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叶洲不想再死一次,所以闭了嘴,躺到了床上。
他很无聊,就哼着歌,不成曲调的歌,五音不全,把齐瑞元烦得不行。
“你就不能安静点吗?”
“好吧。”
他安静下来,闭眼睡了。
快要睡着的时候,一道力量袭来,把他拽下了床。
“你这孩子——”
虞叶洲爬起来,掐着腰,正想训斥一番,就被他的美貌暴击了。
刚想说什么来着?
他挠头,想了一会,正要说出口,就见他铺了被子,躺上去。
他头发没擦,刚出浴的美人如桃花,还隐隐有芳香。
他摸了摸鼻子:“你这么大孩子了,怎么不懂尊老爱幼啊!”
说着,他躺上去,又被推下来了。
过分了!
就在他要发火的时候——
齐瑞元看过来,美眸似乎含了嗔怒的意味:“去洗澡。”
虞叶洲听了这话,消了火,爬起来,挥打了下衣袍的尘土,碎碎念:“你嫌我没洗澡,刚刚喊我一起洗好了。朕是一国之君,现在用你洗澡水,传出去,朕还要不要脸——”
“你一个孤魂野鬼想的倒是多!”
“我——”
我真是欠了你的!
虞叶洲吃了瘪,去洗澡,简单洗了下,头发也不擦,就往床上跳。
齐瑞元皱眉,给他让了点位置。
虞叶洲给点好脸能上天,又开始夜聊了:“哎,长夜漫漫,小元啊——”
“不要喊我小元。”
“那喊你什么?”
“……反正不能喊小元。”
“我就喊。小元多可爱,多好听。”
“闭嘴!”
“我就不闭嘴!你管天管地,还想管我个孤魂野鬼?美得你!”
话音才落,身上穴位就给点住了。
他懵:都是鬼了,还能给点住?
齐瑞元也有点懵:竟然有用?
他是下意识点了他的哑穴,等点了后,才想起他是鬼了。
可没想到,竟然有用。
看来以后有的是法子治他了!
虞叶洲就悲催了:为什么?都做鬼了,老天怎么还这样对他?他生前是做了什么错事?要被他这么欺负?
嗯,欺负,做了鬼之后的虞叶洲是越活越回去了。
齐瑞元的世界安静了。
他睡了个好觉,神清气爽。
虞叶洲就不同了,一夜都在生闷气,而且,一夜没翻个身,现在浑身不舒服。
等齐瑞元给他解了穴位,第一件事就是口头上攻击:“你这孩子太坏了!说好的度化,你是不是忘了?你就不能对我好点?”
“我对你好点,不是更被你缠上了?”
“……那你对我坏,我也是要缠着你的。”
“既然如此,那好坏有什么区别?”
“有的。”
“说说看?”
他在穿衣服,心情还不错,就跟他多聊了几句。
虞叶洲见他心情好,就开始说甜言蜜语哄人了:“我这人吃软不吃硬,你对我好,我也会对你好。等我完成遗愿,能离开了,不仅不缠着你,到了阴曹地府,也给你祈福,祝你良人在侧,长命百岁,子孙满堂。”
齐瑞元不信:“确定不是诅咒?”
虞叶洲心思被戳破,面上不承认:“朕是皇上,一言九鼎,怎会骗你?”
齐瑞元冷哼:“你骗我也没关系。因为我觉得你吃硬不吃软。”
虞叶洲听得要“感动”了:“那看来,知我者,莫过于齐瑞元了。也是,你活着就是为了杀我,这么了解我也不奇怪。”
“自然。古人诚不欺我,知己知彼,百战不殆。”
“那古人有没有跟你说,伤敌一千,自损八百。”
“赚了二百也不错。”
他们一言不合又互相怼起来了。
虞叶洲略逊一筹,又显摆年龄了:“你这孩子,吃毒药长大的吧?小小年纪,说话这么难听,没被打死,真是奇迹!”
齐瑞元冷笑:“我如果没创造这个奇迹,你也不会有今天了。”
两人从楼上怼到楼下。
就连吃饭,都没堵住嘴。
于是,同样用餐的人就见一个俊美公子哥自说自话,跟神经病一样。
可惜了。
神经病太好看了。
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眼光。
还有年轻的小娘子。
很大胆地抛媚眼。
虞叶洲看得羡慕妒忌恨:“哎,木头人——”
齐瑞元走在前面,不理他。
虞叶洲不爽,见旁边是个青菜摊子,抓了个西红柿就想砸人。
可半路想起自己是只鬼,又讪讪把西红柿放下了。
就是这样,那卖菜小贩也吓到了,连揉了几下眼睛,喃喃:“中邪了!刚刚西红柿——”
竟然动了下。
虞叶洲:“……”
他同情地看了眼小贩,快步跟上了前面的人。
齐瑞元要提前混去那批高僧的队伍。
不想,在福宁寺门前,遇到了将军府的小少爷。
闵家随着闵捷的落发为尼、闵老将军的退隐就开始败落了。
现在当家的是闵捷的哥哥闵枫。
闵枫沉迷女色,风流多情,昏庸无能,靠着祖宗荫蔽,领了个军部的闲职。
其子嗣更是不成器。
这个闵小少爷是他的嫡子。
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。
他比他爹还浑,不爱红妆爱郎君。
至于原因,也有先先皇钟情于朝圣君,上行下效,一时断袖之风盛行的缘故。
闵小少爷就被这股风气影响了。
他今天来福宁寺是来见姑姑闵捷的。
闵捷在叶璟封为朝圣君后,就在福宁寺后面的尼姑庵出家了。
闵枫常派儿子来见这个妹妹,想着妹妹能管教下他。
殊不知,闵小少爷惯会伪装,在姑姑面前装的是一个孝子贤孙。
不过,伪装也有失败的时候。
比如此刻。
他见了齐瑞元,顿时惊为天人,就差流口水了:“小、小郎君爷也来拜佛?”
齐瑞元看着挡在面前的男人,油头粉面的,很是反感:“让开。”
闵小少爷正愁没理由动手,一见他冷冰冰的,不把自己放眼里,就动了怒:“这厮好生无礼!你们几个,把他给我抓起来!”
当然,抓起来是不可能的。
一堆小喽啰,不用拔剑,齐瑞元就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了。
闵小少爷很尴尬,灰溜溜逃跑前丢下一句话:“你给我等着!”
他回头就去了怀亲王府,信口胡说他是疑似行刺之人。
以他的身份能知道这桩秘事,还是嫡姐嫁给许怀瑾当侧妃的缘故。
但不妨碍他瞎猫撞上了死耗子。
当许怀瑾带人来了福宁寺,跟齐瑞云一交手,还真怀疑他了。
齐瑞云不知其中弯弯绕绕,见许怀瑾带兵过来,就怀疑了:“皇上当真是一言九鼎啊!”
虞叶洲:“……”
就一个大写的冤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