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到了谈投资环节,还是卡了壳。民间借贷的马老板敲着计算器:“月息三分,利滚利,咋样?”龙煞脸一沉:“马老板,俺们东北人不兴这套,您要信得过俺,就跟俺共担风险,赚了钱按股分,赔了算俺的。”马老板冷笑:“说得好听,拿啥担保?”
关键时刻,王振邦抱来个檀木匣子:“各位,这是俺压箱底的北大荒老山参,估值两百万,算俺个人担保。”龙煞也掏出个布包:“这是俺们村一百户乡亲按的红手印,他们把拆迁款都托付给俺了,这就是担保!”
投资者们面面相觑,赵哥突然站起来:“俺信龙煞!当年在珠宝店,他能凭断口上的胶水识破碰瓷,这份细心,比啥担保都强!”孙姐跟着起哄:“就是,咱东北人认人不认钱,煞啊,姐投五十万!”
当天下午,七家公司签了投资意向书,连mr. Smith都打来电话,说要拉来海外的东北同乡会投资。龙煞蹲在老槐树下给翠花发消息,手却止不住地抖——这些钱,都是老少爷们儿凑的血汗钱,要是赔了,咋对得起乡亲们?
夜里,王振邦递来杯热茶:“大侄子,你这招‘感情牌’比啥商业计划书都管用,可别忘了,咱背后还有翡翠山庄那帮人盯着。”龙煞点点头,想起下午签合同时,马老板接电话时的诡异表情,还有他袖口露出的骷髅头纹身——跟周强、翡翠山庄财务总监的一模一样。
手机突然震动,是个陌生号码,接起来却是变了调的声音:“龙震天,你以为靠几个搬家公司老板就能过关?老槐树地下的东西,很快就会让你的投资者们吓破胆。”没等他说话,电话就挂断了,附带一条彩信:老槐树根部被挖开,露出半截生锈的保险箱,箱体上刻着骷髅头标志。
龙煞攥紧手机,望着月光下的老槐树,树影在雪地上投出诡异的形状。他知道,这次拉来的投资,不只是解决了资金问题,更是把翡翠山庄的黑手暴露得更彻底——他们害怕了,害怕有人用热乎的人情味儿,冲垮他们藏在骷髅头标志下的阴谋。
雪又开始下了,龙煞裹紧棉袄,突然听见工地角落传来铁锹声。他摸出战术笔,悄悄绕过去,看见三个戴口罩的人正在老槐树旁挖坑,月光照亮了他们腰间的骷髅头皮带扣。“住手!”龙煞的吼声惊起一群麻雀,三人转身就跑,却留下了一把带血的扳手——跟上次试图锯倒老槐树的工具一模一样。
捡起扳手,龙煞发现上面刻着“13号仓库”的字样,跟翡翠山庄地下通道图上的标记一致。他突然想起王振邦说过,老槐树底下埋着当年闯关东先辈的信物,难道那些骷髅头标志的人,一直在寻找什么秘密?
回到办公室,王振邦正在研究老槐树的历史,突然抬头说:“大侄子,你知道为啥翡翠山庄的人总盯着咱这项目?因为老槐树底下,埋着当年北大荒拓荒者的地契,上面标着整个松花江北岸的良田——包括翡翠山庄现在占着的走私据点。”
龙煞心里一惊,终于明白为啥对方不择手段也要破坏项目。他望着规划图上的老槐树,突然觉得这棵树不再是棵树,而是一把钥匙,一把能打开翡翠山庄地下秘密的钥匙。而他拉来的投资者们,不知不觉间,已经站在了正义与邪恶的分界线上。
手机再次震动,是翠花的短信:“煞哥,俺听见他们说,要在元宵节炸老槐树。”龙煞望向窗外,工地的灯笼在风雪中摇晃,像极了村里过年时的光景。他知道,接下来的元宵节,将是一场硬仗——既要守护住来之不易的投资,更要保住老槐树底下的秘密,还有无数乡亲们对热乎日子的盼头。
雪越下越紧,龙煞把战术笔别在腰间,笔帽上的北大荒地图贴纸在灯光下泛着微光。他突然想起在安保公司时,孙姐说过的一句话:“煞啊,咱当保安的,守的是门;现在咱当商人,守的是心。”此刻,他终于明白,这颗心,是东北人骨子里的热乎劲儿,是乡亲们盼着住新房的念想,更是不能让翡翠山庄的黑手玷污的正义——哪怕前路风雪再大,他也要像老槐树一样,根扎得深,枝桠挺直,护着身下的黑土地,不让任何恶鬼得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