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车刚拐进修理厂的巷口,陈鑫就看到敞开的卷闸门后透出人影。时敬发正蹲在一辆皮卡的车轮旁,手里拿着扳手拧着什么,林溪蹲在他旁边,手里捧着个笔记本写写画画,还有两个之前一起逃出来的幸存者,正用高压水枪冲洗车间地面的油污。
“回来了!”林溪先抬起头,看到警车立刻站起身,手里的笔都没来得及放下。
陈鑫把车停在车间门口,熄了火推开车门,一股机油味混着水枪冲刷地面的湿气扑面而来。杨振平早就按捺不住,从后座拖出捆着的防爆盾,“哐当”一声放在地上:“看我们带啥好东西了!”
时敬发直起身,抹了把额头的汗,看到两个半人高的防爆盾时眼睛一瞪:“这是……警局弄来的?”他放下扳手走过来,伸手敲了敲盾牌,“好家伙,这厚度,丧尸想啃穿都难。”
“不止这个。”杨振平又把防暴叉亮出来,在地上划了个圈,“叉住丧尸直接按地上,比斧头省劲儿多了!”
林溪的注意力却落在陈鑫肩上的背包上,她走过来帮陈鑫卸下背包,拉链一拉开,四个对讲机露了出来:“这是……对讲机?”
“嗯,找到四个,还有充电器。”陈鑫揉了揉肩膀,“回去找个发电机试试能不能充电,要是能用,以后分开行动就方便了。”
“太好了。”林溪拿起一个对讲机,指尖划过机身的磨损痕迹,“之前总怕走散了联系不上,有这个就稳妥多了。”
“先别高兴太早。”时敬发蹲回皮卡旁,指了指车斗,“你们看这改装,卡壳了。”
陈鑫和杨振平走过去。那是辆老式皮卡,车斗挡板早就被拆掉了,时敬发想在车斗边缘焊一圈钢板当防护,可现在只焊了半圈,剩下的钢板歪歪扭扭地堆在旁边,焊点处还留着焦黑的痕迹。
“缺啥?”陈鑫蹲下身,摸了摸没焊完的钢板接口。
“缺焊条,还缺个像样的电焊机。”时敬发捡起一根短焊条,“车间里那台老电焊机,焊两下就跳闸,根本撑不住。钢板也不够,我想把驾驶室侧面也加层防护,现在就剩这几块薄铁皮了。”
他又指了指车轮:“轮胎也得换,这胎纹都快磨平了,跑土路容易打滑。刚才找了一圈,仓库里就剩两个备胎,还都是破的。”
杨振平皱了皱眉:“工具箱里没焊条?”
“早被人翻空了。”林溪翻开笔记本,上面记着一串清单,“我们刚才打扫车间和仓库,能用的工具就这把扳手和两个螺丝刀,螺丝、螺母缺了一大半,连个像样的钳子都没有。”
陈鑫看向车间角落,那里堆着几堆零件,大多是生锈的齿轮和断裂的钢管,显然没什么能用的。他站起身,走到卷闸门口往外看,巷口的雾已经散了,阳光把对面的废弃厂房照得很亮。
“警局那边没找到这些?”林溪跟过来,声音里带着点期待。
“武器库锁死了没撬开,其他地方都是空的。”陈鑫摇摇头,“可能之前有人来过,把能用的全搜走了。”
时敬发把扳手往地上一扔,叹了口气:“这皮卡要是改不好,咱们想走远点找物资都难。总不能一直靠两条腿吧?”
杨振平挠了挠头:“要不……咱们再去别的地方找找?比如五金店?”
“附近的五金店早被搬空了。”林溪翻开笔记本的前几页,“昨天我们打扫的时候,我去周围转了转,别说五金店,连小卖部都被翻得底朝天。”
车间里安静下来,只有高压水枪冲刷地面的“哗哗”声,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丧尸嘶吼。杨振平踢了踢脚边的一块废铁,铁屑溅起来,又落回满是油污的地上。
“也不是全无办法。”陈鑫突然开口,指了指远处的废弃厂房,“那片厂区以前是做机械加工的,我爸以前跟我提过,说不定能找到电焊机和焊条。”
时敬发眼睛一亮:“机械加工厂?那地方离这儿不远,也就两公里路。”
“但那边厂房多,丧尸肯定也多。”林溪有点担心,“而且我们现在就这几个人,万一遇到扎堆的……”
“有这玩意儿怕啥?”杨振平拍了拍防爆盾,“举着盾过去,真遇到丧尸,叉住了直接砍,再说陈鑫还有枪呢。”
陈鑫沉思了片刻,看向时敬发:“那厂区你熟吗?知道哪栋楼可能有仓库?”
“以前送过货,大概知道。”时敬发站起身,拍了拍裤子上的灰,“最里面那栋楼是仓库,专门放工具和零件,应该有咱们要的东西。”
“那就这么定了。”陈鑫拿起一个对讲机塞进腰带,“先吃点东西歇会儿,下午去厂区看看。能找到电焊机和焊条最好,就算找不到,说不定能弄点钢板和轮胎回来。”
林溪点点头,转身去拿压缩饼干。杨振平把防爆盾和防暴叉靠在车间的柱子上,又忍不住摸了摸陈鑫别在腰间的64式手枪,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。
时敬发重新拿起扳手,开始拧轮胎的螺丝,虽然动作慢了些,但眼神里的沮丧淡了不少。阳光透过卷闸门的缝隙照进来,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光斑,把那半圈没焊完的钢板照得发亮,像是在暗示着未完的希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