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胜暴躁的抓住头发，抱头蹲在地上。
“不是我怀疑你，只是不光是我，就连老大和时樾也没成功。”
“我们这几个人，小的小，残的残，弱的弱，真的能通过么？”
他崩溃的坐在地上。
心里很难不怀疑。
那样逆天的技巧，真的有人毫无私心，尽数传授么？
一道喑哑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。
“小师妹教导的没错。”
时樾背对着几人，让人看不清神色。
李胜无处发泄的火气，瞬间有了出口，直奔时樾而去。
“闭嘴！你一个拖后腿的瘸子，有什么资格开口。”
“有你在，到时候遇到野兽，莫说是降服围杀，怕是连逃跑都来不及！”
“若不是有你在，就算随便分过来一个师兄师姐，也好啊。”
他十分窝火。
时樾回过头，语调中不含情绪，安静阐述。
“小师妹的教导有用。”
“我也不会拖后腿。”
他平日忍气吞声，就算被嘲讽，也只会默默忍耐。
今日突然像是长出尖刺一般，数次辩驳呛声，李胜如何受得了。
他轻蔑地扫过时樾全身。
“废物就是废物，你浑身上下，怕是只有一张嘴有用吧。”
时樾静静地看着他，眼中闪过一丝隐秘的幽色。
不发一言，手指沾染朱砂，在地面的沙土上滑动。
那熟悉的动作，让几人好奇的看过来。
李胜讥诮地扬起唇，“我都成功不了，难道你还能成功不成？”
砰——
李胜的尾音，消散在巨大的炸响声中。
一道明黄色的光罩，出现在时樾身侧，散发出炽热的杀伐之气。
“是焚兽符？”齐耀靠着树干的身子，骤然站直，声音有些发飘，“就这么成了？”
时樾之前买不起符纸，只能在木板上划拉着，他们都不知道，时樾在符咒之道上，竟然天赋如此恐怖。
李胜猛地从地上站起来。
脸色发白。
“怎么会……”
他声音都变了调子，眼神死死盯着地上的阵法，身体微微发抖。
为什么？
时樾一个瘸子都可以。
他却不行。
难道就因为他是三灵根么？
可是林小鹿是五灵根，更差不是么？
他眼神下意识看向林小鹿。
却被一道身影隔开。
时樾不知何时，挡到林小鹿身前。
那双总是遮掩在碎发后的眸子，清亮地直视着他。
夜风吹过，露出一张极漂亮的脸，风流含情，阴郁颓唐。
“没有藏私。”
“是你不行。”
凉薄的声线拉回李胜的心神。
他愣了一下，才明白时樾的意思，顿时有些气恼。
“鹿姐，我不是那个意思！”
他就是一时冲动。
林小鹿好奇地蹲在阵法前，好似根本没听见，也没回应。
李胜动了动唇，还是不好意思开口道歉。
别过头，看向齐耀。
“老大，我实在没有所长，这次的符咒考核，若是再失败，怕是就要被撵出第一峰了。”
他深吸了一口气，抿着唇开口。
“老大，大长老真的没有办法了么？”
齐耀斜睨了他一眼，“考核的事我爹无法插手，他能有什么办法。”
李胜捏紧手心，声音有些虚。
“若是大长老愿意把我收为亲传，我就算全部考核都没通过，也不会有人质疑。”
齐耀顿时一惊，脱口而出，“你就是个三灵根，我爹哪里看得上？”
他爹现在就剩一个亲传的名额，怎么会浪费在李胜身上。
除非，他一哭二闹三上吊……
齐耀有些不乐意。
他现在已经不是几岁小孩，多少要些面子，这样的事儿，实在不想干了。
“我爹那人最好面子，你是知道的。”
李胜眼底一片赤红，声音嘶哑，“可是林小鹿还是五灵根，溯光仙尊还不是收作亲传。”
他怎么就不行？
齐耀惊讶地挑眉，“你跟她比？”
“小师妹能挥手成符，你能么？”
李胜若是有这本事，也不会病急乱投医。
他思量片刻，还是说出一直藏在心底的话。
“李胜，你真的没想过，换条路走么？”
连最基本的考核都通不过，就算勉强留在宗门，又能走多远呢？
李胜浑身一颤，“你是什么意思？你想让我放弃修行？”
这么多年，他每次下山，都能感受到那些凡俗之人，羡慕尊崇的目光。
现在让他变回，那汲汲营营的凡夫俗子，怎么会甘愿。
他咬了咬牙，气愤地落下一句，扭头就跑。
“你不愿帮我就算了，有的是人愿意！”
齐耀被甩了脸子，心情自然也不好，却难得没有发火。
这么多年相伴的情意，他也不忍心李胜被撵走。
他深吸一口气，抬步离开。
林小鹿见他脚步匆匆，随口问道：“十三师兄，你做什么去啊？”
齐耀脚步一顿，“上吊！”
那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