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雇人?佃户还是长工啊?”
“长工吧。咱这田说少不少,可要是租给别人种,又有点麻烦。不如找几个踏实长工省心。”
赵良实点点头,“那成,咱现在也都有钱了。只是千万要找那厚成可靠的,钱也别给少喽。咱就是穷过来的,可不能忘本!”
“知道了。”昭宁及时打断赵良实的唠叨。
昭宁赶着骡车出了庄子,顺着田埂往城里去,路过隔壁田庄时,却见那大门口围了不少人,时不时还有争吵声传来。
搬来这里这么久,昭宁还从没到附近其他的田庄子上看,此时好奇心起,便赶着车靠近。
“姓裴的!你给我出来!我们的人被你们扣一宿了,什么时候放出来?”
为首的中年汉子手持锄头,邦邦地砸着大门。
“这位伯伯,这是咋了?”昭宁拉住站在最后的一人问道。
那人叹息一声,“我们都是这庄子雇的长工。主家原本答应我们干到今年年底,谁知道,前几天把我们赶出来不说,一分钱工钱都没付。”
“唉,昨天几个人出头进庄子讨钱,到现在还没出来呢!”另一人也很无奈。
昭宁皱皱眉,“他们怎么这么霸道?”
“能不霸道吗?裴丞相的庄子。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,这帮狗腿子嚣张得很!”
裴丞相?怪不得呢,奸佞小人的手下也只能是更坏的小人。
大门吱呀一声打开,门里出来一个身穿团花锦袍的胖大管家,一群家丁簇拥着他。
“我们的人呢?”
管家眼皮都懒得抬一,拍了两下巴掌,打手们便把两个血肉模糊的人往地上一扔。
“小五子!栓子!”为首的中年汉子眼都红了。“你们把人打成这样!走,咱们上衙门找陈大人评理去!”
管家哈哈大笑起来,“这几个人昨晚偷了我们的东西,我们还没问他们偷窃的罪呢!”
“也不看看我们这是谁家的庄子,陈大人算个屁,在我们老爷面前他也得行礼下拜!”
“这位大叔,人跟狗是理论不清的。”昭宁走上前,按住要冲上去打人的中年人,“这两人伤得很重,正好我这有车,救命要紧!”
“小姑娘,我知道你是顾将军庄子上的人。”管家语带威胁,“可有些事,不是你能管得起的,出了事儿,凭顾家可护不住你!”
“天下人管天下事!”昭宁扶起人便往自己车上放。
作为一个新时代青年,现在她有能力,便绝不能眼看着有人欺压弱势群体。
昭宁带着这群人又回到庄子上,大伙儿见昭宁没一会儿就回来,车上还带了俩伤员,纷纷围拢过来。
“沈娘子!快来帮忙!”
大伙儿合力把伤者抬到屋里,昭宁和沈玉娘立刻开展联合会诊。
“这是谁下的狠手?肋骨都断了!”沈玉娘道,“不知道有没有内伤。”
昭宁空间里的外伤药所剩无几,好在有空间水当平替,便给两人喂了下去。
这水自带疗愈效果,就算有内伤也治得好。
至于外伤,昭宁和沈玉娘现在有非常丰富的治疗经验,不一会儿就包扎好了。
眼看两人呼吸平稳,中年汉子扑通一声跪下,“姑娘!你救了他们的命!也救了我徐有财的命!我们一块逃荒出来的,要是他俩出啥事,我也不活了!”
昭宁听说他们都是逃荒出来的,不禁起了同病相怜之心,“你们被裴家赶出来,可还有地方去?”
长工们哭丧着脸,都摇头。
“那正好!我这儿正缺长工,你们可愿留下来?”
“那敢情好!”徐有财喜笑颜开。
“那咱就一个月八百文钱,包吃包住,干到年底一人十两银子红包如何?”
长工们已经听傻了,这价钱翻了十倍不止啊!
“你们还没吃饭吧?”昭宁亲切地问。
“张婶子!杀头猪!白米饭蒸起来!”
张翠儿应了一声,这几个月她家赚到了钱,院子里又能养得起十几头猪了。
等到白花花的白米饭和油汪汪的红烧肉端上来,长工们眼睛都直了。
“东家,你到底让我们干啥,你直说,俺们心里害怕!”徐有财鼓起勇气问道。
昭宁扑哧一笑,“放心,不干啥。就是让你们种地。”
长工们面面相觑,最后还是选择大吃起来。管他呢,就算吃完东家就让他们去送死,临死前吃顿肉也值了。
酒足饭饱,昭宁领着这些长工到庄子上的空房安顿下。
长工们这辈子也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,又是一番感恩戴德。
这在昭宁看来却很正常,想让员工出力干活,就得让人家吃饱穿暖,给够工资。
现代社会的黑心老板,昭宁觉得她还是当不了的。
这些长工得了昭宁的恩惠,干活也更卖力气,就连受了重伤的小五子和栓子,也算刚能下床就帮着扫地。
眼看田庄这边没事,昭宁把更多的精力投入悠然居,如今时机成熟,她觉得是时候开几个连锁店了。
一天晚上,昭宁正在店里聚精会神地打算盘,春桃忽然风尘仆仆地跑来。
“昭宁!不好了!庄子里出事了!”
昭宁吓了一跳,只听春桃急切道:“裴家过来闹事,有财叔领人跟他们干起来了!可是他们人多,抓了咱们好些人!我外公也急晕过去了!”
好好的,裴家怎么会来闹事呢?
昭宁也顾不得思考,套上车就往庄子里赶。
此时,村民们都聚集在赵良实家里,老人斜靠在床上,面色苍白。
赵霖也被叫来了,坐在床边侍奉父亲。
长工们人人挂彩不说,还少了好几个,不用说也是被裴家抓走了。
“到底咋回事?”
昭宁一回来,大家就像有了主心骨,七嘴八舌地把今天的事儿讲了一遍。
说起来,也是裴家寻衅滋事,他们仗着在小溪上游,趁夜把水截了。
偏巧现在种子刚下进地里,正需要浇水,徐有财等人急了,便找上门去理论。
“有财哥可没吃亏!一锄头把那人脑袋砸爆了呢!”
“什么?你是说今天出人命了?”昭宁失声惊呼。
“就是这样才难办!”赵霖脑袋都大了,“要是没出人命,我也能说上话,可一有人命,就别想善了了!”
“不能善了也没办法!”昭宁起身,“赵叔,事不宜迟,咱俩得快去要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