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一块墨玉玉佩,此时被小老头握在手里,上头沾染了些许血迹,但印着玉的颜色,倒是瞧的不甚清楚。玉佩雕刻成枫叶的形状,只是叶子的纹理清晰可见,叶子最上方雕刻着一个小小似脉络似火焰的图腾,瞧着并不太过特别。
只是,老管家当然对这块玉佩熟悉至极,以至于此时的他震惊的看着姜暖之的脸。
这人到底是谁?
为何主人如此看中于她?将国师一脉传承数年的玉佩都能拿出来...
姜暖之也顺着他的视线瞧了眼小老头给她的玉佩,率先道:“老爷子说,这个玉佩可以调遣你们。现在让开,我要回去给老爷子看诊。”
老管家收紧拳头,看了眼自己主人,还有他尚且拿在手里的玉佩,凝眉去看身侧的黑衣暗卫。
暗卫点了点头。这暗卫从姜暖之带着老爷子走的时候,就已经跟在身前了。将老爷子的话听了一清二楚。此时侧身在老管家耳边耳语了两句。
老管家再次盯着姜暖之的脸看。似在估量她到底有几分可信。
姜暖之不耐:“让开!”
随后,骤然抱着人侧身挤进去。
老管家自然瞧见了姜暖之眉宇间的焦急,此时倒是并未为难,而是跟在她的身后一同进了屋子。
姜暖之抱着老爷子进了院子的时候,家中众人瞧见这一幕,都吓了一跳。
“娘亲,师父又发病了吗?”
小二此时揉了揉眼眶,他穿着一身单衣,显然是被临春带着出门如厕,准备回去的样子。此时顿时小跑过来。
见姜暖之点头,他顿时撒腿就跑:“那我去准备药材!”
“好。”
吕识株也晓得轻重,顿时拍了一下自己困顿的脸,小跑着去整了床铺来。怕姜暖之身上的针不够用,还拿了备用的针来。
临春取了纸笔,备了热水。
陈树发打着哈欠去生火。
跟着姜暖之一些时日了,大伙儿这会儿忙起来一气呵成。
一同进门来的老管家瞧着屋子众人的情形,都愣了一下。
随后,看了一眼桌子上头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饭菜,心中诡异的有几分明白为何主人会和这些人待在一处了。
他紧接着跟着姜暖之进去房间,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姜暖之。
看着面前这个年岁不大的女子,灵巧的用针手法,以及娴熟的一系列施救手段,老管家眸色深深,一时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姜暖之也没让他闲着,反正不用白不用,索性吩咐他给小老头排出来的毒血。
等姜暖之稳住了小老头的病情,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了。
接连用针,此时的堪堪收了最后的针的时候,她近乎脱力,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喘气。
好险,没出什么大事儿来。
她再次将毒素封了住,只是这次小老头身体却是损伤不少。毒发近在眼前,如今再不抓紧拿到所谓的萧远山的血,这次却是岌岌可危了。
细细算来,距离中毒不过就是一个月多了几日罢了。小老头说最多还能撑两个月,想来都是最好的预估了。
“娘亲,药好了。”
小二端着药碗过来,几人要他去睡觉,他怎么也不去,此时亲自坐在床边喂小老头喝药。
喂完了最后一口,他的眼眶也红了几分,看着面色苍白,嘴唇青紫的小老头,眼眶有些泛红,只是他掩饰的揉了揉眼睛,而后坐在姜暖之跟前,去帮姜暖之揉手腕。
“娘亲,师父的毒什么时候能解啊?”
小二的声音轻轻地,似带着几分忐忑似的。
姜暖之垂头看着小二,揉了揉他的小脑袋,终是道:“小二别担心,相信娘亲,娘亲很快就会寻到法子的。”
小二抿着唇点了点头,小拳头紧紧的捏着袖口,指尖泛白,眸子雾蒙蒙的,没再说话。
老管家此时守在小老头跟前,听了话,视线从姜暖之身上,又转到小二身上。兀自之上而下的打量面前的孩子。
他没听错的话,这个孩子一直叫主人师父...
这么多年,想要拜在主人门下的人数不胜数。
便是萧远山,当年求师不知花费了多少心思,可他也没成功。
真正这般坦荡叫主人师父的,这还是第一个。
“娘亲且去歇歇吧,吃点东西,儿子在这儿守着就好。”小二似看到了姜暖之眉间的疲态,扯着她的袖子道:“爹爹在给娘亲热吃食呢。”
姜暖之倒是也没推脱。点了头。
又瞧了一眼老管家两人,便是摸了摸小二的脑袋:“小二,娘亲跟你保证,如今你师父短时间并无大碍。只是,这两日可能不会醒过来。这个老爷爷是你师父的心腹,你等会儿若是累了就睡一会儿,明日再和这个老爷爷换着来照顾你师父。好不好?”
小二点头:“嗯。娘亲放心吧,儿子困了就去睡。”
姜暖之随后便是出了门去。
“阿暖,喝口水吧。”
一出门,黎戎便是端着温热的水递过来。
身侧焦急等着的驰蘅猛地起身来看:“嫂夫人,国师他没事儿吧?”
姜暖之摇头:“放心吧,没事了。”
驰蘅松口气似的:“没事儿就好,明明是他打我,怎么他倒是有病症了,嫂夫人,我其实也挺冤的,你别生我的气,我给你赔不是了。”
说着,端了茶来。小心翼翼的看着姜暖之。
显然,黎戎已经将利弊和他讲的很清楚了。
姜暖之瞧着驰蘅赔笑的样子,没忍住还是翻了一个白眼:“下不为例。”
而后,到底接过了他手中的茶。
到底不是她的朋友,且身份不一般,且大抵也受了罚。姜暖之真不好说太多。若是吕识株,姜暖之肯定一顿棍子打了去。
只是,这茶还没出口,下一秒就被黎戎给接过去:“喝茶伤胃,先吃点东西吧。”
黎戎扯着姜暖之坐在桌子边儿。只瞥了一眼驰蘅:“今日这事儿,你险些闯了大祸,等晚些我再找你算账。”
而后将蒸好的鸡蛋羹放在姜暖之跟前:“阿暖尝尝,这次味道如何?”
烛光摇曳间,姜暖之看着面前已然冷掉又被热好的饭菜,不止有蒸好的蛋羹,边上还有熬煮的浓稠的米粥。黎戎这个人,总是让她觉得安稳,似乎不管做什么,一回头,他总能知道自己行踪所想,总能兜底似的。
姜暖之浅笑着接过黎戎递过来的勺子喝了口,随后诧异的挑眉:“味道刚好,阿戎,你手艺好了不少啊。”
黎戎眉眼带了几分笑意:“那你多吃些。”
姜暖之真的饿了,一连吃了大半碗,方才松口气似的,抬头瞧了眼黎戎,恍惚间觉得他面色也不好看似的,
秀眉紧紧的拧巴了起来:“老爷子的病症又重了。阿戎你怎么样?有没有觉得不舒服?我且给你把把脉。”
说着,便是想要去抓黎戎的手。
黎戎此时将一个披风披在姜暖之身上,随后捡起一根鸡柳来喂给她:“无碍,我的身体,我晓得轻重的。阿暖快吃饭。”
姜暖之瞧黎戎躲闪的动作。眉心一跳。
“把手给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