混战中,龙煞感觉有人从背后抱住他。本能地一个过肩摔,把敌人砸在冷藏柜上,却发现是卡洛斯——这墨西哥壮汉的络腮胡里沾着老家的玉米粒,显然刚从地道钻出来。“龙,你逃不掉的……”卡洛斯的匕首抵住他腰眼,却突然定格——死神之眼的狙击子弹从他眉心穿出,血珠在冷藏柜的玻璃上冻成冰花。
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冷藏室,龙煞看着队员们往防水袋里塞账本和U盘。苏璃蹲在地上,用爆破笔在黑章鱼标志上画了个大大的“拆”字;熊王把秧歌服套在战术背心上,正用敌人的无线电播放二人转;夜枭则对着满墙的监控录像傻笑——国际刑警的支援车队已经开进屯子,警灯的红光映着村口未砍完的老槐树。
“队长,家里安全了。”三儿的电话从卫星频道传来,背景音里是媳妇带着哭腔的东北话,“咱娃刚才还说,要给叔叔们烤玉米吃呢!”龙煞摸着脸上的硝烟,突然想起临出发前塞进孩子兜里的糖葫芦,此刻怕是早化了。他抬头望向冷藏室的天窗,老家的天空蓝得像块刚洗过的粗布,飘着几朵棉花似的云彩。
缴获的文件里,有份标着“黑潮核心计划”的档案让夜枭变了脸色:“队长,他们不仅贩毒,还在咱东北的黑土地里埋了生化病毒,就等明年春耕时……”话没说完,基地方向突然传来密集的爆炸声。龙煞掏出望远镜,只见东欧基地的方向腾起浓烟,通讯频道里传来杂乱的俄语呼叫——有人在趁乱销毁证据。
“收拾家伙!”龙煞拍了拍满是血污的战术背心,“咱这趟回家,不光是拆据点,还得给老少爷们儿把根刨了!熊王,把秧歌服脱了,换防弹衣;苏璃,给俺留两发火箭弹,咱去会会老东家的‘欢迎仪式’!”
当小队冲出合作社时,村口的老槐树只剩下半截树桩,新砍的茬口还在滴着树脂,像流着血的伤口。龙煞蹲下身,摸着树桩上当年和队员们刻的“精忠报国”四个字,刀痕里结着冰碴子。他突然站起身,把二踢脚的残骸甩进雪堆:“记着,咱东北人栽棵树得十年,毁棵树只要一斧子。但斧子再快,也砍不断土里的根——就像咱这帮爷们儿,不管走到哪儿,鞋底的黑土,永远连着老家的炕头儿。”
车队驶离屯子时,龙煞望着后视镜里渐渐缩小的土房,媳妇抱着孩子站在门口挥手,身后是正在融化的积雪,露出底下黝黑的土地。他知道,这场仗远没打完,黑潮的触手还在暗处蠕动,组织里的内鬼也没完全肃清。但此刻,他的靴子里还沾着老家的土,兜里揣着媳妇塞的豆包,这些温热的、带着烟火气的存在,让他握枪的手更加坚定——因为他突然明白,他们守护的不只是任务,更是身后那片长着大豆、开着秧歌、飘着豆包香的土地。
而在千里之外的东欧基地,负责人坐在满是弹孔的办公室里,看着监控里龙煞小队远去的背影,慢慢摘下眼镜。他的左眼下方,同样纹着个若隐若现的黑章鱼标志,手指摩挲着桌上的加密文件,上面写着:“龙煞,当你以为捣毁了枝干时,真正的根系,早已在你老家的黑土地里,等待着下一场‘寒潮’的来临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