A厂区的矮墙后，陈鑫盯着远处路口的监控杆，那里斜斜靠着三辆共享单车，车身上落满灰尘，车锁闪着微弱的红光——看样子还能扫码。
“找到代步的了。”陈鑫低喝一声，朝时敬发使了个眼色。
时敬发立刻会意，举着弩箭率先冲过路口，确认两侧没有丧尸后，挥手示意安全。陈鑫扶着王天凯，杨振平拎着消防斧紧随其后，四人快步跑到共享单车旁。
“试试能不能扫开。”陈鑫掏出手机，屏幕上信号格跳了跳，勉强有一格信号。他对着第一辆车的二维码扫了扫，“滴”的一声轻响，车锁弹开了。
“成了！”时敬发也赶紧扫码，他那辆却没反应，屏幕显示“网络异常”。他急得拍了拍车座，又扫了一次，这次总算开了。
杨振平直接把消防斧别在腰后，抱起王天凯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：“地牛，你坐我车后面，我带你。”王天凯的胳膊还在渗血，骑车肯定费劲，杨振平这体格，带个人不成问题。
王天凯点点头，咬着牙爬上后座，紧紧抓住杨振平的衣角。
陈鑫跨上单车，试了试刹车，还好能用。他回头看了一眼：“保持队形，我在前，时敬发断后，杨振平中间。速度别太快，注意观察两侧，遇到丧尸，能绕就绕，绕不开就速战速决！”
“走！”
三辆共享单车载着四个人，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上小路。车胎碾过满地的碎玻璃和血污，发出“咯吱咯吱”的声响，在寂静的街道上格外刺耳。
刚骑出一百米，右侧巷子里突然窜出两只丧尸，一瘸一拐地朝他们扑来。
“左边交给我！”时敬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，紧接着“咻”的一声，弩箭精准地射穿了左边丧尸的喉咙。
陈鑫猛地刹车，翻身下车，抄起工兵铲迎着右边的丧尸冲了过去。那丧尸穿着破烂的睡衣，指甲又黑又长，嘶吼着抓向陈鑫的脸。陈鑫侧身躲过，反手一铲砸在它的后脑，丧尸应声倒地。
“走！”陈鑫捡起工兵铲，重新跨上单车，动作行云流水，前后不过十秒。
时敬发已经骑到前面，回头冲他竖了个大拇指：“鑫哥这速度，没谁了！”
杨振平载着王天凯跟在中间，刚才那一下他甚至没停车，只是放慢了速度，消防斧始终握在手里，随时准备劈下去。王天凯坐在后面，忍着胳膊的疼，眼睛警惕地扫视着两侧的门窗，低声提醒：“右边二楼有动静！”
众人抬头一看，二楼窗口果然趴着一个丧尸，正对着他们嘶吼，却没跳下来——看样子是被什么东西困住了。
“别管它，加速！”陈鑫低喝一声，猛蹬脚踏板。
单车在坑洼的路上颠簸，三人的体力消耗都很大，尤其是杨振平，载着一个人，额头上的汗顺着下巴往下滴，浸湿了胸前的衣服，但他咬紧牙关，始终没掉队。王天凯在后座帮他擦汗，声音带着歉意：“歇会儿吧，我能走。”
“没事，”杨振平喘着粗气，咧嘴一笑，“这点劲还是有的。早点到加油站，早点踏实。”
穿过第二条小路时，他们遇到了点麻烦。路口横着一辆翻倒的货车，把路堵得只剩一条缝，缝里还站着三只丧尸，正对着外面嘶吼。
“下车，清理！”陈鑫率先刹车，把单车往路边一靠，抽出了霰弹枪。
时敬发也停下车，弩箭对准最前面的丧尸。杨振平扶着王天凯下来，让他靠在货车旁，自己则握紧消防斧，深吸了一口气。
“时敬发，左一；杨振平，右一；中间那只交给我。”陈鑫快速分配任务，“记住，速战速决，别让它们堵住缝！”
“上！”
时敬发的弩箭先到，精准地射中左边丧尸的眼睛，那丧尸捂着脸嘶吼，动作慢了半拍。杨振平趁机冲过去，消防斧一挥，劈中右边丧尸的脖子，黑血喷了他一身，他却连眼睛都没眨。
中间的丧尸已经扑到陈鑫面前，陈鑫没有犹豫，霰弹枪抵住它的胸口，扣动扳机。
“砰！”
一声闷响，丧尸被打得倒飞出去，撞在货车上，彻底不动了。
清理完三只丧尸，三人迅速把单车从缝隙里推过去，王天凯忍着疼，帮忙扶着车把。穿过货车时，陈鑫看了一眼驾驶座——里面的司机早已没了动静，身体被啃得残缺不全，双手还保持着握方向盘的姿势。
没人说话，抓紧时间重新上车。血腥味和硝烟味混在一起，呛得人喉咙发紧，但谁也顾不上咳嗽。
离兴盛加油站越来越近，路边的车渐渐多了起来，大多是撞在一起的，有的车门大开，有的车窗碎成蛛网，里面隐约能看到蜷缩的身影。偶尔有几只丧尸从车后窜出来，都被时敬发的弩箭和陈鑫的工兵铲快速解决。
王天凯在后座突然指着前方：“看！加油站的牌子！”
众人抬头，果然看到远处路边立着一块锈迹斑斑的招牌，上面写着“兴盛加油站”，旁边停着一辆白色的警车——正是马风宇说的那辆。
“快到了！”陈鑫精神一振，猛蹬脚踏板。
就在这时，加油站门口突然冲出两只丧尸，一瘸一拐地拦在路中间，正是马风宇说的“拦路的”，看样子是被刚才的动静吸引了。
“交给我！”时敬发大喊一声，从单车上站起来，借着惯性射出一箭，精准地射中左边丧尸的头。右边的那只已经扑到近前，杨振平猛地刹车，王天凯顺势跳下车，杨振平则抡起消防斧，迎着丧尸劈了下去。
“砰！”
丧尸应声倒地。
解决完最后两只，三人推着单车走到警车旁。车窗紧闭，马风宇缩在驾驶座上，脸色惨白，看到他们，眼睛瞬间亮了，手忙脚乱地想开车门，却因为太紧张，好几次没按对按钮。
陈鑫走过去，敲了敲车窗。
马风宇这才反应过来，降下车窗，声音带着哭腔：“鑫哥！你们可来了！我以为……我以为你们不来了……”
陈鑫没理他的哭诉，拉开车门：“下车，检查油表，看看还能开多久。”
时敬发和杨振平把单车往路边一扔，扶着王天凯走到加油站的便利店门口，警惕地观察着四周。便利店的门开着，里面一片漆黑，隐约能看到货架倒了一地。
夕阳的余晖洒在加油站的顶棚上，镀上一层诡异的金色。远处的嘶吼声还在继续，但此刻，五人终于汇合了。
陈鑫看着眼前这四个各有伤痕的兄弟——胳膊流血的王天凯，满身血污的杨振平，弩箭上还沾着脑浆的时敬发，以及吓得瑟瑟发抖的马风宇——心里五味杂陈。
他们活下来了，暂时。
但前路，依旧是看不到尽头的血路。
陈鑫深吸一口气，拍了拍车门：“加好油，我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。”
夜色，正在慢慢降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