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送完全部宾客,林家就只剩下陈家人和赵顼在了。
林鸿鹄疑惑赵顼怎么还没有走,便问:“殿下,可还有事?”
赵顼:“林大人,吾没事,就是想着跟墨兰许久未见了,想聊几句。”
林鸿鹄:“嗯,也是,自大相国寺一别,确实有大半月没见了。”
然后转头看向墨兰说道:“墨儿,带上长枫和正则,你们几人年纪相仿,陪殿下去花园走走吧。”
墨兰:“好的,父亲。”
然后看向陈老几人,“外祖父外祖母,大舅舅大舅母,墨兰先行告退。”
陈氏点头:“嗯,去吧。”
墨兰:“仲针,哥哥,大表哥,走吧。”
等孩子们走后,陈老意味深长地问林鸿鹄,“看皇长孙殿下和墨兰相处自然,他们很熟吗?”
林鸿鹄:“回岳父,殿下上次在大相国寺遇袭,是墨儿和噙霜救了他,后给他请无为大师医治,殿下中了秘药,又是墨儿拿出保命丹药才救下殿下的性命。殿下养伤那几日里,每日都会让墨儿陪着说说话,所以才比较熟悉。”
陈老摸摸胡子,说道:“原来如此,事情变得有意思了些。”
几人听得云里雾里,陈鸣飞问:“爹,你说什么事情?”
其他人也望着他,陈老神秘一笑,摇摇头道:“不可说,不可说。”
陈老夫人拍了他一下,说道:“死老头子,又装深沉,赶紧说。”
陈老:“”“哎呀,急什么,往后总会知道的。鸿鹄啊,我觉得墨儿想的事情八成是真能成。”
林鸿鹄惊讶的睁大眼睛,看看陈氏,看看陈鸣飞,又看向陈老,说话都结巴了,“岳父,这…这…?”
陈老才不管被他的话炸傻的众人,自顾自说道:“别这这这的了,都坐下喝口茶歇歇。”
一看陈老不会再说了,几人都坐下了。
而林噙霜是一头雾水,根本听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,满脸问号的坐在陈氏下首左看看右看看,但没人给她解惑。
另一边,随着宴席散场,京城人基本都知道了,工部侍郎家刚刚过继的千金因救驾有功被官家封了县主,一同被封的还有她的生母,封了五品诰命。
有好事的人扒出了她们原来的身份,原是六品小官盛家的庶女和妾室。因盛家处事不公又被嫡支羞辱排挤,妾室带着女儿去大相国寺游玩,竟然被亲人认出,年幼失散的兄妹重逢,哥哥见不得妹妹和侄女受委屈,这才上门讨公道,带走妹妹过继侄女。
一时间,人人嘲笑盛家家风不严,错把鱼目当珍珠,现在知道庶女和小妾一飞冲天,肯定肠子都悔青了吧,不然这泼天的富贵就是盛家的了,以后加官进爵都有可能啊。
确实,盛家的马车上寂寞无声,盛纮和王大娘子几人还没有从刚刚林府发生的事情中缓过神来。
盛纮现在很后悔,如果当初林噙霜从大相国寺回来,他没有逃避她,说不定事情就不会发展成这样。他把盛家看的比什么都重要,如果她们母女还在盛家,如今得了官家的眼,又有皇长孙殿下当靠山,盛家何愁不兴?都怪他自己,但内心深处也有些责怪林噙霜为什么不主动找他说清楚。
王若拂倒是没有后悔,只是气恼那林噙霜得了诰命,以后都压在她头上,哪怕林噙霜离开了盛家,有林鸿鹄这样的二品大员的哥哥,王若拂还是觉得自己身份上压了她,毕竟她曾是妾。
可现在一跃成为诰命夫人,就如一座大山压在她身上,让她喘不过气来。
王大娘子越想越气,气愤地说道:“这个林噙霜,真是个白眼狼,主君,你看看,当初在盛家你对她们多好啊,结果呢,她在大相国寺人了当大官的哥哥,又救了皇长孙,可她回来后什么也没有跟你说,这分明就是不想让你,让盛家沾她的光。”
盛纮听了脸色越来越难看,王若拂还在说着,“看看今日,她们母女多风光啊,一个县主,一个五品诰命夫人,比主君你的官位还要高,以后见到了还要给她们行礼呢。”
盛纮听不下去了,打断了她的话,“好了,别说了。”
王若拂不服气,也很没有眼力劲,不顾旁边一直拉她衣袖的盛长柏,认为盛纮还是在偏袒林噙霜母女,“为什么不能说,我就说,她们就是白眼狼,一点都不顾及主君的恩情,但凡……”
“我说别说了,听不到吗?”盛纮大声的再次打断了王大娘子的话,发怒的模样吓得王若拂一愣,如兰则是吓的小声哭了起来,躲到了盛长柏身边,紧紧拽着他的衣服。
盛纮眼眶发红地说:“都是你们,要不是你们一直针对霜儿她们母子三人,处处为难她们,我早就把她扶为贵妾了,那还有今日的麻烦?”
“若不是你们抬出王家来逼我妥协,我就不会因为愧疚而不敢见她,那就不会发生今日这般的事了,也怪我没用,为了盛家,对你们处处忍让,现在好了,以后不用让了,也没得让了。”
“呵呵,今日过后,还不知道别人是如何编排我们盛家的呢。”
说完盛纮像是卸了全身的力气,疲惫的闭上了眼睛,靠在车壁上。王大娘子一句话也不敢说,盛长柏也是,因为是他和祖母联合逼着父亲放出母亲和妹妹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