迈步走向训练场的路上,勾起了林远脑海中一丝熟悉的记忆。
托马斯·冯·黑森。
想起来了,这个名字,在他上一世的记忆碎片中,是个纯纯倒霉蛋。
当时在条顿尼亚的更衣室里,听菲舍尔这个大嘴巴吐槽说,有个叫教练托马斯·冯·黑森,新赛季没多久就被解雇了,如果是2008-2009赛季开始没多久,大概就在八月底。
不过现在自己来了,倒是说不得能够拯救这位教练的职业生涯。
毕竟,我与统子哥联手,天下无敌。哪个教练遇到我,都是赚大了。
林远恬不知耻想着。
林远换上了39号球衣,这是他自己选的。选择一个独特的号码,用自己现象级的表现,将这个号码变成属于他自己的传奇。
绝对不是9,10,11号这样的核心球衣已经有人穿了。
训练场上,球员们已经分成了几个小组,进行着传球、抢圈等热身活动。每一次触球,每一次跑动,都显得精准而高效。
主教练托马斯·冯·黑森,一个身材高大、面容严肃的德国男人,正双手抱胸站在场边,像一尊雕像。
看到林远走近,他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皮,招了招手。
等林远走到跟前,冯·黑森吹响了口中的哨子,示意球员们集合。
“各位,”他的声音干巴巴的,没什么情绪,“这位是林远,新来的前锋,来自地区联赛。欢迎他。”
介绍简单得近乎敷衍。
球员们的目光投射过来,各不相同。有好奇,有审视,有漠不关心。
其中一道目光,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敌意。
林远顺着感觉望过去,那是一个身材壮硕、看起来三十岁上下的前锋,下巴上留着一圈精心修剪的胡茬,眼神中带着一股老资格的傲慢。克里斯蒂安·艾格勒,球队上赛季的主力前锋之一。
林远读懂了他眼神里的潜台词:一个从第五级别联赛来的亚洲小子,也配来跟我抢位置?
冯·黑森没有给众人过多交流的时间,直接开始了高强度的训练。
“传球!跑动!加快节奏!”冯·黑森的吼声在训练场上空回荡。
在一次折返跑接应传球的训练中,林远为了更舒服地接到队友略显别扭的传球,下意识地用了一个非常规的脚腕外侧控球动作,这让他能更流畅地完成转身。
这个动作,是他为了适应系统任务而养成的习惯之一。
“哔——!”
尖锐的哨声突然响起!
冯·黑森大步流星地走到林远面前,脸色铁青。
“林!”他毫不客气地当着全队的面呵斥道,“这里是德乙,不是你家后院的杂耍场!我需要的是战士,是能用最简洁有效的方式处理球的球员,不是魔术师!”
他指了指皮球:“再让我看到你用这种华而不实的动作,你就去预备队玩个够!”
全场一片寂静,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林远身上,带着同情、幸灾乐祸或者纯粹的看热闹。
林远没有争辩,只是平静地看着冯·黑森,点了点头:“明白,教练。”
他心中却是一片冰冷:“很好,开胃菜来了。”
接下来的抢圈训练,林远被分到了中间。
皮球快速地在圈外球员的脚下传递。当球传到艾格勒脚下时,他看了一眼圈内的林远,嘴角勾起一抹狞笑。
他没有选择传给旁边的队友,而是卯足了力气,一脚狠狠地将球踢向林远!
“嘭!”
足球如同一颗炮弹,直奔林远的背后!
这一脚势大力沉,要是被普通人结结实实闷中,恐怕当场就得岔过气去。
然而,林远仿佛背后长了眼睛。就在艾格勒起脚的瞬间,他已经提前预判,身体以一个微小的幅度向侧方一闪。
足球几乎是擦着他的肋骨呼啸而过。
“哦!”圈外的球员发出一阵惊呼。
艾格勒眼中闪过一丝错愕,他没想到林远的反应这么快。他恶狠狠地瞪了林远一眼,仿佛在说“算你小子走运”。
抢圈继续。
这时,一个看起来很年轻,皮肤白皙,眼神中透着几分灵气的球员接到了球。他看到林远的位置,以及艾格勒刚才的举动,稍一犹豫,还是选择了一脚精准的地面球,传给了林远。
是伊尔卡伊·京多安。
艾格勒用一种冰冷的、带着警告意味的眼神,死死地盯了京多安一眼。
京多安立刻感受到了压力,他有些不自然地避开了艾格勒的目光,默默地继续参与传递。
林远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,心中了然。
“艾格勒,球队的刺头。京多安,未来的中场大师,现在还只是个受排挤的小弟。”
对抗赛开始。
冯·黑森拿起代表不同分组的背心,毫不意外地,将一件象征替补的黄色背心扔给了林远。
“你,去黄队。”
不仅如此,在分组讲解战术时,冯·黑森对主力一方的白队强调:“多打两翼,中路多进行短传渗透。”
却唯独没有提及,当黄队的林远出现机会时,该如何应对。
潜台词很明显:无视他。
比赛开始后,林远更是亲身体验到了来自艾格勒的“重点照顾”。
艾格勒就在他对位的白队一方。
一次黄队的中场球员好不容易将球传给林远,林远刚准备转身,艾格勒就从他身后,用一个远超正常防守强度的冲撞,狠狠撞在他的背上。
林远凭借核心力量,硬是稳住了身形没有倒地,但脚下的球还是丢了。
裁判由助理教练担任,他看了看场边的冯·黑森,后者面无表情,毫无表示,于是也只能吹罚比赛继续。
几分钟后,白队进攻,皮球传中被黄队后卫解围。林远在前场积极拼抢,试图抢下第二落点。
就在他即将碰到球的瞬间,身后一道黑影如影随形,一记凶狠的冲撞!
又是艾格勒!
林远心中警铃大作,他放弃了控球,强行扭转身体,以一个狼狈但有效的姿势向前跳了一步,险之又险地躲过。
艾格勒收不住力,一个踉跄翻倒,自己反倒摔了个四脚朝天。
他爬起来,看到林远正平静地看着他,眼神里没有愤怒,只有一片冰冷的漠然。
那种眼神,让艾格勒心中无端升起一丝寒意,但很快就被更强烈的恼怒所取代。
他狠狠地朝地上啐了一口。
训练课结束。
林远独自走向更衣室,身上全是汗水和被草屑染绿的痕迹。他表面不动声色,内心却已经给几个人打上了标签。
“托马斯·冯·黑森,固执、短视,迷信所谓的‘德式战术纪律’,根本瞧不起我。”
“克里斯蒂安·艾格勒,心胸狭窄,手段下作的球队恶霸。”
面对如此明显的打压和针对,林远知道,常规的努力和沟通不会有任何作用。
“看来,拯救主教练职业生涯这个选项,可以从计划里划掉了。”林远在心里冷笑,“有些人,不把他踩在脚下,他会永远固执,永远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。”
想在这里站稳脚跟,唯一的办法,就是用他们无法理解、无法阻止、甚至无法想象的方式,狠狠地把球砸进球门里。
一次又一次。
直到他们闭嘴,直到他们恐惧,直到他们……臣服。
还有,摇人。
自己的经纪人施特鲁也该动起来,对俱乐部施加压力,给自己更多的空间。
他走到自己的更衣柜前,拿出水壶,仰头灌了一大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