨的话,在营地附近巡逻的士兵总是发牢骚,很多人消极厌战,甚至暗地里商量退兵事宜,准备撤离。
得到情报的蒙格台先是大喜,随后立即冷静下来,心想:“孙靖才能出众,不至于让自己的士兵发牢骚,莫非,他带的那些新兵,不服他管?”
蒙格台对打探消息的人说:“这件事有点蹊跷,你再去探探,孙靖善用计谋,也许是故布疑阵,他们突然商量退兵的事,定有问题,绝没那么简单。”
宁军的军营外,孙靖突然下达了撤退的命令,他让潘飞通知众将士,暂时退回原州城,等御寒的衣物运到时再实施进攻。
潘飞却劝道:“如今正是破敌的良机,此刻撤退,难免军心浮躁,我们该早日攻下娄烦才是啊,怎能在此时退兵呢。”
“你这人就是古板迂腐,不知变通,照着兵书打仗,那还需要谋划什么,看看书不就得了,我意已决,你赶紧去传令吧,休要多言。”孙靖道。
潘飞急了:“将军,万万不可呀,您可别被胜利冲昏头脑啊!”
“你给我住口!”孙靖厉声喝止他。
“我住口,好,好啊,既然如此,那我就自己带兵杀过去,你想退就退。”潘飞表现出非常不满的样子。
两人因为意见不合而在军营外大吵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