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陈松树,你就是个混蛋!我可是生了陈家的长孙你想赶我走,天底下哪有那样的美事,少拿我补贴娘家说事,你出去问问哪个出嫁的姑娘不补贴娘家的。”
“一家子无赖,陈松木也不是啥东西,谁家小叔子管嫂子的私事……”
越说越边,陈松树怕外人听见,急赤赤去捂她的嘴。
“住嘴!”
陈大嫂发疯似得和他推搡,嘴里时不时蹦出一句气死人的话,也是破罐子破摔。
“我没说错!”
“他要是没跟踪我,怎么知道我给娘家送钱。”
“他陈松木就是无耻,对亲嫂子……”
啪!
清脆、洪亮的巴掌声叫停了这场荒唐。
走廊尽头,相对而站的两个人互不相让。
陈松树手臂轻颤,手心又烫又麻,打完他就后悔了,想伸手去扶她手臂。
还没挨着就被猛地推开,罗大丫眼底是一团怒火,嗖得乱窜,将周遭一切肆意焚烧个干净,那些曾经的情谊和故事似乎在今天画上了句号。
陈见闻得知时,已经是两天后了。
下班后,他照常去接陈今晚回家。
“爹,蒋元霸说我写的字像鸡爪子乱画出来的。”
“哈哈哈。”
陈见闻嘲笑,不小心风溜进嘴里,笑岔了气。
“没事,他以前和你现在差不多,你多练练,以后准比他强。”他随口安慰道。
哪知,身后传来一道幽怨的叹息声。
怕小丫头真被打击到,他停下车,回头望,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控诉。
陈见闻不好意思的挪开视线,试图辩解,“爹刚刚不是故意的。”
“爹,你真不争气,蒋元霸和我打赌,说你听到这话肯定会嘲笑我,结果你就真的嘲笑我了!”陈今晚憋气,明天她要帮蒋元霸喂鸡。
搞清始末,陈见闻嘴角抽搐,“他一个二十出头的人欺负你,他疯了不成。”
“爹,二伯。”
“二伯也不能欺负你呀。”
说完,陈见闻反应过来,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,陈松木浑身乱糟糟的,胡渣满面,蹲在巷子口打瞌睡。
“你先回家,跟你娘说我待会儿就回来。”陈见闻打发掉小闺女,才走过去。
踢了踢陈松木的腿肚子,人眯着眼抬头望来。
陈见闻皱眉,“你这是被扫地出门了?”
陈松木挣扎的起身,蹲太久,腿麻了。
“扶我一把。”
两兄弟随便找了个边边角角说话。
陈见闻倒是想带他回家,但陈松木不乐意,对上回的事还有后遗症。
“爹又住院了。”
陈见闻:……
“你们是打算把老头折腾入土好分财产是吧。”
“狗屁。”陈松木飙脏话,烦躁的撸了把头,“老大不想管爹娘在家里闹,我一气之下把大嫂补贴娘家的事说了,当时闹得凶,爹就被气晕了。”
对上陈见闻那双仿佛洞察一切的黑眸,他心口慌了瞬,赶紧给自己找补。
“老大两口子占便宜最多,凭啥爹娘老了他们不管,养丈母娘、小舅子乐意,养亲爹亲娘就推辞,谁惯着他,我也没想到爹会气晕,不然我肯定把老大两口子拉出去闹。”
陈见闻轻呵,“那老头估计直接升天了。”
陈父好面子,最怕外人看笑话,要是知道俩儿子在外面互相揭短,升天也是可能的。
“咳咳。”陈松木明显也想到这点,尴尬得装咳嗽。
那天冷静后,他满心后怕,惶恐于真把亲爹气死了该咋办。
估计他只有偿命才能抵偿心底得内疚。
“我和你二嫂商量过了,不管爹娘到底说不通,我们干脆一起拿点钱给娘,让娘照顾爹。”
“老大现在也管不了,他和大嫂闹离婚,但听罗家的意思不愿意把工作还回来,双方正在扯皮。”
陈见闻欣然同意。
“行,晚上我过来商量一下每个人出多少钱。”
陈松木欲言又止,眼神里的复杂程度叫人看不懂,三秒钟至少换了八种情绪。
“你,不用和你媳妇儿商量一下。”
见状,陈见闻蔫坏,故意使坏,“商量啥,这是养我爹娘她难道还敢有意见?敢有意见我就离婚。”
“欸,老三你冷静,离婚这事可不能乱说,大哥是没办法,大嫂太过分了,之前家里存款被骗光,爹娘让我们一家每月交三十,帮忙还账,可后来家里经济缓解了,爹娘就只收我们二十。”
“吃家里的住家里的,更别说娘还把工作转给了大嫂,虽然时间短,但一个月三十多的工作是硬的,大哥回家逼问一通,又将家里翻了个底朝天,愣是一毛钱存款没找到,连这个月才发的工资都长腿跑了。”
“你媳妇儿虽然不好惹,但对你挺好的,你好好待她,我算是看明白了,这媳妇儿要是娶不好,至少祸害两代人。”
陈见闻听的直偷笑。
“赶紧回家吧,别在这感慨了,你放心好了,这事我和我媳妇儿早商量好了。”
“好你个陈见闻,故意看我笑话呢。”陈松木冲他扬了扬拳头。
两人胡扯两句,各自家去。
枯水巷,七弄大院。
陈见闻进到三号院时,见满院子的人早已习惯了,将自行车停到屋里去,走出来洗手顺便问旁边坐着的郭德彪。
“这是干什么?”
郭德彪翘着二郎腿,乐呵道:“李家小闺女回来了,长得真标志,见闻,你让你媳妇儿帮我说说媒呗。”
陈见闻顿时语塞,盯着郭德彪上下一打量,难得劝了句。
“哥,咱还是算了吧。”
郭德彪立马不服气,坐直身体,“凭啥算了,你说我郭德彪比你差什么?”
“不差不差。”陈见闻敷衍。
这副鬼样子一看就是喝多了,他懒得和酒鬼计较。
“既然不差那你为啥不让你媳妇儿帮我说媒?”郭德彪不依不饶,非要他答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