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!”陈里气的脸红脖子粗,怒视李持安,转身就往主卧里冲。
他们的主卧室后面,就是两人的衣帽间。
却不想,他还没去到衣帽间,就先一步看到了空空如也的房间,“床呢,床去哪儿了?”
我那么大的床呢?
他气的像只愤怒的吗喽在房间里乱窜,待看到出现在门口的李持安又大声问,“李持安,我们的床去哪儿了?”
“我是什么很脏的人吗,携带病毒的垃圾也留在家里。”李持安淡淡道,“不会动你的脑子想啊!”
她来之前就在平台上约好了搞卫生的阿姨,到家的时候,阿姨也几乎同步到家,同时,她还约好了搬家公司的人。
因此,回家的这段时间,她不光督促阿姨把家里的卫生搞了一遍,还让搬家公司把家里那张被陈里和林莹染脏了的床扔了。
一整天,忙的没停一下。
至于酒杯上的灰,哈,那不过是陈里没事找事,瞎诬赖的。
“你!”
“怎么,你不是更应该比我清楚我们是动物,交叉是会感染的。”李持安冷脸从口袋里摸出手机,打开收款二维码递到陈里的面前,“打钱!”
“打什么钱?这么晚了,你无理取闹也有个度行不行?”陈里对着李持安怒吼。
“很多女人这个 h那个h的是男人带给她们的。”李持安满是嫌弃的目光扫过陈里的下半身,“你这么脏,我不得去澳门做个检查,把hpv打上啊!”
陈里觉得自己今晚没被气死完全是因为平时规律健身,身体好,“你把床扔了以后我睡哪儿?”
“你在外面有那么多家,爱去哪去哪。”李持安不耐烦道,“快点,打钱。”
陈里看着李持安眉心皱成川字,“没钱,等这个月发了工资给你打。”
嚯!这个贱人,还想用过去那一套敷衍她。
李持安气笑了,她把手机一收,“行啊,既然你这么不利索,我就只能利索点,明天把材料先往你们单位领导邮箱发一份了。”
“手机。”陈里咬牙掏出手机,飞快给李持安的支付宝账上转了两万块。
钱到手,李持安转身就走。
陈里去了衣帽间,拉开衣柜——他的那一侧空空如也,连衣架都不见了。
他猛地转向浴室,他的剃须刀、洗发水、牙刷全都不翼而飞。
“你疯了吗?“他感到一阵眩晕,返回客厅,对着李持安喊,“我那套定制西装呢?意大利手工皮鞋呢?那些都是花了大价钱的!”
“垃圾还分什么贵贱?”李持安冷笑。
“这是我的家!”陈里咆哮着,又想去抓李持安的手腕,“你凭什么扔我的东西?“
李持安奋力挣扎,指甲划过陈里的脸,留下几道血痕,“放开我!别用你碰过别的女人的脏手碰我!“
疼痛激怒了陈里,他反手给了李持安一记耳光,响声在客厅里格外刺耳。
李持安踉跄着撞倒在一旁的柜子上,嘴角渗出血丝。
她不可置信地摸着火辣辣的脸颊,眼中的伤痛转为决绝。
“你打我?“她声音低沉得可怕,“你敢打我。”
和李持安恋爱的时候,对方就跟他约法三章,其中一条是不使用暴力。
陈里一直坚守的很好,两人在一起这么多年来,今天是他第一次对李持安动手。
陈里看着自己的手,也震惊于自己的行为,但愤怒已经占据上风,“是你逼我的!你看看你现在像个疯婆子一样!“
李持安突然笑了,那笑容让陈里毛骨悚然,“疯婆子?好,那我就疯给你看。”
她冲向门口,陈里以为她要逃跑,却见她从走廊的储物间拿出一把大剪刀。
“你要干什么?“陈里警惕地后退。
李持安没有回答,而是径直走客厅,那里有他刚刚脱下的价值不菲的西装外套,她疯狂地将那件西装外套剪成碎片。“既然你喜欢新鲜感,那我就帮你彻底断舍离!”
“住手!“陈里冲上前抢夺剪刀,两人在撕扯中撞倒了客厅里摆在琴架边上的一盏灯,灯砸在地上发出巨响。
陈里终于夺过剪刀扔到一旁,将李持安按在沙发上。
“放开我!你滚,你滚!”李持安拼命踢打,膝盖顶到陈里的腹部,他痛呼一声松开了手。
李持安趁机爬起来儿子的房间跑去,陈里追上去想抓她,她拿起手机对他亮起屏幕,“110在路上。”
陈里不敢再对李持安动手,只气的继续大喊,“李持安你有病啊,把我的东西都扔了,我穿什么?”
李持安站在儿子的门外,打开门外的灯,让周身的光线更亮些,“我是你妈啊,还管你穿什么。”
她旁若无人的拿着手机给自己的脸拍了几张照片。
陈里在旁边看着,欲言又止,“我……对不起,我刚刚不是故意……”
他含糊不清的道歉,“的”字还没说完,左右脸就被李持安歌甩了一巴掌。
这两巴掌,李持安用尽了力气,几乎一瞬间,陈里的脸上就多了两道红红的巴掌印。
“你!”
“道歉有什么用?你得跟我一样痛才算道歉。”
陈里瞪着打完两巴掌,手还没放下来的李持安。
“怎么,还想打?”
“你有病啊。”
陈里看着李持安冒火的双眸,隐隐有种感觉,他要是敢继续动她,她一定会跟他拼命。
他野心勃勃,惜命,一时不敢妄动。
两人在客厅里僵持了许久。
最后,以陈里骂骂咧咧冲出去找衣服结束。
他走后,李持安重新设置了家里的密码,之后洗澡,睡觉。
睡前她咬牙想着,等房子到手,要么卖了,要么重新装修。
反正不能是现在这样,这地方她真是待一天都觉得恶心的慌。
……
窗外雷声声震震,雨点猛烈敲击着窗户。
陈母睡的迷迷糊糊,听到门外有人敲门,起来打开门一看,看着门外淋成落汤鸡,穿着一身西装却混搭拖鞋的儿子,直接化身尖叫鸡。
“你这是怎么了,怎么突然跑过来,还穿成这样?”
陈里憋了一肚子气,进门后,一抹脸上的水,张口就骂,“还不是李持安,她今天回家,把家里的床和我的衣服鞋子全部扔了,你说她有病吧……她……”
陈母回屋拿了条干净的毛巾给儿子,也气的骂,“她生气归生气,扔衣服和床做什么,唉……”
母子俩一起吧啦吧啦吐槽了李持安一通,陈母又推陈里,“快去洗澡。”
陈里边往浴室里走边问,“妈,有我穿的衣服吗?”
“有,我去给你拿。”
等陈里洗完澡,一身水气从浴室出来,看到陈母放在沙发上的衣服又是一阵无语,“妈,这是我高中的衣服吧,你怎么还没扔。”
“扔扔扔,就知道扔,你家里有个败家娘们还不够啊。”陈母气的又开始骂儿子,“有衣你就穿。”
外面下这么大雨,一时半会儿也买不到衣服,陈里只能捏着鼻子,拿起沙发上洗的泛起毛球的衣服往身上套。
陈母又问,“你弟回来了,你要跟他挤挤吗?”
“不用了。”陈里在客厅里转了转,“我在椅子上睡一晚得了,你给我去拿个毯子。”
“有床不睡,睡椅子,明天早上起来多难受。”陈母到底心疼儿子,“明天你就回家里去,她赶你你就走啊,那不是你的房子好不。”
“你别管,我自己会处理的。”
想到他翻完垃圾回家,面对的是重新换掉密码,怎么也打不开的门,陈里翻来覆去,一夜难眠。
……
碧水山庄。
袁二更回家的时候,客厅只亮着一盏角落的落地灯,暖黄的光晕铺开一小片,像薄薄的蜂蜜。
高音希蜷在沙发深处,盖着一条米色的薄绒毯,电视屏幕无声地闪烁着,光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地流淌。
她像是睡着了,又像是没睡,听到门响,眼皮懒懒地掀开一条缝,目光落在他身上,带着点初醒的迷蒙和审视。
“回来了?”她的声音有点沙,像被砂纸轻轻蹭过。
“嗯。”他应了一声,反手带上门,隔绝了走廊的冷清。
“你儿子怎么样了,没什么事吧?”
“烧退了,医生说是肺炎,要观察几天。”袁二更一身疲惫的走到高音希面前蹲下,柔声问,“怎么不去床上睡?”
“等你。”高音希打了个哈欠,眼角流出困倦的泪水,“那么严重啊?”
“是啊。”袁二更脱下带着医院药水味的薄外套,随手搭在沙发扶手上,人已经靠了过去,在高音希身边坐下。
沙发柔软地陷下去一块。
他身上还带着一丝深夜的凉意,侧身靠过来时,那股气息便不容拒绝地笼罩了她。
高音希没有动,只是毯子下的身体不着痕迹地绷紧了一瞬。
袁二更的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,把她身体的变化都看在眼里。
他的手臂从她颈后绕过来,带着试探的力道,将她往怀里带。
他的吻落下来,不是落在唇上,而是带着忙前忙后没怎么喝水的干燥温度,印在她额角,接着是鬓边,带着一种归巢般的、近乎贪婪的流连。
“怎么了?”高音希抬手摸了摸袁二更的脸,柔声问,“担心琅琅啊。”
袁二更深深的呼了口气,感觉心口那原本堵的不上不下的烦闷,总算消散了些,“抱抱你就好了。”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当他有烦恼的时候,抱着怀里人柔软的身躯,总能得到片刻安心和平静。
想到先前在医院里焦灼的状态,他不免眉间生郁。
儿子生病这次生病是因为去国外旅游水土不服,已经在国外治过了,却没治好,只好回国治疗。
一下飞机,前妻孟婉就给他打了电话,他也第一时间去医院看望了儿子,然而,前妻孟婉看到他就哭,跟他重复着说之前微信给他说过的内容。
听的袁二更本就焦躁的心情更加烦闷。
“你们找个定制的私人旅行团不行吗?非得和人拼团。”
儿子袁琅就是在和人一起拼团旅行的过程中被感染的。
孟婉又哭,“我哪里知道会这样吗,非洲这么危险,我是觉得人多一点好,安全。”
说着,她还嗔怪起袁二更来了,“早知道现在,当初你怎么不跟我们一起来?”
“我和你什么关系你不清楚吗?我跟你一起带儿子出国旅行像什么话,你让别人怎么看啊,你有点界限感行吗?”袁二更简直想抬起拳头,敲开面前女人的浆糊脑子给她摇醒了,“再说,我让你好好安排,你把我儿子安排成这样,我都没有跟你算账呢,你还怪起我来了?!”
平时他陪着孩子跟孟婉一起带孩子去游乐园,高音希都很有意见,这次他要是真的跟孟婉一起带儿子去非洲旅行,不用他回来,只要他敢跟高音希提上这么一句,高音希都能把他扫地出门,这点预见性,他还是有的。
更何况,不用高音希不答应,就是他自己也不能答应孟婉这么离谱的要求啊。
“说什么别人。”孟婉拿着纸巾贴脸擦泪,语气里委屈的不行,“哪里有别人,你不就是怕高音希不高兴吗?”
袁二更冷着脸看她,简直不想跟她说话了,坐在床边守着儿子看了会儿,他就起身去缴费处,缴了一笔费用,又找了儿子的主治医生详细了解了情况,发现比预计的要好,这才开车回了碧水山庄。
感受到对方心里压着事,他不说,高音希也不多问,只是安静的摸着袁二更的脑袋。
抚摸和拥抱很多时候比语言更能让人得到治愈,感受到爱。
起码此刻袁二更就很享受这样的抚摸,他只觉得高音希的柔软的抚摸仿佛有一种魔力,能让他浑身的疲惫都一扫而空,“老婆,你结束了吗?”
“结束什么?”
高音希还没明白袁二更的意思,他的手,就沿着她光滑的腿往上探去。
高音希微微侧了侧脸,没有迎合,也没有躲闪,像一泓静水,只在他唇齿间逸出一声极轻的,几乎被忽略的叹息。
这叹息像一根细针,无声地刺破了沉默。
“你不累吗?”
“……不累。”袁二更的手还停留在她颈后,掌心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皮肤下微微绷紧的肌理,“你不想吗?”
这个不正经的。
高音希抬手在对方腰上拧了拧,“去洗澡,臭死了。”
“干完再洗?”袁二更低声问。
手指无意识地捻起她一缕散在颊边的发丝,缠绕在指间。
发丝冰凉柔韧,带着她洗发水的淡淡香气。
“那就算了。”高音希把袁二更的头往旁边推,“我去睡了,你睡客房去。”
对于床笫之间的卫生程度,她一向讲究,坚决不会让不洗澡的人上床。
袁二更的吻落在高音希颤抖的眼睑上,“老婆……给我抱会儿。”
他的手掌熨帖着她后腰的曲线,热度透过衣料灼伤皮肤。当他的牙齿轻轻啃咬她颈动脉时,高音希听见自己发出幼猫般的呜咽。
身上这人是懂得撩拨的。
“去洗澡。”高音希勾住他的皮带扣,金属搭扣弹开时发出清脆的“咔嗒“声。
袁二更的眼睛在昏暗的射灯下像两潭融化的黑巧克力,“不洗行不行?”
“不行。”高音希被亲的浑身发软,但理智尚存。“快去。”
“一起。”袁二更磨磨蹭蹭黏在高音希身上。
“我已经洗过了。”高音希抬脚踹他,却被跪着的袁二更一把捏住她的脚踝。
他低头,轻柔的吻落在她雪白的脚背上。
高音希的脚踝一下绷直了,想踹他也踹不了,还被他捏着脚腕,拉进怀里。
袁二更抱着她狠狠的亲了好一会儿,才把人抱上了床。
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声,高音希静静地躺在床上,看着天花板,调整自己的呼吸。
呼吸还没喘匀,某人就一身赤果的回来了,一身的水汽的回来了,像个狗狗一样窜到了她身上。
“一步到位?”袁二更的膝盖挤进她双腿之间,用略粗糙的腿摩擦着她大腿内侧的肌肤。
高音希举手关灯时撞倒了身后的放在床头上的玩偶。
房间里,明亮的顶灯被灭,挂在墙壁上的壁灯开启。
一阵耳鬓厮磨后,高音希抬起酸痛的脚踹身上的袁二更,“还不下去,累死了。”
袁二更轻轻挪开了些,“这样就不重了吧。”
高音希反手拍打着袁二更的宽阔的背,“一身的汗,脏死了,快去洗澡。”
袁二更又笑了,“你怎么总催我去洗澡啊。”
“那么多汗,不洗澡怎么睡?”
“又不脏。”袁二更无奈又好笑。
“脏不脏我说了算。”
袁二更压下脑袋,重重的的吮吸着高音希的嘴,直把她亲的快憋不住气一脸通红的时候,才放开她,蹦下了床。
等他洗好澡,重新回到房间。
高音希已经累的昏昏欲睡了,他看着她一身青紫累极的模样,只觉得又爱又怜。
最近他一直在思考高音希说想生个孩子的问题,说实话,作为一个八岁孩子的父亲,对于再生一个孩子,他暂时还真没什么想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