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将稻妻城染成琥珀色,波风水门踏着碎石小道,身后十二名奥诘众身披轻甲,腰间的薙刀折射着冷光。
街边商铺已换上新政推行后的统一价目牌,只是本该熙攘的市集却略显冷清,零星几个摊贩正将货物匆匆往屋里搬。
“人怎么会这么少?明明物价在新政的推行下应该已经掉下来了。”
“是啊!”
波风水门的眉头紧皱,似乎是想到了什么。
“大人,风向不对。”
为首的奥诘众突然压低声音,手按刀柄望向街角巷口。
原本零星的脚步声骤然化作密集的鼓点,四面八方涌出举着火把的人群。
火焰映照着一张张扭曲的面孔,有人额角青筋暴起,有人眼中翻涌着被煽动的仇恨,刺鼻的硫磺味混着声浪扑面而来。
他们举着写满“还我安稳生计”“驱逐波风水门”的木牌,将碎石与烂菜叶劈头盖脸砸来。
“滚出稻妻!”尖锐的咒骂声如毒蛇吐信,第一块碎石擦着波风水门耳畔飞过,紧接着烂菜叶、陶罐碎片如雨点般砸落。
人群推搡着向前涌动,前排的妇人扯开嗓子哭喊:“说好的新政能吃饱饭,现在米价涨得比天守阁还高!我的孩子已经三天没合眼了!”
她怀中的婴孩早已哭哑了嗓子,通红的小脸在火光下格外刺目。
“波风水门滚出稻妻!”“新政害得我们吃不上饭!”
咒骂声如潮水漫来。一名妇人颤抖着举起破碗:“你说废除眼狩令能让日子变好,可物价飞涨,连米都买不起了!”
“还我安稳日子!”嘶哑的呐喊裹挟着绝望,人群如沸腾的岩浆不断翻涌,火把的光影在每个人扭曲的面容上跳动,仿佛无数张来自地狱的恶鬼面具,将理智与真相彻底吞噬。
“大家冷静!”
波风水门的声音裹挟着风元素震荡空气,却被此起彼伏的怒吼淹没。
人群中突然飞出一柄生锈的铁叉,擦着他耳畔钉入木柱。奥诘众立即结成防御阵型,刀刃出鞘的寒光与火把的红光交织成危险的光晕。
“大人!您先走吧!”
“这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,此地不宜久留!”
“是啊大人!您先走吧!不用管我们,我们没事的。”奥诘众的士兵们纷纷建议道。
火光与喧嚣中,一道小小的身影突然从人群缝隙里窜出。
那是个不过七八岁的孩童,破旧的粗布衣沾着泥浆,乱糟糟的头发下,一双眼睛却被仇恨烧得通红。
他手中紧攥着一柄生锈的短剑——那本该是用来削木剑的玩具,此刻却泛着狰狞的寒光。
奥诘众的防御组成密不透风的屏障,可孩童凭借着娇小的身形,像条泥鳅般钻过武士们的腿间。
他踩着满地狼藉,在波风水门转身的瞬间,嘶吼着将短剑刺向那道被围在中央的身影。
“去死吧!”
谁都没有料到,一名小孩子会当街刺杀稻妻的现任执政者。
“大人小心!”奥诘众士兵大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