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守阁议事厅内,檀香袅袅升腾,却掩不住空气中紧绷的气氛。
波风水门背着手立于绘有雷暴云海的屏风前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护额上的金属板,身后传来铠甲轻响——九条裟罗踏着重步而来,佩刀刀柄上的鎏金纹章随着动作微微晃动。
“大人,您召见。”
九条裟罗单膝跪地,余光瞥见案几上散落的卷宗,最上方压着张字迹潦草的密报。
“稻妻城西区商贩哄抬物价,天领奉行处置失当”的字样刺得她瞳孔微缩。
波风水门转过身,披风扫过地面发出细微的摩擦声。
他的目光如雷鸟锐利,却带着几分克制的温和:
“今早收到十封民众请愿书,半数直指天领奉行执法不公。你作为奉行大将,可知晓此事?”
九条裟罗喉结动了动,护甲下的手掌攥紧又松开。
养父阴鸷的面容在脑海中一闪而过,最终化作刀刃般的话语:
“属下失职,已派出暗探追查真相。昨夜在奉行所地牢,发现三名刻意曲解政令的巡查武士,他们......”
她顿住话语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“他们的佩刀上刻着九条家徽。”
“但你并未上报!”
波风水门语气平静,却让九条裟罗如坠冰窟。
波风水门缓步上前,在距离她半步之遥站定。
“你担心此事牵扯九条家的声誉,更不愿相信......”
他话音未落,九条裟罗已猛地抬头,苍紫色的瞳孔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。
“是父亲大人!”
她突然脱口而出,铠甲因激动而轻颤。
“他暗中勾结商人、煽动旧部,故意将新政扭曲成苛政!
可他毕竟......”沙哑的声音戛然而止,她想起幼时养父教她握刀的场景,又想起他藏在袖中的密信——那些被她亲手截获、染着硫磺味的阴谋。
波风水门沉默片刻,忽而伸手按住她的肩膀。
这个陌生的肢体接触让九条裟罗浑身紧绷,却听见头顶传来带着温度的声音:
“我问你,天领奉行守护的是稻妻,还是九条家?”
鎏金纹章在灯火下折射出细碎光芒,九条裟罗望着波风水门身上雷电将军亲自赐予的令牌。
想起海只岛战场上,他曾以瞬身术救下即将被流矢贯穿的幕府军士兵。
“是稻妻!”九条裟罗重新低下头,这次脊背挺得笔直。
“请大人下令,我愿亲自缉拿九条孝行,以正天领奉行纲纪。”
“虽然九条孝行做了一些错事!但他对稻妻做出的贡献我无法否认!”
“让他退休吧!从此以后不要再插手政事,我可既往不咎!”波风水门背对着九条裟罗下令,昏暗的烛光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。
“但若是他仍执迷不悟!”
“真正的守护,从不需要妥协。”
九条裟罗起身时,佩刀与地面碰撞出清脆声响。
“谢大人!”九条裟罗跪谢后转身匆匆离去。
“父亲,这些事情是不是你在背后搞鬼?波风水门大人推行的政策,都是为了稻妻的未来,你为何要从中作梗?”
九条孝行却一脸无辜:“裟罗,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?我不过是退居二线,偶尔和一些老友聊聊天。这城里的混乱,怎么能怪到我头上?”
九条裟罗看着他,眼中满是失望:“养父,我一直敬重您,可您如今的所作所为,实在让我心寒。若是您再继续这样,我也不会因为亲情而姑息您。”
“哼!”九条孝行猛的一拍桌子。
“记住你的身份!”
“你是我的女儿,我们才是一家人!”
“难道你要为了一个外人而抛弃九条家的荣耀吗!”
“正是因为要守护九条家的荣耀我才不能看着你在错误的道路上前进!”
“哼!我做事不需要你来指指点点!”九条孝行背过身不再言语。
“父亲大人!你………好自为之!”九条裟罗失望地转身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