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问了一声:“谁啊。”
外头没人应。
她小心翼翼的披上晨袍,拉开门,一道细长的影子从门缝里挤了出来,无限的拉长在昏黄的灯光下,她抬头,看着门缝中的半张脸,敞开了门。
“你来干嘛?”
陆满舟推开门:“洗澡。”
“自己房间没有卫生间吗?”
“水管坏了。”他闪身,进了屋子“来你这将就一下。”
“没有公用的吗?”
她问。
“公用的不习惯。”
方卿眠点了点不远处的盥洗室;“你自己用吧,不过不是干湿分离的,洗完走就回去。”
客房的盥洗室很小,没做干湿分离,下午她刚用过,盥洗室不通气儿,再加上陆宅开了地暖。
热气没散去,烘着她沐浴露的香气,淡淡的玫瑰枝叶味儿,混着桃子的香味,还有洗发水的香味,交织纠缠,她洗过澡,顺手搓洗了内衣内裤,挂在暖气上晾着忘记收。
在外是正人君子,可究竟他也是男人,女孩的馨香萦绕在鼻尖,一阵燥热,他努力克制自己,后悔今晚来这,不如去公用的卫生间。
可现在反悔已经来不及了,索性开了凉水,淋头浇下,顺手拿起一边的沐浴露,也是她的。
方卿眠用惯牌子和香味,不轻易换,久而久之,养成了“体香”。
等他裹着浴巾出来时,方卿眠已经昏昏欲睡,强撑着精神等他。
她的晨袍扔在地毯上,整个人包裹的的严严实实,陆满舟穿着一件黑色的真丝睡衣,头发湿漉漉的,却根根分明,她含糊:“洗好了?”
他点头,顺势坐在床边,她嗅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。
“怎么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?像个小粽子。”
方卿眠没说话,蹭了蹭床边,把头挪到了他的膝上,乌黑油亮的长发瞬间散落,绕在他的膝盖上,她半睁着眼,雪白的脸多了绯红,更显生机,他动情,摸着她的长发,一下一下,就像是流动的溪水,淌过坚硬的岩石。
婉伸郎膝上,何处不可怜。
他蓦的发笑。
“陆满舟,你笑什么?”
她往男人的小腹上贴了贴,闭着眼。
“你老实点。”
他拍了拍她的背,却不想盖在她身上的被子掉了,后背大片肌肤裸露,像是从牛奶盒里倾泄的牛奶,“腾”的一下,全撒了出来。
方卿眠穿着一条紫色的露背真丝蝴蝶交叉绑带睡衣,宛市有暖气,即便是冬天,室内也不会很冷有时候反而会热,所以方卿眠的睡衣款没有区分,加上她本身就不喜欢睡觉的时候有太多束缚,因此一般是一条睡裙,外面加上一件晨袍。
陆满舟笑,刚刚她套上晨袍,大概也是因为怕羞。
“陆满舟。”
方卿眠惊醒,裸露在外的肌肤让她感受到一阵寒冷,醒过神来,方才发觉自己露了白花花的一片。
她忙捞起地上的晨袍罩住自己,躲回被子里:“你怎么还在啊?”
陆满舟指了指她的脑袋:“你不让我走。”
方卿眠警惕的盯着他:“我刚刚没干什么吧。”
陆满舟说:“拉着我的手,不让我走,还枕在我的大腿上说......”
方卿眠紧急捂住了他的嘴。
陆满舟拿开她的手,却没有继续说下去,脸蓦的一红,偏过头去,等红色退却,他方才转过来:“卿卿,之前不知道,你这么主动。”
他说的一本正经说着骚话。
“我没有。”她脸红,埋在被子里,刚刚半睡半醒,意识模糊,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。
他轻轻掀开被子,拨开她眉间的发丝,看着她,眼角眉梢,全是醉人的春意,他俯下身,慢慢的吻住她的眉心,湿濡的嘴唇贴在她光洁的额头,情欲与理智纠缠,方卿眠感受到温热克制。
她起了心思,伸手勾住他的脖颈,虚虚的贴在他的嘴唇,顺着下巴,再到喉结,慢慢的摸索,滚动,她不需要学,好像天生就会一般,吻着他,直到她清晰的听见,男人滚动的喉结,咽下口水,他贴着他的耳朵:“回去吧,晚安。”
他弯臂捞住滑进被窝的女孩,眉目含笑:“完了?”
她状似无辜:“完了。”
他嵌住她的下巴:“刚刚干什么?”
她不假思索:“勾引你。”
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看你......”她止住,下意识的扫了一下男人的大腿,偷笑。
“目的达到了,满意吗?”
她点了点头:“还算满意吧。”
“没了?”
“没了。”
陆满舟欺身压住了她,硕大颀长的影子盖满了她,像是一张网,紧紧的缠住他。
她终于知道怕了。
“你干什么?”
她慌张的推他,他本就是虚虚压着她,手肘撑床,掌心用力,没有实实在在的压上去,被她一推,反而娇弱的倒在床边,他撑着头,笑看着她:“勾引我,不用对我负责?”
她伸出嫩白的小脚,勾住他的腰带,大指一圈一圈的往里缠。
“你定力好。”她说:“我怕我赤身裸体的钻你被窝,你还要推我下去,说让我自重。”
他皱眉:“你从哪听来的,我定力好。”
“上次在梅庄打牌,那群太太说的。”
她笑:“她们说,二代子弟里,就陆大公子最不近女色,禁欲克制。”
她半跪在她身侧,发丝垂进胸口,犹抱琵琶,既看不见春光,却引的人想入非非。
“她们说你怕是要出家。”她贴在他耳畔,低声“苏文月不在,她们八卦你,我偷听,赵太太说你八成是好男色。”
陆满舟越听,眉头皱的越深。
“好男色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