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尽早恢复灾区百姓的生活,朱宏荣又下令往灾区发放了许多粮食的种子和数百头耕牛,另外又从户部调拨五十万两白银,投入灾区使用。
如此大的赈灾力度,几乎前所未有,朱宏荣因而成为人们口中的“圣主贤君”。
朱宏荣是大宁朝的第四位皇帝,也是第二位有作为的皇帝。
第一位开国皇帝不用多说,他消灭各地群雄,打下江山,开疆拓土,推行新的法令,奠定基业,自然有许多成就。
只是,他从连年的战乱中脱颖而出,辛苦打拼十余年,到登上皇位时,已是风烛残年,励精图治没多久便寿终正寝。
第二位皇帝朱希同在位前期,还算有些作为,勉强称得上明君,可后来就消极怠政,导致大权旁落,危机四伏,内忧外患接踵而至。
第三位皇帝更是昏聩懦弱,完完全全被他人操纵,毫无作为。
朱宏荣幼年继位,在李太后与李文彦姐弟俩的左右之下,他形同傀儡,等到他掌握大权,接手的却是一个疮痍满目的烂摊子。
官场混乱,邪教猖獗,灾难频发,敌军压境,民生凋敝,小规模的起义,几乎一切祸事都有发生。
不过,经历朱宏荣两年兢兢业业的治理,各地形势逐渐好转,尤其是在和北楚军的较量中,取得的胜利,更加彰显出它的强大。
大臣们越认真做事,上的奏折就越多。
朱宏荣忙着处理黄河水患的事情,案上,一叠叠厚重的奏折让他从早到晚都腾不出空闲的时间来。
他太想和张婉云待在一起了。
然而,国事不能耽误,实在没办法,朱宏荣干脆将奏折一股脑儿地搬进坤宁宫。这样,他就能坐在张婉云身边批阅奏折,在张婉云身边处理政务了。
公事和私事都顾及到,也算是个两全齐美的办法。
“在你这里看奏折,果然舒服得多啊,而且,也不觉得乏味了。”朱宏荣道。
张婉云却说:“那您可要把奏折看紧点,雪儿好动,也许会拿奏折玩,若是被她弄坏,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朱宏荣笑着说:“她又看不懂上面写的是什么,就这些东西,和纸也没多大区别,有何玩头。”
张婉云蹲在小公主身边,说道:“皇上,雪儿她可调皮啦,总是静不下来,拿支毛笔都能玩好久呢,即便是普通的纸,恐怕也难逃她的魔掌吧。”
“哦,让我看看,这毛笔能怎么玩。”朱宏荣放下手中的奏折,朝小公主走过去。
只见小公主右手攥着支毛笔,左手正用力扯着笔头的毫毛,那毫毛松散篷乱,小公主的左手和衣袖上是一抹抹的墨渍痕迹。
就在她旁边,扔着颗核桃,大概是玩了一会儿,觉得不好玩,丢了。
“你这孩子,毛笔有什么好玩的,手弄得那么脏,我看你怎么洗干净。来,给我。”张婉云去夺她手中的毛笔,小公主却迅速把握毛笔的手伸到后面,还冲着张婉云笑。
张婉云佯装生气:“你待会儿要是不把手洗干净,就得饿着。”
朱宏荣俯身道:“雪儿,来,叫声父皇听听好不好,跟我念,父皇。”
小公主抬头看向朱宏荣,忽然开口叫道:“夫花。”
“什么,夫……夫花?”朱宏荣听她这么叫,笑得合不拢嘴:“傻孩子,你叫错啦,哪有这种叫法的,夫花,亏你想得出来,你仔细听着啊,应该这么叫……”
他正想纠正小公主时,却见小公主快速摇头:“夫花,交夫花。”
朱宏荣伸手指了指小公主:“嘿嘿,你呀,看来还不会叫,是父皇,不是夫花。”
“是夫花,不是夫花。”小公主高声叫道。
虽然她不能准确地喊出“父皇”两字,却能听出“父皇”与“夫花”的差别。
朱宏荣指着张婉云,对小公主说:“你叫一声母后试试,来,叫母后。”
他倒想看看,这“母后”二字从小公主嘴里说出来,会是个啥。
小公主嘴唇一动:“母后。”
竟是比较准确地念了出来。
朱宏荣呆愣片刻:“不是,你喊母后喊得一字不差,为何叫父皇的时候偏偏会出错呢。”
小公主“叽哩哇啦”地说了几个字,也不知是什么意思。
张婉云忍不住笑起来:“皇上,您可得好好教她,现在,她只认母后,不认父皇,长大以后可怎么得了啊。”
朱宏荣盯着小公主,打量许久,开口道:“我说,你该不会是故意这么喊的吧,其实会叫,却假装不会叫,对不对?”
小公主没听懂朱宏荣在说什么,只是跟着念叨:“嘟不嘟,嘟不嘟。”
“皇上,您想多了,她还这么小,哪能有如此古怪的心思,就是叫不准而已。”张婉云道。
“傻丫头,看我以后如何调教你。”朱宏荣用手指在小公主的额头上点了一下。
小公主却把朱宏荣的手指当成了新鲜的玩具,她抛下毛笔,去抓朱宏荣的手指摆弄。
朱宏荣喜道:“婉云,你快看你生的娃娃,多有趣啊,居然把我的手指当成了玩具,哈哈。”
张婉云微笑着看他们父女俩戏耍。
赈灾期间,河南布政使方通神的府中被抄出数千两白银,这些都是他侵吞的修堤钱款,除此之外,还有不少银两已被他挥霍掉。
方通神侵吞这些钱款,以致黄河决堤,从而引发水灾,酿成大祸,其本人被官兵逮捕,押解到京城,交由刑部和大理寺审问。
这方通神看起来挺有本事,实际上是个软骨头。
看到正襟危坐的审判官员,他心中大虚,还没见着刑具,便如实供述了自己贪污银两以及花钱买官的罪行,并把他认的义父方慧平扯了出来,说自己也是受他威逼,实属迫不得已才这样做的。
可无论如何,犯下这等滔天大罪,方通神再怎么狡辩也毫无用处。
最终审判的结果下来,方通神难逃一死。
五月,大水终于退去,流离失所的百姓陆陆续续地回到自己的家乡,重建家园。
他们和朝廷派遣过来的官员一起动手,修建房屋。
灾情趋于缓和,朱宏荣也就能抽出更多的空闲工夫来了。
一日,云淡风轻,阳光明媚,他和张婉云两人在后苑散着步,边走边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