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分的风带着桂花香钻进巷口时,老槐树的枝桠上挂满了沉甸甸的槐果,青绿色的果子泛着层金晕,像谁在上面涂了熔金砂。林默坐在新棋盘旁,看着沈清和将一枚枚熟透的槐果装进铜盒——盒子是金琢铸的,内壁刻着守灵诀,能锁住果子的灵气。
“昆仑的回信到了。”沈清和翻开《守棋录》,夹在里面的树叶信正微微发亮,叶片上的纹路组成个字:“收”。他指着字迹,“青禾说守界树结了新的护灵灯,想请咱们送些槐果过去,说是能让灯更亮。”
周明轩正用唤灵哨指挥紫蘑哨兵搬运槐果,哨兵们的伞盖托着果子,根须在地上铺出条金光小道——是沾了熔金砂的灵壤,踩上去像踏着碎星。“金小友说这果子能当种子,昆仑种下去,来年就能长出新的界碑!”
金琢蹲在镇灵鼎旁,往鼎里丢了块玄铁,铁水刚融化,就被灵珠的蓝光裹住,凝成枚小巧的铜钥匙:“这是给昆仑的‘灵脉钥’,插在守界树的根里,能让两地的灵脉通得更顺。”他举起钥匙,上面刻着半片槐叶,“等青禾那边的钥匙送来,拼在一起就是完整的‘和’字。”
赵淑兰在厨房蒸槐果糕,笼屉里飘出甜香,还特意往糕上嵌了颗青丘的水纹石碎:“九尾狐说这石能让糕里的灵气不散,昆仑的小护灵兽肯定爱吃。”她往竹篮里装着打包好的糕点,“再放两罐熔金砂,青禾上次说她们的熔炉缺这个。”
林默拿起铜盒里最大的槐果,果子刚碰到指尖,就裂开道缝,露出里面的果仁——不是普通的果肉,而是颗缩小的界灵珠,绿光盈盈,映着老街的模样。“这是‘实灵’。”他轻声说,济灵珠在掌心发烫,与果仁产生共鸣,“守界树吃了这个,能长十年的力。”
正说着,巷口的桂花香里混进丝熟悉的草木气,守灵草的光粒突然往巷口飞,像在迎接老朋友。青禾背着竹篓,风尘仆仆地站在棋馆前,篓里露出半截木剑,剑鞘上的常春藤又长了半尺,缠着枚铜钥匙,正是金琢说的另一半。
“我来取槐果了!”青禾的脸上沾着尘土,眼里却亮得很,“守界树的护灵灯最近总暗,老人们说缺中宫的木气。”她掏出钥匙,往金琢的钥匙上一拼,果然组成个完整的“和”字,两钥相触,发出清脆的鸣响。
金琢赶紧把铜盒递过去,槐果的绿光透过盒子,与青禾篓里的昆仑灵草相呼应,像久别重逢的伙伴。“这是‘实灵’,能让守界树结果。”林默指着最大的那颗果子,“埋在根下时,记得念守灵诀。”
青禾接过盒子,指尖刚碰到槐果,就见果子表面浮现出昆仑的轮廓,守界树的影子在光晕里轻轻摇晃,像在道谢。“昆仑的新护灵灯都等着呢。”她笑着说,从篓里拿出个布包,“这是守界树的种子,能在老街种出‘通灵草’,叶子能映出昆仑的景象。”
沈清和赶紧接过种子,往灵壤里一撒,嫩芽瞬间破土而出,叶片展开时,竟真的映出昆仑的灵植谷,小护灵兽们围着新种下的槐果蹦跳,像在庆祝。“太神了!”他赶紧往《守棋录》上拓印叶子的纹路,“这又是新发现!”
周明轩吹着唤灵哨,指挥紫蘑哨兵往青禾的竹篓里装槐果,哨兵们的根须碰了碰青禾的木剑,剑鞘的常春藤突然开出紫色的花,花瓣落在槐果上,像盖了层灵印。“这样路上就不会有邪祟敢碰了!”
金琢把灵脉钥放进青禾手里:“插在守界树的‘守’字纹里,转三圈,灵脉就通了。”他又塞过去个铜哨子,“遇到麻烦就吹这个,五金谷的铜鸟会来帮忙。”
赵淑兰把糕点篮递过去:“路上饿了吃,冷了就用熔金砂煮水,暖得很。”
林默最后检查了遍铜盒,确认实灵的绿光安稳,才递给青禾:“告诉守界树,老街的老槐树等着它的回信。”
青禾背着竹篓离开时,守灵草的光粒跟着飞了一段,像群舍不得分别的孩子。她走到巷口,突然回头,举起木剑对着老槐树行了个礼,剑鞘的常春藤朝着老街的方向弯了弯,像在说“很快回来”。
林默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桂花香里,济灵珠的绿纹里,昆仑的守界树正摇着枝叶,青丘的灵珠在淮河脉里闪着蓝光,五金谷的熔炉冒着暖烟,三界的灵脉像串互相牵挂的珠子,被中宫的暖意串在一起。
金琢收起另一半钥匙,往镇灵鼎里添了块槐木炭:“等来年开春,灵脉通了,咱们就能顺着光轨去昆仑做客了。”
周明轩的肚子咕咕叫起来,赵淑兰笑着招手:“快来吃槐果糕!刚蒸好的,还热乎着呢!”
老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,槐果在枝桠上轻轻摇晃,像在说“不急”。这趟信使的旅程,不是分别,是另一种相聚——就像三界棋上的棋子,离得再远,也被灵脉的线牵着,终有一天会在中宫的棋盘上,落出最圆满的那一步。
夕阳落在镇灵鼎上,灵珠与济灵珠的光缠成条金绿相间的带,一头系着老街的烟火,一头连着昆仑的草木,在秋分的风里,静静流淌着温暖的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