莱茵斯坦庄园坐落在黑森林的边缘,古老的哥特式建筑被茂密的冷杉环绕。
德拉科懒洋洋地窝在窗边的软椅上,手里捧着一杯冰镇柠檬汁,脚边摊着几本德国魔法史典籍。
——艾德里安声称这是“青年学者交流会”的预习材料,但他翻了不到三页就失去了兴趣。
“你们德国的夏天怎么还这么冷?”他抱怨着,赤脚踩在厚厚的羊毛地毯上,脚趾无意识地蜷了蜷。
艾德里安坐在书桌后,正在批阅一封家族信件,闻言抬起头:“是你穿得太少。”
他的目光扫过德拉科裸露的小腿——只套了件宽松的丝质衬衫,下摆堪堪遮住大腿,领口敞着,锁骨上还沾着一点柠檬汁的水渍。
“过来。”艾德里安突然说。
德拉科挑眉:“干嘛?”
“你嘴角沾了糖霜。”
德拉科下意识舔了舔唇角,没舔到,只好不情不愿地走过去。艾德里安伸手,拇指轻轻擦过他的下唇,指腹的温度比他想象中更烫。
“好了。”艾德里安收回手,语气平静。
德拉科却莫名觉得耳根发热,为了掩饰慌乱,他一把抓起桌上的信件:“谁写的?情书?”
艾德里安没有阻止:“我父亲的,问我对联姻对象的意向。”
德拉科的手顿住了。
“联姻?”他猛地抬头,灰蓝色的眼睛瞪大,“你要结婚了?”
\"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,你怎么连这个都不告诉我?\"
德拉科赤脚踩在书房地毯上,不满地戳着艾德里安的肩膀,
\"要不是我翻到你父亲的信,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?\"
艾德里安放下羽毛笔,灰绿色的眼睛在阳光下像翡翠般通透:\"联姻只是初步接触,没什么值得说的。\"
\"哈!\"德拉科一把勾住他的脖子,整个人挂在他背上,\"快说,那些候选人里有漂亮的吗?\"
他温热的呼吸喷在艾德里安耳畔,手臂自然地环着对方的肩膀,就像过去三年里无数次打闹时那样。
艾德里安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瞬。
\"你压到我的文件了。\"他平静地说。
---
傍晚时分,两人沿着森林小径散步。夕阳将树梢染成金色,林间弥漫着松木和野莓的清香。
“所以,”德拉科踢开一颗松果,“你喜欢什么样的联姻对象?”
艾德里安双手插在口袋里,用余光注意着德拉科的表情:“聪明,不聒噪,家世相当。”
“听起来像在形容一只猫头鹰。”德拉科撇嘴,\"听着,我有义务提醒你。\"
德拉科边走边用树枝抽打路边的蕨类,\"联姻对象至少要会玩魁地奇,不然以后我们三个人一起玩多尴尬。\"
\"三个人?\"
\"当然!\"德拉科转身倒退着走,金发在夕阳下闪闪发亮,\"难道你结婚就不要我这个朋友了?马尔福和莱茵斯坦的友谊可是要延续几个世纪的!\"
艾德里安突然伸手拽住他手腕:\"小心。\"
德拉科踉跄着跌进他怀里,这才发现身后是个陡坡。
两人距离近得能数清对方的睫毛。
\"谢了。\"德拉科笑着捶了下他的胸口。
---
小船漂在湖中央,小船随着德拉科夸张的动作左右摇晃:\"说真的,你结婚那天我要当伴郎。不对,我们得一起办婚礼!这样蜜月旅行也能组队——\"
\"德拉科。\"艾德里安打断他,眼神认真,\"婚姻不是儿戏。\"
\"我知道啊。\"德拉科踢起一串水花,\"所以才要找能接受我们友谊的人嘛!\"
他忽然凑近,眼睛亮晶晶的。
\"嘿,要不要在婚约里加条款?保证每周至少留一天给最好的朋友?\"
月光在湖面碎成银箔,艾德里安看着德拉科理所当然的表情,突然松开船桨。
\"你真是......\"
他轻笑一声,声音融进夜风里,\"永远长不大。\"
---
那晚,艾德里安站在卧室的露台上,望着远处黑森林的轮廓。
他原本计划在这个暑假试探德拉科的心意——用共度的时光,用似有若无的触碰,用那些只有他们懂的默契。
但德拉科一次次用“最好的朋友”定义他们的关系,对于自己与他人的联姻也没有任何排斥心理,这种自然的态度像一堵无形的墙,将他所有未出口的告白挡在外面。
——是他想多了。
德拉科·马尔福对他,从来只有友情。
艾德里安深吸一口气,夜风带着松针的苦涩灌入肺腑。
“自作多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