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是。”
公孙寿只觉咄咄怪事,手执马鞭点着萧业消失的方向吼道:“这么好的身手和胆识,是个文官?文官!”
谈既白白了他一眼,心道:文官怎么了?文官就不能有好身手和胆识了?文官就都是孬种了?
但现在不是掰扯这些的时候,他连忙催马来到了火龙前。
待来到火墙前,这道熊熊烈火构成的屏障更让人心生恐惧震撼,心下不免对萧业刚才的胆气又多了一些钦佩。
公孙寿亦有此感,他一面心中感叹,一面挥起马鞭鞭笞那些还在愣神的兵士们。
“还看!救火去!娘的,一群废物!”
刚刚萧业纵马跃过火墙的壮举若是发生在他州府兵士中,他这保护天子宝物不利的罪过至少还有脸辩一辩!
萧业来到船上,随手抓过一个忙着救火的兵士,“金节黄麾和金枇杷树可曾有失?”
那兵士诚惶诚恐答道:“回大人,属下刚从其他船上过来,不知情况。”
萧业一把松开了他,阔步朝着放置金节黄麾和金枇杷树的中舱走去。
来到中舱,横木加固封死的舱门已被劈开,萧业心下一沉,疾步走了进去,罩着金枇杷树的檀木箱也被劈开了!
但是,金枇杷树还在!他连忙扫视放置金节黄麾的地方,还好,虽然倒在了地上,但并无损坏。
萧业将碍事的檀木箱全部掰断扔掉,他要检查下金枇杷树是否有损坏。正在他仔细端详时,忽然听到舱门外传来粗重的喘息声。
他回头看去,见谈家的那个老仆匍匐着爬到了中舱门口,头上鲜血淋漓,衣衫上也有被火灼伤的痕迹。
萧业连忙走上前去,将其扶坐起来。“老院公,你怎么样?”
“头…头晕,萧大人,金枇杷树……”
“还在。”萧业截断了他的问话。
“金节黄麾呢?”
“都在。”
谈家的老仆呼出了一口气,似乎放下心来,忽然他猛地睁大了眼睛,一把抓住了萧业!“萧大人,你在这里,我家公子呢?”
萧业答道:“你放心,谈大人无事。”
话音刚落,就见谈既白和公孙寿急冲冲向这边走来,两人似乎是从火灰中趟过来的,一身狼狈。
“宅老!你怎么样?”
谈既白见到自家老仆受伤,慌忙走上前来关切。公孙寿则径直走进了中舱,待见到那金枇杷树、金节、黄麾俱在,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算是落了地。
萧业将老院公交给了谈既白,又起身进了中舱。
“萧大人,万幸中的万幸,这宝物安然无恙!”
萧业没有言语,仔细查看起金枇杷树来。他心中有些奇怪,匪徒既闯进了这里,为何什么都没取就离开了?
思绪还没理完,忽然,他脸色一变!果然,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做就离开了?
那金枇杷树靠近金座的树干上,一左一右,被人砍了两刀!
一眼望去,长长的锋利刻痕在金光闪闪中难以察觉,但只要低下头来,微偏一点儿角度,就能看得一清二楚!
公孙寿还思想着这窝水匪该如何向萧业解释,却见其阴冷的目光直直盯着树干。
他奇怪的走上前去,仔细去瞧萧业目光盯的地方,待瞧见了那两道刀痕,登时倒抽了一口凉气!
谈既白将老仆交给兵士扶去治伤后,转头见二人僵立不动,似有所感,也走上前来。循着二人目光看去,几乎眼前一黑!
杨瑢处理完码头和船上的火,前来禀报情况,见三人并排而立,将金枇杷树挡了个结结实实。
他在三人背后拜道:“禀二位尊使、公孙大人,船上和码头上的火已经灭了,州府的快船也已准备妥当,据船上守卫说,水匪沿着东北方向,顺风而来,逆风逃窜,此时是否……”
话还未说完,公孙寿猛然转身,厉喝道:“剿匪!他娘的太岁头上动土,给我捉住了扒皮抽筋!”
杨瑢惊了一跳,回了一声“诺”,急忙转身离去了。
船过无痕,此时又是黑雾沉沉,州府的兵现在追去恐怕是寻不到人影了。
但萧业没有阻拦,这个过场公孙寿无论如何要走一遭,否则这天大的罪责要安在谁身上?
他转过身来,传唤了统领五百守卫的曲长狄顺。
狄顺也受了伤,灰头土脸的领着狼狈流血的兵士们跪倒一地,提心吊胆的将遇袭之事详述一遍:
“禀大人,天色将黑之时,码头上来了一伙人,大约三四十人,他们都做脚夫打扮,属下初时没在意。谁知他们卸下货物后都堆积在了码头上,属下曾派人过去驱赶,但他们说他们的船马上就到。
结果,不多时,几艘小船向我们靠近,等离得近了,突然变成火船,直冲我们而来!
他们是顺风,船体又小速度快,我们的大船实在躲避不开。那三艘船是被火船烧着的,这一艘是水匪们跳上船来点燃的……他们擅长近距离搏斗,将我们缠住,闯进了中舱……”
说到这里,狄顺和众人叩头请罪,“萧大人,我等护卫不利,愿领责罚,请大人降罪!”
萧业听完这些陈述,脑海中迅速分析着。
他们是商船,兵士们也是常服打扮,外人一眼看不出其中的端倪,而且四艘船中只有一艘载着天子宝物和金节黄麾。
那水匪怎么就猜中了是这艘船中载着宝物?
更何况,从码头上设置火墙杜绝援兵,再到火船顺风袭击,杀至中舱,怎么看都是精密安排,并非误打误撞。
所以,这伙水匪并非真水匪,而这四艘船上有细作?
只是,让萧业想不通的是,既然胆大包天、敢铤而走险袭击皇差,也已冲进了中舱,却为何只在金枇杷树上砍两刀就跑了?
即便搬不走金枇杷树,为何不将这艘船也烧沉了?或者砍掉些枝丫,岂不是让他的罪责更大?
但是匪徒冒了那么大的风险,却只是留下两刀刻痕。
这两刀,更像是警告,而不是置他于死地。
所以,不会是齐王。那会是谁?那个商人,冯会亭?
不会,他虽与冯会亭只有两面之缘,但看得出来那也是个狠辣之人,要么不出手,一出手绝对是下死手!
萧业将与自己有过节的人想了一遍,又因为各种原因一一否决。
最后脑海里还剩下一个名字……
分割线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前段时间让大家帮忙评分,今天看到本书终于出分了——66人打出6.6分,很吉利的数字。感谢大家的支持,希望这本书也能6起来,抱拳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