册封大典的余音尚未消散,景明宫便被一层看不见的阴云笼罩。苏晚棠轻抚着七凤衔珠钗,指尖触到某处细微的刻痕 —— 那是昨夜林昭仪被拖走时,指甲在钗上留下的印记,宛如一道无声的诅咒。
“娘娘,御膳房送来的银耳羹。” 小桃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,捧着食盒的双手微微发颤。苏晚棠抬眼,正看见食盒边缘渗出暗红的汁液,在明黄的绸缎上晕染出不祥的图案。她不动声色地接过,用银针试探,针尖瞬间泛起黑气。
“去把徐公公请来。” 苏晚棠将食盒推到一旁,目光扫过窗外摇曳的宫灯。自从晋升从二品昭仪,类似的暗杀已发生三次,每次都与太子复位后的时间线重合。她摩挲着袖中徐嬷嬷留下的密信,忽然想起林昭仪最后那句未说完的话:“太子他...”
乾清宫的夜静谧得可怕。苏晚棠跪在蟠龙柱下,听着皇帝批阅奏折的沙沙声,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。“苏昭仪,” 皇帝突然开口,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,“北疆战事吃紧,朕听闻你与端王走得近?”
她心中一凛,叩首道:“臣妾与端王殿下不过是探讨治国之道,绝无逾越之举。” 余光瞥见案头的密报,上面 “北疆异动” 四个字刺得她眼眶发疼。就在这时,殿外传来通报声:“贤妃娘娘求见。”
着月白色云锦宫装的女子款步而入,鬓边的珍珠步摇随着步伐轻晃,却掩不住眼底的冷意。贤妃是皇帝的旧宠,在皇后倒台后,一直是正二品妃位最有力的竞争者。“皇上,” 贤妃瞥了眼苏晚棠,“臣妾听闻昭仪娘娘近日频繁与外臣往来,这于宫规不合吧?”
苏晚棠正要反驳,皇帝却抬手示意噤声:“朕自有分寸。苏昭仪,明日随朕去太庙祭祖。”
走出乾清宫,寒风卷着细雪扑在脸上。贤妃突然拦住她的去路:“苏昭仪,这后宫的位子,可不是靠耍小聪明就能坐稳的。” 她凑近,压低声音,“你以为太子真的会放过你?”
祭祖当日,太庙的香烟缭绕。苏晚棠跪在蒲团上,突然感觉后颈一阵刺痛。她强忍着不适完成仪式,回到景明宫才发现,后颈处竟有个细小的针眼,周围皮肤泛起诡异的青紫色。小桃吓得脸色惨白:“娘娘,这像是南疆的巫蛊之术!”
苏晚棠握紧拳头,想起贤妃今日佩戴的香囊,散发着与南疆蛊毒相似的气息。她立即让人请来太医令,却得知一个惊人的消息:“娘娘,此毒无解,除非...” 太医令欲言又止,“除非找到施蛊之人,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。”
深夜,端王再次翻窗而入。他带来的密报上血迹斑斑:“太子与贤妃暗中勾结,意图在您晋封妃位时发难。北疆那边,也有异动。” 他盯着苏晚棠后颈的毒痕,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“他们这是要置你于死地。”
苏晚棠展开一张泛黄的图纸,上面画着后宫的排水系统:“我早就派人查过,贤妃宫里的排水口直通太庙。她定是通过排水道,将蛊虫送到我身边。” 她的手指落在图纸某处,“只要在这里...”
三日后,太后寿宴。贤妃身着正二品妃服,头戴九凤衔珠冠,在众人簇拥下走进太和殿。苏晚棠注意到,她今日佩戴的香囊换成了红色,正是南疆巫蛊术中 “引魂香” 的标志。
酒过三巡,苏晚棠突然起身:“臣妾愿为太后献舞一曲,以祝太后福寿安康。” 她褪去外袍,露出内里绣着八卦图的舞衣。随着鼓点响起,她的舞姿看似随意,却暗合五行方位。贤妃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,手中的酒杯 “哐当” 落地。
“贤妃娘娘这是怎么了?” 苏晚棠舞至贤妃面前,突然扯下她的香囊,“这引魂香,怕是不该出现在寿宴上吧?” 她转向皇帝,“皇上,贤妃娘娘用巫蛊之术谋害臣妾,其心可诛!”
贤妃瘫倒在地,全身抽搐:“不是我... 是太子殿下...” 话未说完,便没了气息。殿内顿时大乱,苏晚棠望向太子,却见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。她突然意识到,贤妃不过是枚弃子,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。
果然,次日清晨,内务府送来消息:“北疆使臣求见,点名要与苏昭仪商谈。” 苏晚棠握着密信的手微微发抖,信上写着:“昭仪娘娘,您的家人在我们手上。”
她望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,想起离家时母亲的叮嘱:“做人要像蒲苇,看似柔软,却能在风中屹立不倒。” 深吸一口气,她换上正二品妃的服饰,戴上那支刻着林昭仪指痕的七凤衔珠钗,缓步走向乾清宫。
在那里,等待她的不仅是北疆的威胁,还有太子更加阴毒的算计。而这场正二品妃之间的权力倾轧,不过是更大阴谋的前奏。苏晚棠知道,她必须保持清醒,在这波谲云诡的宫闱风云中,继续设局破局,才能护住自己和家人,走向那最高之位。
踏入乾清宫的瞬间,寒风卷起她的裙裾。苏晚棠抬眼,迎上太子充满杀意的目光,嘴角却扬起一抹无畏的笑。这一战,她早已没有退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