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秋的早上已是带点凉意,清晨的露水还挂在路边的野草上时,青牧农场的门口就分了两拨人。时敬发背着复合弓,骑上嘉陵摩托,王铁柱开着货车跟在时敬发身后,突突的引擎声打破了晨雾的宁静——他们要去镇上的农机站碰碰运气。另一边,陈鑫发动了长城炮,刘二娃抱着块压缩饼干,兴奋地坐在副驾,车斗里空荡荡的,等着装满从废弃工地搜罗来的“宝贝”。
“注意安全,遇到情况别硬拼。”陈鑫摇下车窗,对时敬发喊了一声。
“知道了。”时敬发回头挥了挥手,摩托拐上乡道,很快变成了一个小黑点。
陈鑫踩下油门,车子朝着相反方向的城南驶去。刘二娃啃着饼干,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窗外:“鑫哥,那废弃工地真有水泥?我听张爷说,现在水泥比金子还稀罕。”
“试试才知道。”陈鑫目视前方,语气平静,“以前路过时看到过塔吊,应该是个没完工的小区,这种地方通常会囤积建材。”他想起末世前,家附近的工地总堆着小山似的水泥和钢筋,希望那些东西还在。
农机站的铁腥味
时敬发和王铁柱抵达镇上的农机站时,太阳刚爬过屋顶。生锈的铁门歪斜地挂在铰链上,上面的“红星农机站”招牌掉了一半,剩下的“星农机”三个字被鸟粪糊得看不清。院子里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,几台废弃的拖拉机翻倒在草丛里,轮胎早就烂成了碎片,露出里面的钢丝。
“这地方……不像有好东西啊。”王铁柱挠了挠头,用撬棍拨开挡路的野草,鞋底下沾满了湿泥。
时敬发没说话,举着复合弓,猫着腰往里走。他的目光扫过拖拉机的残骸、散落的零件箱、墙角的油桶,最后停在一间挂着“维修车间”牌子的平房上——门锁是新换的,不像其他地方那样锈迹斑斑。
“这边有戏。”时敬发压低声音,指了指维修车间的门。
王铁柱眼睛一亮,快步上前,用撬棍插进锁孔,猛地一用力,“咔哒”一声,锁芯崩裂。两人推门进去,一股混合着机油、铁锈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,呛得人直皱眉。
车间里比外面整齐些,靠墙的货架上还摆着些零件盒,地上散落着扳手、螺丝刀,墙角的铁桶里装着半桶黑乎乎的机油,表面结着层油皮。最显眼的是车间中央的升降机,上面还架着台拆开的柴油机,零件摆得整整齐齐,像是突然停工没来得及收拾。
“好家伙!”王铁柱拿起个崭新的火花塞,在手里掂量着,“这玩意儿能给发电机用!”
时敬发则在货架上翻找,他的手指拂过布满灰尘的零件盒,突然停在一个标着“链条”的盒子前。打开一看,里面是几条崭新的传动链,用油纸包着,没一点锈迹。“这个有用,能给仓库的闸门换链条。”
两人分工合作,王铁柱负责搜罗工具和小型零件,扳手、套筒、黄油枪……很快就装满了带来的麻袋;时敬发则专注于找能用在农场的金属件,他在角落发现了几捆细钢管,管壁不算厚,但足够搭篱笆或加固哨塔,还有半箱没开封的钢钉,用报纸包着,完好无损。
“时哥,你看这个!”王铁柱突然在升降机底下喊了一声。时敬发走过去,只见他手里捧着个铁皮盒子,里面装着十几把锋利的刀片,上面印着“收割机专用”的字样。“这玩意儿比斧头快!割草、劈柴都好用!”
时敬发点头,正想让他收起来,突然听到外面传来“哐当”一声响,像是有人踢翻了零件箱。两人瞬间绷紧了神经,时敬发举起复合弓,示意王铁柱躲到升降机后面。
脚步声越来越近,带着拖沓的“嗬嗬”声。一只穿着蓝色工装的丧尸摇摇晃晃地走了进来,它的半边脸已经腐烂,手里还攥着把生锈的扳手,显然是以前的维修工。
没等丧尸靠近,时敬发的箭已经射出,精准地穿透它的眼眶。丧尸直挺挺地倒下,手里的扳手“当啷”一声掉在地上。
“吓我一跳。”王铁柱拍了拍胸口,“这地方还藏着这玩意儿。”
“小心点,可能还有。”时敬发捡起地上的扳手,掂量了一下,“这扳手质量不错,带回去。”
两人又仔细搜了一遍,在车间的后屋找到几桶密封完好的柴油,还有一卷粗麻绳。王铁柱兴奋地搓手:“这下够农场用阵子了!发电机、摩托车都不愁油了!”
时敬发看着堆在门口的战利品,嘴角也难得地扬了扬:“先搬到车上,再去后院看看,说不定还有惊喜。”
工地上的水泥灰
与此同时,陈鑫和刘二娃已经抵达了城南的废弃工地。这里比农机站荒凉得多,几栋只盖到三层的楼房像怪兽的骨架,裸露的钢筋直指天空,塔吊歪斜地悬在半空,钢丝绳被风吹得“呜呜”作响。
“鑫哥,这地方看着有点瘆人。”刘二娃缩了缩脖子,紧紧攥着手里的短刀。他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,满地的碎砖、扭曲的钢筋和没完工的空架子,让他总觉得暗处藏着什么。
“别怕,越乱的地方越安全。”陈鑫停下车,从后备箱拿出两把工兵铲,递给刘二娃一把,“我们主要找水泥和钢筋,看到没开封的建材就搬上车。”
两人走进工地,脚下的碎石发出“嘎吱”的声响。陈鑫的目光扫过堆积的建材:大多是破损的砖块和断裂的木板,只有靠近塔吊的地方,堆着十几个蒙着帆布的袋子,轮廓方方正正的,很像水泥袋。
“去看看那个。”陈鑫指了指帆布堆。
刘二娃跑过去,掀开帆布的一角,眼睛瞬间亮了:“是水泥!鑫哥,是水泥!”帆布下面果然是未开封的水泥袋,上面印着“425号硅酸盐水泥”的字样,虽然落了层灰,但袋子完好无损,没受潮。
陈鑫走过去,拿起一袋掂了掂,分量很足:“数数有多少袋。”
“一、二、三……十五袋!”刘二娃兴奋地数着,“够不够用?”
“够砌一段围墙了。”陈鑫满意地点头,“再找找有没有钢筋。”
钢筋比水泥好找,工地上随处可见。但大多是被踩弯或生锈的废钢筋,没什么用。陈鑫不死心,绕到一栋未完工的楼房后面,突然眼前一亮——那里堆着几捆用铁丝绑好的螺纹钢,虽然表面生了锈,但用工兵铲刮了刮,里面的钢材依旧发亮。
“二娃,过来搭把手!”陈鑫喊了一声。
两人合力解开铁丝,把钢筋一根根搬到车上。螺纹钢很重,每根都有十几斤,搬了五六根,两人就累得满头大汗。刘二娃抹了把脸,汗水混着灰尘流下来,在脸上冲出几道泥痕:“鑫哥,这玩意儿真沉,搬回去能派上啥用场?”
“加固哨塔的地基,或者做围墙的骨架。”陈鑫喘着气说,“水泥加钢筋,才能建出真正结实的墙。”他又在附近找到几个装沙子的编织袋,虽然里面混着不少土,但筛一筛还能用,正好和水泥配比。
在工地的角落,陈鑫还发现了台废弃的搅拌机,虽然锈得厉害,但核心部件没坏。“这个也得弄回去。”他拍了拍搅拌机的外壳,“老周肯定有办法修好,到时候拌水泥就省力了。”
刘二娃吐了吐舌头:“这大家伙咋弄走?咱们的车装不下啊。”
“先做个记号,回头带杨振平和铁柱他们来弄。”陈鑫从口袋里掏出块红布,系在旁边的钢筋上,“现在先把水泥和钢筋运回去。”
往回走的时候,刘二娃突然指着一处凹陷的地基:“鑫哥,那是不是有东西?”
陈鑫走过去,用工兵铲挖了挖,露出一个蓝色的塑料桶,打开一看,里面是半桶白色的涂料,还有几卷防水布。“这也有用。”他笑着说,“给哨塔刷上涂料,能防晒防雨,防水布能盖物资。”
归途的收获与憧憬
下午两点,两路人马在农场门口汇合。时敬发的摩托货斗里塞满了工具、钢管和柴油桶,王铁柱扛着个沉甸甸的麻袋,里面全是钢钉和刀片;陈鑫的长城炮更夸张,车斗里码着十五袋水泥,旁边堆着螺纹钢和沙子袋,刘二娃抱着那半桶涂料,脸上笑开了花。
“你们这是把农机站搬空了?”陈鑫看着时敬发的收获,打趣道。
“差不多。”时敬发卸下复合弓,语气里带着点得意,“找到几桶柴油,还有能用的链条和钢管,够王天凯用一阵子了。”
王铁柱则凑过去看陈鑫的水泥,眼睛瞪得溜圆:“真找到水泥了!这下能砌墙了?”
“不光能砌墙,还能做地基。”陈鑫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等把搅拌机弄回来,就让王天凯领头,咱们给农场换身‘钢筋水泥’的新衣服。”
林溪和李梅听到动静,也跑了出来,看到堆在门口的物资,惊喜地捂住了嘴:“这么多好东西!老周肯定高兴坏了!”
老周果然从仓库里跑了出来,看到那几桶柴油和维修工具,眼睛都直了:“这机油!正好能给发电机换!还有这扳手,我找了好久!”
王天凯站在哨塔上,远远就看到了水泥袋,黝黑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,他对着下面喊:“我……现在就画图纸!”
夕阳西下时,众人合力把物资搬进仓库。水泥袋被小心地堆在最干燥的角落,钢筋靠在墙边,工具被老周分门别类地摆好,柴油桶则锁进了专门的油库。张守义拿着登记册,一笔一划地记录着,嘴里念叨着:“真是丰收的一天……”
陈鑫坐在仓库门口,看着忙碌的众人,心里踏实得很。农机站的铁屑和工地上的水泥灰,看似不起眼,却是农场变强的基石。他知道,建水泥围墙的路还很长,但只要大家像今天这样,一步一个脚印地往前挪,总有一天,青牧农场会变成真正坚不可摧的堡垒。
晚风带着饭菜的香味吹来,杨振平在喊大家吃饭,今天的晚饭加了肉——时敬发他们在农机站附近的草丛里,意外打到了一只野兔子。陈鑫笑了笑,站起身,朝着食堂走去。明天,又是充满希望的一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