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白山深处的密洞跟巨兽的咽喉似的,越往里走越逼仄,岩壁上渗着的水珠冻成冰棱子,滴答滴答砸在钢盔上。龙煞的手电筒光束扫过洞顶,突然定住——岩缝里嵌着半截生锈的刺刀,刀柄缠着褪了色的红布条,正是抗联战士当年的标记。
“队长,信号在这儿断了。”夜枭举着定位器,屏幕上的红点在巨型石门处消失,“这门是电磁感应的,得用特定频率的震动才能打开。”熊王上前踹了两脚,铁门纹丝不动,倒把自己震得虎口发麻:“奶奶的!比俺们屯子的老井盖子还结实!”
龙煞却盯着门楣上的浮雕——扭曲的黑章鱼触手间,刻着半棵老槐树,树干上的刀痕跟他匕首柄上的纹路一模一样。他突然想起爷爷临终前的话:“煞子啊,老北风走的时候,在老槐树底下埋了把断刀,刀柄刻着‘北风’二字……”
“苏璃,把炸药调成抗联军号的频率。”龙煞摸出怀里的槐木吊坠,贴在浮雕的老槐树位置,“老夜,放《露营之歌》,就咱屯子秧歌队改编的那个版本!”当熟悉的旋律在密洞里响起,铁门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“咔嗒”声,缓缓打开,露出里头泛着冷光的指挥中心。
指挥中心像口倒扣的巨碗,穹顶悬着个足球场大小的全息屏幕,正播放着老槐树村的实时画面:乡亲们在晒谷场分发热乎的豆包,虎娃举着槐木枪追着小狗跑。龙煞的胸口发紧,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掌声:“不错啊,龙队长,居然能破解老北风留下的暗号。”
转身望去,东欧基地负责人站在阴影里,手里把玩着老北风的断刀,刀鞘上的“北风”二字在冷光下泛着血光。这人摘下帽子,露出左额的伤疤——正是当年老北风在抗联突围时留下的,跟爷爷描述的分毫不差。
“你果然是老北风。”龙煞的声音像冻硬的铁块,“俺爷爷说你牺牲在长白山,没想到你躲在这儿,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乡亲!”老北风冷笑一声,断刀出鞘,刀刃上的缺口跟岩缝里的刺刀严丝合缝:“牺牲?哼!当年抗联没粮没枪,拿什么跟鬼子拼?我这是曲线救国,用黑潮的力量,让东北人成为世界的主宰!”
指挥台突然升起个玻璃罩,里面漂浮着颗跳动的黑色球体,表面布满触手状的血管——正是黑潮的核心母巢。老北风退到母巢旁,断刀指着龙煞:“看见没?这玩意儿融合了北极熊的抗寒基因、章鱼的再生能力,还有咱东北人的血性。等它孵化,整个黑土地都会变成不死的战士!”
“放你娘的罗圈屁!”熊王扛着加特林冲上来,“俺们东北人的血性,是护着土地不让狗杂种糟蹋,不是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儿!”子弹打在母巢的玻璃罩上溅出火花,老北风趁机按下遥控器,地面突然裂开,露出深不见底的地缝,冷风带着硫磺味灌进来。
龙煞瞅准时机,匕首甩向老北风的手腕,却被断刀磕飞。老北风的刀法诡谲,带着抗联刺刀术的底子,却多了股阴狠劲儿:“煞子,你爷爷要是泉下有知,看见你跟我作对,怕是要从坟里爬出来抽你!”
“俺爷爷要是看见你这副模样,能把你脑袋拧下来当尿壶!”龙煞闪过致命一击,抄起地上的生锈刺刀,刀柄的红布条硌得掌心发疼,“当年抗联战士用这刀杀鬼子,你却用它捅自己人,你配姓‘北’吗?配站在老槐树底下吗?”
两人在指挥中心追砍,断刀与刺刀碰撞出的火星子掉在母巢上,竟让黑色球体泛起兴奋的红光。老北风突然笑了:“你以为杀了我就完了?母巢已经和长白山的地脉相连,就算我死了,黑潮也会顺着地下水脉,把病毒扩散到整个东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