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未落,母巢突然裂开,无数细小的触手钻进地缝。龙煞心急如焚,瞥见指挥台上的红色按钮——那是母巢的自毁装置,却被老北风用身体挡住。熊王见状,大吼一声扑过去,竟用血肉之躯撞开了老北风,自己却被触手缠住,渐渐拖向地缝。
“熊王!”苏璃哭喊着扑过去,爆破箱里的炸药只剩两发。龙煞趁机冲向指挥台,老北风的断刀却已经抵住他后心:“煞子,认命吧。你护得了一个老槐树村,护得了整个东北吗?”
千钧一发之际,洞外传来密集的枪声和乡亲们的呐喊。龙煞的媳妇带着全村人冲进指挥中心,怀里抱着个大铁桶,正是老槐树村的镇宅之宝——当年抗联用来熬药的行军锅。“煞子!接着!”她把锅扔过来,龙煞本能地接住,突然想起锅里曾煮过抗联战士的伤口药,带着股辛辣的艾草味。
“老北风,你瞅瞅这锅!”龙煞用锅挡住断刀,“当年你跟俺爷爷用它熬草药,救过三十多个抗联伤员。现在你看看你,把自己熬成了啥?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儿!”老北风的手突然颤抖,断刀“当啷”落地,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。
就在这时,母巢发出刺耳的尖啸,地缝里传来岩浆翻涌的声音——长白山的火山活动被母巢激活了。龙煞瞅准时机,按下自毁按钮,抱着老北风冲向地缝:“俺们东北人讲究个恩怨分明,你背叛了抗联,背叛了黑土地,就得跟这母巢一起埋进长白山!”
“煞子!”熊王和苏璃扑过来,却被气浪掀飞。龙煞感觉身体在极速下坠,老北风突然抓住他的手,眼里全是泪水:“煞子,帮我个忙……把我的骨灰,埋在老槐树底下……”话没说完,自毁装置爆炸,强光吞噬了一切。
当龙煞在雪地里醒来时,长白山的火山口冒着青烟,指挥中心已经塌成废墟。夜枭抱着硬盘跪在旁边,脸上全是灰:“队长,母巢毁了,硬盘里的证据也传给了国际刑警。可是……熊王他……”
龙煞抬头望去,熊王靠在块烧黑的岩石旁,胸口的狼牙项链断了,手里还攥着半块冻硬的豆包——那是他媳妇塞给队员们的干粮。苏璃跪在旁边,无声地流着泪,手里的爆破箱上,用血迹画着个大大的“拆”字。
雪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,纷纷扬扬的雪花覆盖了血迹和废墟。龙煞摸出老北风的断刀,刀柄上的“北风”二字被高温烧得模糊,却在雪光中显得格外刺眼。他突然想起爷爷说过的话:“长白山的雪,能洗净所有的罪孽。”
当国际刑警的直升机出现在天空时,龙煞站在火山口,望着远处老槐树村的方向。那里的炊烟正袅袅升起,像极了抗联战士们当年燃起的篝火。他知道,这场仗打完了,但守护黑土地的故事,永远不会结束——就像老槐树下的根须,哪怕历经风雪,也会在春天抽出新芽。
而在老槐树村的晒谷场上,虎娃举着从长白山捡来的槐木珠子,兴奋地喊着:“娘!你看!这珠子跟俺们村的老槐树一个味儿!”龙煞的媳妇接过珠子,突然发现里面刻着行小字:“北风过境,黑土长青”——那是老北风最后的忏悔,也是抗联精神的传承。
雪越下越大,龙煞戴上狗皮帽子,拍了拍沾满雪的战术背心。他知道,自己的故事,终将成为老槐树村新的传说:一个从黑土地走出去的汉子,带着一帮铁骨铮铮的兄弟,用热血和生命,扞卫了这片生他养他的土地。而那些埋在长白山深处的断刀和勋章,终将在岁月的长河里,见证东北爷们儿永不低头的脊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