除夕的鞭炮声在巷口炸响时,老槐树的绿果终于彻底成熟了。果皮裂开,露出里面圆润的珠子,一半是老槐树的苍绿,一半是护棋兽的暖金,落地时滚了两圈,停在镇灵鼎边,与鼎身的五灵纹相映成趣。
林默弯腰拾起珠子,指尖刚触到珠面,就感觉一股暖流顺着手臂蔓延,眉心的界灵珠与新珠共振,发出清越的鸣响,像两滴露水落在青石板上。紫蘑哨兵的伞盖集体亮起,根须在雪地里拼出“新岁”二字,金琢带来的白驴兴奋地刨着蹄子,驴背上的铜铃叮当作响,像在唱贺年歌。
“这珠子该叫什么?”周明轩凑过来,手里还拿着刚写好的福字,墨汁未干,透着股喜庆,“叫‘双灵珠’怎么样?又有木灵又有护棋兽的气!”
沈清和翻着《守棋录》,新添的书页上画着珠子的模样:“书上说‘界生双珠,阴阳相济’,不如叫‘济灵珠’,取‘共济’之意,既合三界棋的理,也应了咱们一起守中宫的情。”
金琢正往棋馆门上挂铜制的春联,字是他用熔金砂写的,阳光下闪着金光:“我觉得都好!反正这珠子灵得很,刚才我看见它往镇灵鼎里跳,像在认亲呢!”
林默将济灵珠放在镇灵鼎旁,两物相触的瞬间,鼎身的五灵纹突然流转得更快了,绿、金、蓝、红、黄五色光晕缠在一起,顺着地脉往四周蔓延。老街的青石板上冒出细小的绿芽,雪地里的“和”字泛着光,连远处淮河脉的方向都传来隐约的水声,像在回应这新春的暖意。
赵淑兰端来一大盆饺子,白菜猪肉馅的,还特意包了几个带铜钱的:“快吃饺子!金小友说今天的铜钱是他用灵铜铸的,吃到的人新岁保平安!”
众人围坐在棋馆的长桌旁,热气腾腾的饺子驱散了寒意。周明轩第一个咬到铜钱,兴奋地举起来,铜钱上的纹路竟与济灵珠的光泽相呼应:“灵验了!灵验了!”
沈清和也吃到了一个,笑着把铜钱往《守棋录》里夹:“这叫‘棋书藏福’,明年准能发现更多棋路!”
金琢吃得最香,嘴里塞得鼓鼓的:“在五金谷过年,只有铁饺子,哪有这么好吃的……”话没说完,就被饺子烫得直呼气,逗得大家都笑了。
林默看着眼前的热闹,拿起颗饺子,慢慢嚼着。窗外的鞭炮声、孩子们的笑闹声、铜铃的叮当声,混着老槐树的轻响,像一首温暖的交响曲。他知道,这才是三界棋最好的模样——不是剑拔弩张的决战,是柴米油盐的安稳,是新旧朋友的相聚,是每个平凡日子里,藏着的生生不息的希望。
年初一的清晨,林默在老槐树下摆了盘新棋,用的是金琢铸好的全套棋子。黑子映着水纹,白子闪着金光,河界处晕着层淡淡的青,像把青丘的水、五金谷的火、老街的木,都融在了这方寸之间。
沈清和、周明轩、金琢围在旁边,赵淑兰也搬了个小板凳坐着,手里还剥着橘子。阳光穿过新叶的缝隙,落在棋盘上,与济灵珠、镇灵鼎的光连成一片,暖得让人想眯起眼睛。
“第一子该落哪儿?”周明轩搓着手,眼里满是期待。
林默望着老槐树,济灵珠在阳光下闪着光,像在点头。他抬手落下一子,不是中宫,也不是河界,而是落在棋盘最边缘的位置,像在给新的棋路留位置。
“新的一年,让棋路宽些。”他笑了,指尖的木灵印与五灵纹共鸣,老槐树的叶子在风中轻轻作响,像在附和。
远处的断云寺传来钟声,青丘的方向飘来淡淡的狐香,五金谷的铜鸟落在镇灵鼎上,歪头看着棋盘。三界的风穿过老街,带着春的气息,吹动了棋盘上的棋子,像无数颗跳动的心,在新岁的阳光里,开始了又一盘温暖的棋。
这盘棋,没有输赢,只有无尽的春意,和三界共济的绵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