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槐树村的开春比往年冷得多,冻得人哈出的白气都能在房檐上结出冰溜子。龙煞蹲在自家酸菜缸前,看媳妇用木棍搅和酸汤子,突然听见院外传来砸门声。三儿一瘸一拐地跑进来,棉袄扣子开着,露出里头染血的纱布:“队长!村口来了辆警车,说咱小队在m国劫了国际救援物资!”
缸里的酸汤子“咕嘟”冒了个泡,龙煞的手在缸沿上捏出道白印。他早该想到,黑潮不会这么轻易松手——可没想到,报复来得这么快,直接捅到了老家的肺管子。
警车停在晒谷场上,村支书王富贵正陪着俩穿警服的人说话,鞋底碾过去年的玉米茬子,发出“咔嚓咔嚓”的响声。龙煞刚走近,就听见其中一个警察晃着张照片:“看见没?这是在你们合作社地下搜出来的海洛因,包装上印着‘东北大豆’!”
围观的村民们交头接耳,李大娘攥着笤帚疙瘩,眼神里全是怀疑:“煞子他娘,你家老槐树底下咋还藏着这玩意儿?”龙煞媳妇的手猛地抖了下,酸汤子勺子掉进缸里,溅起的汤水在围裙上烫出几个黄印子。
“都别听风就是雨!”龙煞梗着脖子往前凑,却被熊王拽住后领。这光头壮汉眼里冒着火,棉袄袖口还沾着昨晚修补老槐树桩时的树脂:“队长,咱刚剿了黑潮的窝点,他们这是往咱脸上泼脏水呢!”
警车里突然传出刺耳的对讲机声,断断续续的英文混着电流声:“目标已锁定……老槐树村……清除障碍……”夜枭的脸色瞬间惨白,他怀里的笔记本电脑正在疯狂报警:“队长!他们黑进了本地通讯系统,正在伪造证据!”
话音未落,村东头传来巨响。苏璃浑身是土跑过来,手里的爆破箱只剩半拉盖子:“王八蛋!把咱藏在苞米仓的炸药全偷了!”她头发上还挂着玉米须子,显然是刚和偷炸药的人交过手。
晒谷场上的气氛越来越紧张。王富贵突然指着龙煞,声音抖得像秋风里的玉米秆:“乡亲们!县里头都传了,说煞子在外面当雇佣兵,专门帮毒贩子运货!你看他带回来的那些箱子,保准藏着见不得人的东西!”
人群里响起稀稀拉拉的附和声。龙煞看着从小抱他长大的刘大爷也在点头,突然觉得胸口像堵了块冻硬的豆饼子。他摸出在冷藏室缴获的账本,刚要翻开,却被警察一把夺过:“少来这套!我们只信证据!”
夜幕降临的时候,小队被赶到了村外的破仓库。熊王踹翻个生锈的犁耙,惊起一群麻雀:“奶奶的!这帮龟孙子,比当年屯子闹饥荒时抢粮的土匪还狠!”苏璃蹲在地上,用树枝在冻土上画着黑章鱼标志:“他们买通了村支书,连警车里的对讲机信号都是伪造的——和在m国时的手法一模一样。”
夜枭突然指着窗外:“队长,你看!”远处的大豆地里,几道手电光束来回晃动,偶尔传来铁锹挖土的声音。龙煞摸出夜视仪,看见十几个蒙面人正在刨土,旁边停着辆挂着假牌照的卡车——车身上的黑章鱼标志,和在冷藏室看见的一模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