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暖之随后在他身侧蹲下身子,闻了闻破碎的酒坛子,捡了个大些的酒坛子碎块起来,里头还有些酒,她将残余的酒喝了,兀自点头:“豁,好酒啊,您这存了多少年了?”
老爷子眼珠子发亮,兀自扬起下巴来:“是吧?十几年的老酒了,醇厚绵长,回味无穷啊。”
随后,心疼的盯着的地上的酒细细的看:“算你这丫头有点良心,没有白白浪费了我这一坛子好酒!”
只是,神色间仍旧是带着惋惜。
姜暖之瞧了眼:“回头我给您酿上些更好的酒。搞上一大缸给您。”
小老头顿时瞧她:“真的?”
“当然。”姜暖之将散落一地的金银珠宝全部捡了起来又塞回箱子,此时瞧着那险些晃瞎人眼睛的的宝物,忍不住撞了一下小老头的肩膀:
“这该不会是给我的吧?全都是给我的吗?”
“本来是给你的,现在不给了!”小老头不知想到什么,忽而将一箱子都抱回自己的怀里。而后眼珠子咕噜一转:“等你的酒酿好,我们回了大荒了,再给你。”
随后,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驰蘅,冷哼了一声:“你小子给我等着!”
姜暖之也白了一眼驰蘅,学着小老头的样子:“你小子给我等着!”
随后,小跑着上前挎着小老头的胳膊,“走吧走吧,回家吃饭去。然后我细细跟您说今儿个的事儿。”
小老头撇撇嘴,到底没忍住,又问:“那些菜你真的都给我做了?”
“做了做了,只多不少,就在家放着呢!”
小老头即便生生忍着,但是嘴角还是控制不住的上扬:“哼,看在你给我做好吃的的份上,明儿个,老头子就随你去赴宴吧。”
“赴宴?您怎么也说赴宴的事儿?”姜暖之直觉这事儿有些不对,此前卫恪就说过,还叮嘱自己小心。
小老头眨了两下眼睛,随意的道:“刚才碰见萧远山了呀,他说的。怎么戎小子没和你说吗?明儿个晚上萧远山要设宴,那狗东西肯定打的不是什么好主意。他可毒的很。不过有老爷子我在,保管你毫发无损!”
小老头说着,骤然又拧着眉头道:“不过,你还是得给我再做两顿,三顿好吃的。还有,过阵子咱们就回大荒的家。”
小老头这话一出,周遭忽然安静了下来。
“萧远山设宴!!!”好一会儿,小郡主缓了神来,近乎尖叫出声。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。
驰蘅也看向黎戎,一脸困惑的扒开黎戎捂住他嘴的手:“萧远山指名要嫂夫人去。阿戎,这事儿你竟然没和嫂夫人说吗?”
姜暖之挑着眉头,淡淡向身后的黎戎看过去。
黎戎俊脸整个僵住,此时的他也有些发懵。
瞒了两日,没想到一口气被小老头给吐了个精光。
一时间抿着唇,不敢去看姜暖之的眼睛:“阿暖,此事你不必忧心,我自有法子。”
姜暖之盯着黎戎瞧了两眼,别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,但看他不停摩挲着的手指,就知道他此时怕是行踪没底的很,忽而笑起来:“阿戎有对策就好,我相信你,只是,可否同我细细说说?”
黎戎一愣,还不待说话,便是听小老头道:“是该一同商量,且去萧远山的府上,合该好生准备一番...得抓紧拿到他的血,不然...”
话还没说完,下一秒,他骤然手捂着心口,一口黑血自嘴角溢了出来。
“老爷子!”
“国师!”
“主人!”
周围人恍惚吓了一大跳。
姜暖之第一时间将人抱住,猛地蹲下把脉。
几乎同时,周遭黑影浮动,老管家身后跟着一仆从,骤然上前。
小老头靠在姜暖之身上皱眉:“你们怎么跟来了?”
“主人,您中毒了?我杀了他们!”老管家声音颤抖的单膝跪地,眸子里头都是焦急。
小老头皱眉:“发什么疯?我无事,这病症你们不能治,听暖丫头的...”
姜暖之顾不上瞧突然出现的人,她眉头皱的厉害,白着脸道:“糟了,他刚刚动了武功!毒压制不住了。让开!”
这般说着,扯开他心口衣裳,猛地几根银针封住脉搏,随后抱起小老头便往家里头跑。
眨眼间,小老头嘴角再次溢出一股黑色血迹来,他拧着眉头,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佩来:“暖丫头,这个给你...要是出事...可以调遣我身边的人护你周...噗...”
话还没说完,再次一口鲜血喷出来。直直昏了过去。
“主人,主人!”老管家血红的眸子直直的看了驰蘅一眼,脸上黑色血丝骤然更蔓延了几分:“若主人有丝毫闪失,我必灭了驰国公府。还有你们,一个都跑不掉。”
“嘿,别以为你是国师的人,我就不会打你啊。口吐什么狂言!”驰蘅面上也带了几分忧心,只是还从未有人如此猖獗,一时瞪着眼珠子和对面老管家对峙。
老管家眸子中阴云密布,下一秒,抬起手来。
“驰蘅!”
黎戎一把扯过驰蘅,上前猛地带着他侧身,尚且没瞧清楚老管家是如何动的,只听嗖的一声,面前暗器猛地划过,乒的一声,定在墙头上。
“黎将军,休要管闲事才好。”老管家声音阴沉。
黎戎眯起眼睛来:“我且瞧在国师的面子上,不同你计较。你最好想清楚,此时还是听从你家主人的吩咐比较好。”
老管家沉着脸,侧脸上头密布的血丝更给他添了几分阴鸷。目光最后在驰蘅脸上定了一瞬,随后冷着脸甩了袖子,转身眨眼间就追上了前头的姜暖之。
姜暖之这会儿抱着老爷子,恍惚间才发觉不对劲儿来。老爷子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?
近日她给留了药,便是一直和老爷子分道走,见面的时候觉得他清减的几分,只是他能吃能喝的,自己也没太在意。可今日将人抱在怀里,恍惚才发现小老头的身子竟瘦弱得厉害,此时轻飘飘的,骨头都硌人。
他是女子,可多年的裹胸,已经让他胸前停止发育了,此时和男子竟然也没什么区别。一时眉头皱巴的厉害。
“将主人给我。”
黑影闪过,老管家身形奇快,挡在姜暖之回家的路上。
然而下一秒,他骤然瞧见姜暖之怀里那个玉佩,猛地瞳孔一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