椒房殿的琉璃瓦上凝着,案头的奏折上 “北疆求和” 四字刺得她眼眶发烫。自扳倒太后与柔贵妃一党,这半年来她夙兴夜寐,协助皇帝整顿朝纲、稳固边疆,可越是接近权力巅峰,暗处的杀机便愈发凛冽。
“娘娘,端王殿下求见。” 小桃的声音带着少见的惶急,“他说御史台又在弹劾您,说您... 说您有牝鸡司晨之嫌。”
苏晚棠将密报凑近烛火,看着 “正二品淑妃暗中勾结礼部尚书” 的字迹在火焰中蜷曲。窗外惊雷炸响,她想起昨夜皇帝握着她的手说:“棠儿,朕欲封你为正二品宸妃,统领六宫。” 可话音未落,便有太监急报边疆异动 —— 这时间节点,太过蹊跷。
端王踏入殿内时,玄色锦袍已被暴雨浸透。他甩下披风,露出袖中染血的密函:“北疆使者表面求和,实则携带了能令军队麻痹的‘噬魂散’。更糟的是,淑妃派人截取了咱们运往边疆的解药。” 他将染血的布帛扔在桌上,“这是从淑妃亲信身上搜到的,上面的字迹,与弹劾你的奏折如出一辙。”
苏晚棠展开布帛,指尖抚过歪斜的笔锋,突然想起三年前初入宫时,在杂役房偷学写字的自己。那时的她用炭条在青砖上临摹,如今却要与手握大权的淑妃正面交锋。“殿下可知,” 她将布帛与弹劾奏折重叠,“这两处的顿笔,都带着江南水乡的习气,而淑妃的奶娘,正是苏州人。”
三日后的早朝,金銮殿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。御史大夫再次上奏,言辞激烈:“皇上!苏贵妃屡屡干预朝政,如今边疆战事吃紧,她却...”
“够了!” 皇帝猛地拍案,龙袍扫落案头朱砂砚,猩红的墨汁在弹劾奏折上蜿蜒如血,“朕封苏贵妃为宸妃,协理六宫、参议国事,皆是为了江山社稷!” 他的目光扫过群臣,“若再有异议,便是与朕为敌!”
退朝后,淑妃突然在御花园 “偶遇” 苏晚棠。她身着正二品妃服,头戴九凤衔珠钗,鬓边的东珠随着步伐轻颤:“宸妃妹妹好手段,竟让皇上为你如此破例。” 她突然凑近,压低声音,“可妹妹知道吗?你送给边疆将士的解药,此刻正在本宫的库房里。”
苏晚棠盯着她耳后若隐若现的朱砂痣,想起端王密报中 “淑妃与北疆暗通的信物是红砂印记”。她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,指尖却已扣住袖中短刃:“姐姐说笑了,解药之事,皇上早已派人...”
“派人去查?” 淑妃突然大笑,笑声惊飞了树梢的寒鸦,“可惜啊,去的人都是本宫的人。” 她猛地扯开衣襟,露出心口的红砂图腾,“这噬魂散的解药配方,唯有北疆巫医知晓,而本宫...”
“而你勾结外敌,意图谋害边疆将士!” 苏晚棠突然挥袖,软鞭如灵蛇般缠住淑妃手腕。与此同时,端王率领侍卫从假山后冲出。淑妃脸色骤变,却在混乱中突然抓起苏晚棠的手,将一枚淬毒的银针扎入她掌心。
剧痛袭来的瞬间,苏晚棠看到淑妃眼中疯狂的笑意。她强忍着眩晕,从怀中掏出早已准备好的证据 —— 一卷记载着淑妃与北疆往来的账本,还有她与礼部尚书密谋的信件。“皇上驾到!” 随着尖锐的通传声,皇帝大步走来,脸色阴沉得可怕。
当他看到淑妃心口的红砂图腾,以及苏晚棠掌心的毒针时,龙颜大怒:“来人!将淑妃打入天牢,彻查此事!” 他冲上前抱住摇摇欲坠的苏晚棠,声音发颤,“棠儿,你撑住...”
三日后,苏晚棠在昏迷中听到小桃的哭声。她费力地睁开眼,看到皇帝守在榻前,鬓角竟生出几缕白发。“你终于醒了。” 皇帝握紧她的手,“那日若不是端王及时找到解药...” 他突然起身,展开圣旨,“朕今日便要昭告天下,晋封苏宸妃为正二品之首,赐金册宝印,代朕统摄六宫!”
册封大典那日,苏晚棠身着赤金翟纹大袖衫,头戴十二凤冠,在众人的朝拜中走向高台。她望着阶下神色各异的嫔妃与大臣,目光最终落在端王身上。对方微微颔首,袖中露出半块玉佩 —— 那是他们约定的信号,北疆的阴谋,远未结束。
深夜,新赐的宸宫灯火通明。苏晚棠抚摸着金册上的 “宸” 字,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:“棠儿,莫做攀附的菟丝花,要做就做雪中青松。” 小桃捧着密信进来,声音带着惊恐:“娘娘,天牢传来消息,淑妃... 淑妃自尽前说,这一切都是为了...”
“为了让我放松警惕。” 苏晚棠展开密信,看着 “北疆大军秘密集结” 的字迹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她握紧金册,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。成为正二品妃之首只是开始,真正的风云变幻,才刚刚拉开序幕。而她,将以这金册宝印为刃,斩断所有阴谋,登上那至高无上的后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