册封正五品懿嫔的红绸还未褪色,椒房殿苏晚棠指尖摩挲着皇帝亲赐的鎏金护甲,冰凉的金属纹路硌得掌心生疼。窗外飘来细碎的议论声,混着腊梅的暗香:“一个寒门女子,不过仗着皇上宠爱...”“听说她竟敢插手朝堂事务,简直...”
“娘娘,赵大人求见。” 小桃压低声音,神色紧张,“他说朝堂上有人弹劾您与北疆私通书信。”
苏晚棠瞳孔微缩,想起三日前在御花园捡到的半块玉佩 —— 上面刻着北疆王室的图腾,却被她悄悄藏进了妆奁暗格。她起身时广袖扫过案头,将边疆新送来的战报卷入袖中:“请赵大人去偏殿,记得上雨前龙井。”
偏殿内,户部侍郎赵承钧来回踱步,官服已被冷汗浸透:“懿嫔娘娘,御史台那帮人言之凿凿,说有密信为证...” 他突然噤声,盯着苏晚棠掏出的密报。泛黄的纸页上,北疆将领的字迹与所谓 “密信” 如出一辙,末尾还盖着伪造的印鉴。
“赵大人可知,” 苏晚棠将密报凑近烛火,看着火焰吞噬谎言,“这印泥用的是岭南进贡的朱砂,而北疆并无此物。” 她望向窗外飘雪,想起昨夜端王冒雪送来的消息 —— 太子旧部与南疆巫女勾结,欲在年宴上生事。
年宴那日,太和殿的宫灯将金砖映得通红。苏晚棠身着赤金百蝶穿花裙,刚踏入殿内,便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异香。她不动声色地按住腰间太后所赐的螭纹玉佩,那上面浸过辟毒药水。果不其然,当舞姬们跳起南疆胡旋时,淑妃突然捂着心口倒地,七窍流出黑血。
“有刺客!”“是懿嫔!她嫉妒淑妃!” 殿内顿时大乱。苏晚棠却在混乱中瞥见太子旧部的人悄悄往皇帝酒杯里撒粉末,她猛地冲上前打翻酒杯,琉璃盏碎裂的声响中,她对上了对方袖口的狼头刺青。
“皇上小心!” 她的声音被尖叫声淹没。千钧一发之际,端王挥剑挡开刺客,而苏晚棠则趁机抓住舞姬首领的手腕 —— 那人掌心赫然纹着南疆巫蛊的印记。“各位请看,” 她扯开舞姬的面纱,露出脸上的刺青,“他们是南疆细作,与太子旧部勾结!”
皇帝震怒,下令彻查。三日后,当太子旧部与南疆来往的密信摆在朝堂上时,弹劾苏晚棠的御史们脸色惨白如纸。苏晚棠跪在金銮殿上,却呈上了另一份证据 —— 北疆密探传来的消息,直指朝中某位大臣私通外敌。
“臣妾越俎代庖,还望皇上降罪。” 她望着皇帝案头的密信,“但国难当头,臣妾实在不忍见奸佞误国。”
皇帝起身将她扶起,眼中满是赞赏:“若不是你,朕险些铸成大错。” 他转头看向颤抖的御史们,“至于你们,恶意弹劾,该当何罪?”
经此一役,苏晚棠在朝堂的威望更胜从前。然而,后宫的暗流却愈发汹涌。她发现自己的膳食中多次出现相克食材,小桃也在御花园莫名被人推下水。更让她警惕的是,太后召见她的次数明显减少,每次见面都意味深长地盯着她腰间玉佩。
这日,她在整理后宫账本时,发现一笔异常开支 —— 每月都有百两白银流入一个名为 “清风斋” 的商铺。她乔装成宫女暗访,却发现那竟是太后暗中扶持的眼线据点。就在她准备离开时,突然听见掌柜与人交谈:“太后说了,苏懿嫔太聪明,得想个法子...”
苏晚棠心跳漏了一拍,悄然退去。回到椒房殿,她连夜写了封信交给端王。第二日,当她捧着整理好的账本去见太后时,正撞见太后与几位老臣议事。
“太后娘娘,这是后宫近三月的开支明细。” 她将账本呈上,目光扫过几位神色慌张的大臣,“只是其中一笔开支,臣妾实在不解。” 她指着 “清风斋” 的账目,“这个商铺从未给后宫供过货,为何...”
“放肆!” 太后拍案而起,却在看到账本上密密麻麻的批注时愣住了。苏晚棠不仅标注了每笔异常开支,还附上了相关人证物证。“你何时...”
“臣妾不敢欺瞒太后。” 苏晚棠跪地,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惶恐,“只是想为太后分忧,毕竟这些钱财,若是用在边疆...”
太后沉默良久,突然笑了:“棠儿,你果然没让哀家失望。” 她转向几位大臣,“你们都下去吧。” 待众人离开,太后握住苏晚棠的手,“明日早朝,你随哀家一同前往。”
早朝之上,太后当着满朝文武的面,称赞苏晚棠整顿后宫有功,并提议为其晋位。皇帝欣然应允,下旨晋封苏晚棠为从三品贵嫔,赐号 “敏”,特许她参与朝堂议事。
册封那日,苏晚棠身着织金翟纹大袖衫,头戴九凤衔珠冠,望着阶下神色各异的嫔妃与大臣,心中却无半分喜悦。她知道,从懿嫔到敏贵嫔,这一步看似荣耀,实则是踏入了更深的漩涡。太后的示好、皇帝的恩宠、朝堂的暗流,每一样都如利刃高悬头顶。
深夜,她站在椒房殿的露台上,望着漫天繁星。小桃捧着披风走来:“娘娘,您该歇息了。”
苏晚棠接过披风,目光落在远处太后宫殿的方向:“去告诉端王,就说敏贵嫔明日想在御花园品茶。” 她握紧拳头,指甲几乎掐进掌心。前路漫漫,她唯有步步为营,才能在这波谲云诡的后宫与朝堂中,继续向着那最高之位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