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周婉,你怎么解释?”
“这些日期和金额,确实对得上,是我和部分员工一起吃的。”
周婉沉默,之后是坦然承认,“这些吃请存在,而且很全面,几乎涵盖了所有频率,不知道你是怎么拿到的。”
“你们听见了没有!她亲口承认了!”
王雪花激动起来,一下子甩开那两个控制着她的人。
其他人都坐在那,静静看着,并没有马上发落周婉的意思,因为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,这事情有蹊跷。
要是周婉真的做出这些事情,不会承认得这么快。
“你们为什么不把她抓起来?是不是想要包庇?”王雪花简直恨得牙痒痒,“就因为她是团长夫人,所以可以有特权?”
“你们这是站在人民的对立面!我要去省里举报你们!”
王雪花的声音,让其他所有人面面相觑。
“你说完了吗?”周婉招招手,让人把她的包拿来,从里面掏出本子,往桌面上一丢。
“这是账本,里面记录着所有工厂相关的花销,你自己看看清楚,每一笔都有来往函证和对方签字,我不可能作假。”
周婉冷笑,“至于你拿出这些吃请证据,我是承认有过吃请,可却从没走过公账报销。”
“什么?”
王雪花不可置信,她又努力理解了一次,什么叫没有走过公账报销?
那就是说,周婉这么多次,都是自己掏钱?
怎么会有这种人?
“不、不可能,这里面一定是做了手脚!”王雪花不依不饶,这种事情说出来谁会相信?
陈冬看不下去,闭了闭眼睛,现在这件事被当众挑破,势必得给大家一个交代,否则周婉的信用要怎么办?
“双方把所有的证据全都拿上来,师部找人来核实,现在就核对!”
本来那些留在这里,一起去参加考试的人,全都没有离开,都坐在那看着,她们也想要知道真相。
很快,师部的会计过来,手里还拿着算盘,几个人坐下,对着工厂的账目噼里啪啦地开始计算。
因为工厂筹办的时间不长,而且两边记录清晰,每一条都无可置疑,很快就核对好了。
“报告师长,我们分组核对了两次,都没有在账目中发现问题,至于这些吃请的金额,并没有体现。”
此言一出,底下的人也炸了锅,看到没有,周婉怎么也不可能做出这种假公济私的事情。
最不能相信的人就是王雪花。
她满脸的不可置信,嘴里喃喃着什么,“不,不可能,怎么能有人对这些钱无动于衷?”
怎么会有周婉这么奇怪的人?
周婉站起身来,“你的问题问完了,那就轮到我提问。”
“跟踪、打探我的行踪,在我离开饭店之后索要收据,并且在没有掌握实际证据的时候诬告我,这些行为我都可以不计较。”
“你在我和你的合作结束之后,不顾我提醒你不要再使用我的设计稿件,依旧利用其盈利的行为,我要求你赔偿之前的分成给我,并且需要保证不能再以此盈利。”
周婉深吸一口气,看了一眼身后那些人,好多人都因为早上发生的大巴抛锚事件被影响到了心情。
本来第一次参加这样大型的考试就很紧张,更别说遇到这样的事情。
不少人当场眼里都有泪花,谁敢说对考试结果没有影响?
“你因为对我个人的误会和怨恨,破坏集体财产,还影响了那么多人的一辈子,王雪花,你做这些事情的时候,有没有一点愧疚?”
周婉冷冷看着王雪花,两方只是有利益冲突,就可以促使对方做出这样不顾及后果的事情。
只能说制衣这件事,远比她想象中的影响更大。
虽然王雪花是个个例,但不可否认的是,制衣厂的成立,确实压缩了那些以此为生的人的生存空间。
更别说,等之后自己工厂里,有学到了真本事,准备单独出去工作的人,更会进一步地冲击她们的生意。
“你受到制衣厂的影响,并不是你做出这些事情的理由。”
“我要求师部对于王雪花一家严格惩罚,并且进行后续监控,避免她的其他过激行为,伤害我和工厂中其他员工。”
周婉朗声要求,这是她第一次,在处理这些事情时,一点情面都不留。
可没有人觉得过分。
底下不少人都义愤填膺,周婉这样的人,怎么能被王雪花给拖累?
“滚出家属院!”
“对,哪怕师部让你们留下,往后你也别想再接我们的缝补活计!”
“这种小人谁敢来往?”
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话,深深刺痛了王雪花的心。
她如坠冰窟,简直不可置信,周婉才是阶级敌人,为什么所有人都在为了周婉说话?
陈冬轻咳一声,示意大伙安静,“王雪花,你男人过完年,就要退伍转业,原本是看你们家里有病重的孩子,你又有个好手艺,才同意你们一大家子住在家属院。”
王雪花似乎预料到了他要说什么,眼泪顿时大颗大颗地掉落下来。
“既然你家孩子的病好了,你又做出了损害集体利益的事情,过完年就搬走吧。”
陈冬一锤定音,虽然说是过年前搬走,但实际上,这件事之后,应该也没有人会再去找王雪花做什么缝补的活计。
“搬走之前,赔偿大巴发动机原价的1\/3损失,对所有被你害得险些丢了性命的人赔礼道歉,连续三天在广播里公开对周婉道歉,恢复名誉,你有意见吗?”
陈冬说得很平缓,可王雪花听见,简直就像是被宣判了死刑。
她颤抖起来,不可置信地摇头,“不、不……”
“你们看看,我的手,都变形了,我过的都是什么辛苦日子?才能赚几个钱?凭什么发动机的钱要我赔偿?”
王雪花死死咬着嘴唇,想要扑上去抓周婉,却被人拦住。
“周婉这种完全没有技术,也不动手干活的人,凭什么能赚钱?”
她在听到要赔偿金额的时候,终于留下了后悔的眼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