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不知道大家现实中有没有做过生意,真以为凭借着现代思维去古代,就可以随便赚钱致富。高估了自己,低估了环境。
古人做生意,不是摆个摊就完事。你想开铺、走货、经商,第一件事就是得报官,登记立案,缴税纳费。不报官?轻则抄家,重则下狱。
不光有税,税种还五花八门。唐代的“市舶税”,宋代的“榷货税”,元代的“铺税”,明清的“商税”“牙税”,哪一样不是专门收商人的钱?做盐商、茶商、酒商,属于专营行业,还得先买“引子”,就是专卖许可证。没有引子?那就是私贩,抓住就砍头。
而且税率一点不轻。宋代商税普遍是货值的十分之一,元代更高,部分沿海城市达到两成。你以为能薄利多销发财?先看你能不能把税交齐。
别幻想背几车货就能从江南走到北地发大财。古代的交通要道、关隘渡口,统统设有关津税和各种土规矩。以宋代为例,长江、淮河、运河沿线,几乎每隔百里就是一道关卡。每到一处,商旅都要缴“关引”,再缴“津贴”,还得给地方衙役“辛苦费”。如果少给一文,押关的官差就敢卸你车轮、扣你货物。
别说穿越者当大商人,连地方豪商都怕这些关卡。明代徽商走西北,光是“津贴”和“关费”就能吃掉利润的三成以上,还要随身请几十个护院,防土匪防兵差。
想开个作坊就能做全国连锁。古代商业,大行会、大作坊把持资源,外人想插手?先问问本地商会、行会答不答应。明清两代,布行、盐行、茶行、木行,各地行会都有自己的规矩和保护圈。新商入行,要交“投行银”,还要请行会首领吃酒席,送礼疏通。要是违规抢生意,轻则被联手排挤,重则遭遇工匠罢工、货物被扣、店铺被砸。
徽州盐商靠的是盐引;晋商掌控的是票号信用。一个穿越者,既没家世、没人脉、没资源,行会凭什么给你路子走?
想发财?那就别以为官府看不见你。古代官府收税不只是按章征收,更多时候是临时加派。
宋代末年,地方官动辄下令商人“借贷公用”,表面上是借,实则不还。明代万历年间,朝廷财政告急,各地“加派商税”,商人要么乖乖破产,要么跑路逃税。
商人越大,越容易成朝廷提款机。历史上无数商帮最终破灭,根源都在于被官府视作“可割韭菜”的对象。
别以为交了税、拜了行会就能高枕无忧。古代市井、渡口、码头,总有地方痞棍横行。他们名义上是帮你看场子,实则强收保护费。
宋代临安、明代南京、清代苏州,无不如此。商人每到一处,得请当地大混混喝酒吃肉,打点钱财,否则轻则被捣毁货摊,重则性命不保。
哪怕是富可敌国的晋商、徽商,也要雇佣大量护院、武师,专门应付这些“地头蛇”。
你以为开钱庄、存钱票就能轻松运转资金?错了。古代没有现代银行体系,票号虽有,但风险极高。
明代,许多私庄、钱铺中途倒闭,票号破产,储户血本无归。清代票号,除非是晋商这样的巨头支撑,一般商人很难获得信用背书。
更糟糕的是,官府随时可以查抄钱庄资产。一旦卷入政治风波,你的钱庄就成了官府提款机,连带牵累商人破产、家破人亡。
地产受限,店铺不是你想买就买。搞商业离不开店铺和地产。可在古代,大城里的好地段早被权贵豪门、行会垄断。普通商人只能租赁,价格奇高不下。
清代北京、苏州、扬州等地的店铺租金,往往要占到商人利润的两成以上。且房东多是勋贵、寺院、大族,商人要想稳租稳经营,必须年年送礼打点。
小说中穿越者轻易买下黄金商铺,现实中连有钱商人都不敢奢望,都是租赁经营为主。
货源不是自己说了算。别幻想能随意低价进货、高价卖货。古代的盐、铁、茶、酒等重要物资都是专卖专营。哪怕是普通布匹、木材、粮食,也大多被地方大户、行会大商垄断。
你一个外来商人,想插手,除非靠权势背景,不然连货都进不到。唐代的“盐铁专卖”、宋代的“茶马互市”、明清的“盐引制度”,处处都限制小商的生存空间。
而且交通成本高,长途贩运风险大。稍有不慎,不是被劫就是被地方关津刁难。
《礼记》早说:“士农工商”,商排最末。宋代、明代多地官员公开宣称“重农抑商”。商人不能考科举,不能任官职,不能参与正经士族圈层。商人再有钱,也难以真正跻身上层社会。不少商人为了洗白,最后都选择捐官、捐田、改业,希望子孙弃商入仕。这就是古代商业的现实困境。
有钱就有命吗?未必。商人一旦发迹,总会招来权贵的觊觎。许多历史上的巨富最终不是死于商战,而是被官场吞噬。
明代江南巨商沈万三,富甲一方,修桥筑路,反被朱元璋疑忌,抄家流放。晋商、徽商在乾隆、嘉庆时都因涉官案被整肃,家破人亡。
在古代,经商能否富甲一方,不只靠本事,更靠背景、门路、天时地利。穿越者空手起家想靠商业成就帝国财富,路比天还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