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钥匙的拉扯感消失后,德拉科的双脚重重落在马尔福庄园平整的鹅卵石小径上。
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扶莉拉,却看到父亲锐利的目光扫了过来。他立即收回手,假装只是在整理自己的长袍。
\"德拉科,\"卢修斯的声音平静得可怕,\"到我书房来。现在。\"
德拉科感到胃部一阵下坠。父亲从不用这种语调谈论天气或魁地奇。他瞥了一眼莉拉,她苍白的脸上带着警觉的表情。
\"你没事吧?\"他低声问。
莉拉微微点头,眼中却带着冷淡。自从那个黑魔标记出现后,一切都变了。
\"德拉科!\"父亲的声音更加严厉。
他连忙转身跟上卢修斯的步伐,感到脊背上渗出一层冷汗。穿过大理石铺就的前厅时,家养小精灵米普低着头,匆忙接过他们的行李和斗篷。
德拉科习惯性地把自己的东西扔向小精灵,连看都没看一眼它是否接住。这些生物就是用来服务的,没必要对它们客气。
书房门在身后发出一声沉响。德拉科站在房间中央,强迫自己挺直脊背。卢修斯没有立即说话,而是绕过雕花橡木书桌,慢条斯理地坐下,将蛇头手杖靠在椅边。
德拉科讨厌这种战术,等待永远比责骂更让人窒息。
\"解释一下,\"卢修斯终于开口,手指轻叩桌面,\"为什么在我明确告诉你要和莉拉保持距离的情况下,你们出现在树林里?\"
德拉科早就准备好了答案。\"我只是想保护她,父亲。我看到事情开始变糟,就带她躲到安全的地方去了。\"
这不全是谎言,但也远非全部真相。他不会告诉父亲,他带莉拉到树林是为了独处,想在喧闹的派对中偷一个吻。也不会提及当食死徒出现时,他曾短暂地被他们的力量展示所吸引。
卢修斯的眼睛微微眯起,像是能看穿他的思想。\"真的吗?因为据我所知,你们早在骚乱开始前就离开了帐篷。\"
德拉科的胃部扭曲成一团。父亲知道吗?他昨晚看到了他们吗?他和莉拉之间那个充满渴望的亲吻?他脑海里瞬间出现那个吻的触感,莉拉柔软的嘴唇,她头发间的青苹果气息,他们交缠的呼吸…
\"德拉科!\"卢修斯厉声道,手杖重重敲击地面。
德拉科猛然回神感到脸颊发热。\"…我们…我们出来透气。\"
\"透气。\"卢修斯平板地重复这个词,显然一个字都不信。
一阵沉默。德拉科听到墙上的钟表发出轻微的滴答声,仿佛在计算他的谎言能维持多久。
\"除了波特和他那些朋友,你们看到其他人了吗?\"卢修斯突然转移话题,声音变得更加谨慎。\"比如…谁放出了那个标记?\"
德拉科摇头,试图判断父亲期望听到什么答案。\"没有,父亲。只有魔法部的人,他们认为是克劳奇的家养小精灵干的。\"
提到家养小精灵,卢修斯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。
\"荒谬,\"他说,手指拂过桌上的一本古籍,\"黑魔标记不是什么家养小精灵能召唤的。那需要…特定的知识。\"
德拉科注意到父亲的语调变化。他不再显得愤怒,而是眉头紧皱,神情忧虑。
\"无论如何,\"卢修斯继续说,眼神变得复杂,\"那个标记的出现是个信号,德拉科。一个变革即将来临的信号。\"
\"什么样的变革,父亲?\"
\"我们的世界被歪曲太久了。麻瓜出身者占据了不属于他们的位置,稀释了我们的传统,削弱了我们的力量。\"
卢修斯的声音越来越低,似乎在压抑着什么。\"纯血统家族必须抓住机会,拨乱反正,恢复应有的地位和荣耀。\"
德拉科发现自己在点头。这些话语像是在触动他血液中的某种共鸣。他从小就被教导纯血统的优越性,但听到父亲这样谈论未来,还是令他感到一种近乎宗教般的崇敬。
\"但……德拉科,你必须明白,\"卢修斯突然靠近他,\"力量的回归伴随着危险。我们必须谨慎行事。黑魔王不会原谅背叛者。\"
黑魔王。德拉科感到一阵寒意沿着脊柱爬升。父亲从不直接提及那个名字,即使在家中也是如此。事情比他想象的严重得多。
而父亲似乎对此…兴奋?不,不完全是。德拉科敏锐地察觉到卢修斯声音中的细微颤抖。
\"然而,\"卢修斯突然转变了语气,声音中的热忱消退,\"时机至关重要。计划..必须谨慎。我们必须为所有可能做好准备。\"
德拉科看着父亲在书房里踱步,那种冷静自制的面具第一次出现了裂缝。卢修斯·马尔福——那个永远胸有成竹、永远操控一切的男人——在恐惧。
当黑魔王失势时,马尔福家族及时转换了立场,声称是被蛊惑了。如果黑魔王回来,他会原谅这种\"背叛\"吗?
卢修斯转头望向窗外,沉默了一会儿,然后盯着德拉科的眼睛。
\"你——作为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,有责任和使命。在霍格沃茨的新学年,你必须更加成熟,更加专注。为家族争取荣誉。\"
\"是的,父亲。\"德拉科听到自己回答,声音中带着他真实感受到的决心。
\"这也意味着,你必须在学校与莉拉保持…适当的表亲距离。不能再有任何不当行为。\"
空气仿佛凝固了。德拉科感到喉咙发紧,心跳加速。
\"我是这样做的,父亲,\"他试图装出冷静的样子。
卢修斯冷笑一声。\"别装傻,德拉科。我看到了你看她的眼神。莉拉·莱斯特兰奇,不是你该玩弱智浪漫游戏的对象。\"
德拉科感到一阵冰冷的恐惧爬上脊背。父亲知道关于莉拉的什么?
但另一种更强烈的情感涌了上来:对失去莉拉的恐惧。她已经成为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,尽管他永远不会蠢到承认这一点。
\"她只是我的表妹,\"他熟练的撒谎道,\"只是朋友。\"
卢修斯盯着他,灰眼睛中带着怀疑。\"保持这种状态。否则,我会考虑其他安排。\"
这威胁像一把刀刺入德拉科的胸口。莉拉被送回那所北方的学校?回到那个让她被开除的地方?不,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。
\"我明白了,父亲,\"他说,声音平稳,完美地掩饰了内心的愤怒和恐惧。
当德拉科终于被允许离开书房时,天已经微微暗了下来。他感到一种深深的屈辱和无力感。
他十四岁了,迟早要成为家族的掌控者,却仍然像个孩子一样被指挥、被威胁。
他穿过长廊,脚步声在大理石地板上回响。走廊尽头的窗户透出夏日傍晚的金色光线,照亮了墙上历代马尔福的肖像。
他们都用那种评判的目光看着他,仿佛知道他刚才有多么软弱。
可笑,他想,我究竟做错了什么?保护莉拉?对她好?在那种混乱中确保她安全?
事实上,他认为自己做得很好。那晚当食死徒出现时,他记得自己的第一反应是把莉拉拉到安全的地方。
当然,他也感到一种奇怪的兴奋——看到那些食死徒展示力量,看到麻瓜们被玩弄于股掌之间——但那只是…好吧,那些麻瓜又不会真的受伤,不是吗?只是一点娱乐。
在他的世界里,强者主宰弱者一直是自然规律。麻瓜,家养小精灵…他们的地位低人一等不是没有原因的。
然而,他无法忽视莉拉在目睹那些麻瓜被折磨时脸上的表情。她看起来…厌恶?失望?更糟的是,她看他的眼神,好像突然看到了一个陌生人。这个想法让他感到一阵不安。
德拉科走到自己房间门口,却没有进去。他转而向另一个方向走去,穿过整个长廊,来到庄园的东翼。犹豫了一下,他轻轻敲响了莉拉的房门。
没有回应。
他又敲了一次,稍微用力些,\"莉拉?\"
门内传来一个极轻的声音:\"什么事?\"
德拉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。要怎么开口?告诉她父亲刚刚威胁要把她送走?告诉她从现在起他们必须假装只是普通表亲?告诉她他为昨晚在树林里说的话感到后悔?
不,他并不后悔,那些都是事实,麻瓜不值得同情。但莉拉似乎并不认同,他不想因为这种事失去她。
\"我只是…来看看你还好吗,\"他最终说道,意识到这些话听起来有多么软弱。马尔福家的人不\"来看看\"别人,他们发出指令或表达需求。
门内再次沉默。然后,门锁咔哒一声,门开了一条缝。
莉拉的脸出现在黑暗中,她靠着门框,双手抱胸。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和牛仔裤——那种会让父亲皱眉的麻瓜服装——黑发随意地扎成一个松散的马尾。
她盯着他,褐色的眼睛中带着警惕。
\"我很好,\"她说,声音平淡。\"你呢?父亲大人说了什么?\"
德拉科眯起眼睛。她知道卢修斯训斥他了?也许她听到了他们讲话的声音,或者纳西莎告诉了她。无论哪种情况,他都不想显得软弱。
\"没什么特别的,\"他不在乎地耸耸肩,仿佛所有人的父母都会因为黑魔标记出现而召唤他们进行秘密谈话。\"只是问了些关于昨晚的事。你…你的胳膊还好吗?\"
莉拉的表情变得更加封闭。\"我说了,我很好。\"
他们陷入一种尴尬的沉默。德拉科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他们之间发生了变化。
昨晚他们还在一起拥吻,现在,她看着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她不确定是否了解的人。
一个计划开始在德拉科的脑海中形成。不,他决不会让任何事毁掉他们之间的关系。
他会采取粉饰太平的策略——在公开场合表现得疏远而礼貌,但私下里…私下里,他会让一切回到从前。
莉拉只是被黑魔标记和那些食死徒的事吓到了。谁不会呢?他只需要让她忘记那些不愉快,忘记他说过的关于麻瓜的话,忘记他眼中闪过的那种微妙的兴奋。
\"听着,\"他突然说,靠近门框,声音压低,\"过几天我们要去对角巷买新学期用品。我们一起去……好吗?\"他声音几乎恳求。
\"也许吧,\"她最终说,语气中的冷淡稍微减轻了一些。
德拉科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。他知道如何让莉拉高兴——小礼物,甜点,笑话。他会让这一切变得容易而自然,让那晚的事情变成一个模糊的记忆。
\"晚餐见,\"他说,然后装作漫不经心地补充,\"啊,对了,母亲准备了你喜欢的黑巧克力松露,为了庆祝我们平安回来。\"
他在转身离开前注意到莉拉的脸色好了一点。是的,这就是他要的效果。让她记住她原本喜欢的德拉科,而不是那个在树林中说麻瓜\"只是找点乐子\"的男孩。
当然,他仍然认为麻瓜远不如巫师重要。但如果让莉拉高兴的代价是偶尔表现得对那些低等生物有一点同情,那么…这代价他能付得起。
回到自己房间后,德拉科坐在窗边的扶手椅上,望着庄园广阔的草坪和远处的树林。
荷兰榆树的影子在夏日傍晚的阳光下拉得很长,像极了摄魂怪的影子。这个想法让他打了个寒颤。
第二天,德拉科早早起床,不是为了享受夏日清晨的阳光——马尔福从不在意这些平凡美景——而是为了确保他有足够时间在不被注意的情况下完成他的计划。
他坐在书桌前,一张昂贵的埃及莎草纸平铺在面前。这种纸的特点是轻盈但不易撕裂,完美适合他的需求。
家养小精灵安静地站在房间角落,等待指令,但德拉科挥手示意它离开。这项工作太私人了,不能有任何见证者。
德拉科拿起羽毛笔,略带不耐烦地咬了咬下唇。写情书?这简直是对马尔福尊严的侮辱。父亲如果知道他正在做什么,肯定会用杖尖敲打他的头。
但他此刻顾不了那么多了,他只知道莉拉的眼神比他所承受过的任何咒语都令他痛苦。
他蘸了墨水,犹豫了一会儿,然后开始写道:
莉拉,
你也许认为我只是个傲慢的纯血统巫师,永远只关心自己。事实上,你八成是对的。但有件事你错了——我确实在乎某些人。
确切地说,是一个人。就是你,你这个难以忍受的莱斯特兰奇。
父亲会说这是软弱的表现,我想他大概是对的。但我发现自己越来越不在乎他的看法了,至少在这件事上。
别误会,我仍然是个马尔福。我依然认为斯莱特林是最优秀的学院,依然认为波特是个带疤的傻瓜。
但我也依然认为你是我见过的最令人惊奇的女孩,无论你的姓氏是莱斯特兰奇还是别的什么。
希望你能原谅我在树林里说的话。不是因为我不相信那些话,而是因为我明白它们伤害了你。
也许这就是成长的一部分,认识到有时候你相信的事情可能会伤害在意的人。
如果你不打算原谅我,至少给这只纸鹤一个体面的死亡。火焰比被忽视更有尊严。
永远纠缠不休的,
德拉科
他看着这封信,强烈的尴尬几乎要让他把这张纸揉成一团扔进壁炉,写这种东西…简直是对马尔福尊严的公开判决。
但他知道,对莉拉来说普通的道歉毫无意义。她不吃那一套。她看重的是…真实,即使那真实令人难堪。
德拉科放下羽毛笔,低声念出咒语,一只形状完美的纸鹤躺在他掌心,翅膀微微颤动,仿佛已经迫不及待要飞翔。
他拿魔杖轻点纸鹤的背部。纸鹤的翅膀抖动得更加明显,仿佛突然有了生命。
\"找到莉拉·莱斯特兰奇,\"他命令道,然后打开窗户。纸鹤犹豫了一下,好像在确认方向,然后优雅地飞出窗外,消失在晨光中。
德拉科关上窗户,靠在窗台上,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。如果这种方式不能打动莉拉,那么她比他想象的还要冷酷。
他的自信持续到早餐时间,当他走进餐厅,看到莉拉已经坐在那里,正在有条不紊地切着煎蛋。她没有抬头看他,没有微笑,甚至没有承认他的存在。
德拉科的心沉了下去。纸鹤失败了?或者更糟——她看了但不在意?
\"早上好,德拉科。\"纳西莎温和地说,优雅地啜了一口茶。\"今天有什么计划吗?\"
德拉科在莉拉对面坐下,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。\"没什么特别的,母亲。也许读点书,或者练习魁地奇。\"
卢修斯从《预言家日报》后面发出一声不置可否的哼声。\"魁地奇是好的,但别忘了复习你的课业。今年霍格沃茨会有…特殊活动。\"
德拉科瞥了父亲一眼,立刻明白这是关于三强争霸赛的暗示。卢修斯已经提前告诉了他这个消息,作为纯血统上流社会的特权。
\"是的,父亲。\"他乖巧地回答,同时偷偷瞄向莉拉,想捕捉她的反应。她的表情依然淡漠,仿佛早餐比周围所有人都更有趣。
早餐过后,德拉科有意识地放慢脚步,等到莉拉离开餐厅。他跟上她,确保他们已经远离了卢修斯和纳西莎。
\"你收到了吗?\"他直截了当地问,声音低沉。
莉拉停下脚步,慢慢转身面对他。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什么——愉悦?厌烦?德拉科无法确定。
\"收到什么?\"她平静地问,声音中带着刻意的无辜。
德拉科感到一阵恼火。她是在故意装傻还是真的没收到他的纸鹤?\"没什么,\"他咕哝着,准备转身离开。马尔福从不乞求关注。
\"等等,\"莉拉叫住他,声音依然平静但带着一丝软化的边缘。\"你是指那只纸鹤?\"
德拉科转回身,尽量保持脸上的表情冷静。\"也许是。你收到了吗?\"
莉拉从长袍口袋里拿出一只略显皱巴巴的纸鹤,举到他面前。\"你是指这个?\"
德拉科感到一阵轻松和尴尬同时涌上心头。她收到了,但没有打开。这意味着什么?
\"你还没看?\"他问,声音比他希望的更加急切。
莉拉把纸鹤放回口袋。\"我正打算这么做。但我想确认一下这真的是你送的,而不是什么恶作剧。
\"她的嘴角微微上扬,\"毕竟,德拉科·马尔福写情书?这听起来有点像平行宇宙的事情。\"
德拉科感到脸颊发热。\"谁说那是情书了?也许只是一个恶作剧,或者一个咒语。\"
\"噢?\"莉拉挑眉,\"那我是不是该小心点拆它?万一里面有什么恶毒的魔法?\"
德拉科嘴角勾起一个熟悉的假笑。\"或许应该。马尔福家的人从不轻易原谅被冒犯的感觉。\"
这是他们之间熟悉的斗嘴模式,德拉科感到一丝希望。也许并非一切都被世界杯的事件破坏了。
\"好吧,\"莉拉说,声音里带着一丝德拉科几乎忽略的温暖,\"我会在适当的时候拆开它。如果我发现是恶作剧,你知道我能做什么。\"
\"我拭目以待,莱斯特兰奇。\"德拉科回击,但他的声音中没有恶意,只有一种奇怪的亲昵感。
这一天余下的时间,德拉科刻意保持距离,让莉拉有空间阅读他的信。
他在书房里随意找了本关于古代魔咒的书,装作全神贯注的样子,但实际上,他的思绪一直围绕着莉拉会如何回应。
傍晚时分,当他从书房回到自己的卧室,发现床上放着一只精致的纸蝴蝶。它不像他的纸鹤那样能动,但做工比他的更加精细。
德拉科小心翼翼地拿起它,感到一阵期待。他轻轻展开纸蝴蝶,发现里面是莉拉整洁但带有个人特色的字迹:
德拉科,
你的纸鹤技术有待提高。翅膀不对称,折痕不够锋利。不过,考虑到这来自一个可能从未亲手叠过任何东西的马尔福,我姑且给予及格评价。
关于你的道歉(或者说,勉强道歉?),我接受了。不是因为我认同你的观点,而是因为我理解这对你来说已经是个巨大的进步。
一个马尔福承认伤害了别人?下一步是什么,家养小精灵获得带薪假期?
明天我们可以去对角巷。我需要新书,你需要练习在公众场合不表现得像个彻头彻尾的混蛋。这对我们两个都有好处。
依然认为你是个傲慢自大的家伙,但至少是个有些良知的傲慢自大的家伙,
莉拉
pS: 如果你把这封信给任何人看,我会让你在剩下的暑假里头上长角。我知道咒语。
德拉科读完信,忍不住笑出声来。这就是莉拉——尖刻、直接,以她特有的方式表达关心。她没有完全原谅他,但给了他一个机会。这比他预期的要好得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