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电裂空的刹那,叶天涯指尖凝结的混沌气骤然暴涨。
\"轰隆——\"
掌心吸噬之力如渊似海,对面三名仙将的仙元罡气竟顺着兵器连接处逆流而上,护体仙光像被戳破的纸灯笼般簌簌颤抖。为首的金甲仙将目眦欲裂:\"邪神!你竟能吞噬仙骨本源?\"
叶天涯嘴角勾起冷弧,左臂上盘踞的火煞毒纹突然亮起猩红。当年被苏沐雪穿心而过的旧伤处传来熟悉的灼痛,却让他眼底杀意更炽:\"当年你们分食我仙魂时,可曾想过今日?\"
混沌功法运转到极致,三人体内的仙元如同决堤洪水般被强行抽离。他们惊恐地看着自己仙骨寸寸龟裂,百年苦修在弹指间化为叶天涯掌心跳动的幽蓝火焰,惨叫声未绝便已化作飞灰。
\"夫君!\"
苏清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叶天涯回身时正见她素手轻点,将一名偷袭的魔族暗哨钉在山壁上。女子白衣染血,鬓边几缕青丝被魔气熏成灰黑,却难掩眸中关切:\"嵩阳仙府的援军还有半个时辰到,此处不宜久留。\"
叶天涯伸手拂去她肩头血污,指尖触到她微凉的肌肤时,混沌气下意识地温顺下来。三年前在逍遥宗后山,他也是这样替她拭去剑伤血痕,那时她还总爱蹙眉躲开,如今却只是垂眸轻颤。
\"无妨。\"他屈指弹向虚空,被吞噬的仙元骤然爆开,化作漫天星雨坠落,\"我要让三界看看,动我叶天涯的人,该是什么下场。\"
话音未落,西方天际突然卷起滔天魔浪。黑雾中传来震耳欲聋的咆哮,竟是被叶天涯收服的七十二魔神冲破封印,扛着白骨王座踏空而来。为首的魔将单膝跪地,颅骨面具碰撞出沉闷声响:\"尊主!魔界叛军已尽数绞杀,只是...\"
\"这是什么?\"叶天涯注意到魔将腰间露出的半截玉佩,那是云中歌当年送他的平安符,此刻已裂成蛛网。
\"云仙子为护清寒夫人,在忘川渡口被诛仙阵所伤...\"魔将话音未落,叶天涯已消失在原地。
苏清寒望着他掠向忘川的背影,突然攥紧了袖中那封密信。昨夜潜入嵩阳仙府档案室,她在尘封的卷宗里发现了一幅画——画中女子与自己容貌分毫不差,落款处写着\"混沌之妻·寒衣\"。
忘川河畔的血色芦苇荡里,云中歌正用仙元强行镇压穿胸而过的诛仙剑气。见到叶天涯赶来,她咳出的血沫里混着碎骨:\"别管我...去看那卷宗第三百七十页...\"
叶天涯指尖刚触到她灵台,突然察觉到不对。女子体内的仙元竟带着熟悉的火煞之毒,与当年苏沐雪刺他的那剑如出一辙。更让他心头剧震的是,云中歌脖颈间浮现出的朱砂痣,竟与混沌石碑上记载的寒衣仙妃印记完全重合。
\"为什么?\"他声音发颤。
云中歌笑起来,血沫染红了唇边梨涡:\"当年围攻你的仙将里,有个戴银面具的...\"她抬手想触碰他脸颊,却在中途无力垂落,\"清寒她...\"
最后字音消散在魔风中时,苏清寒恰好踏水而来。看到倒在叶天涯怀中的女子,她突然按住心口剧烈咳嗽,袖中飘落的卷宗残页上,\"寒衣转世\"四个字被血浸透。
叶天涯猛地抬头,正对上苏清寒苍白如纸的脸。混沌功法不受控制地暴走,周遭的阴阳河水突然倒卷逆流,他在女子眼中看到了与当年苏沐雪如出一辙的痛苦——还有一丝他从未读懂过的决绝。
此时天际传来嵩阳仙府的钟鸣,三十六路仙兵结阵而来。为首的长老指着叶天涯厉声喝道:\"邪神!你可知苏清寒乃是当年刺你之剑所化灵体?她根本不是...\"
话音戛然而止。
叶天涯不知何时已出现在长老面前,指尖按在他眉心。混沌气疯狂涌入的瞬间,他看到了被刻意抹去的真相——那柄穿心剑里,封印着寒衣仙妃的一缕残魂。
\"清寒...\"
叶天涯回头时,正见苏清寒抬手拭去唇角血迹,白衣在魔焰中猎猎作响。她望着他的眼神突然变得陌生,仿佛隔着万古光阴:\"夫君,该上路了。\"
七十二魔神的咆哮声里,叶天涯突然发现苏清寒的指尖,正凝结着与当年一模一样的金色剑气。而他左臂的火煞毒纹,竟开始朝着心脏蔓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