严天见她神情异样,追问道:“怎么,顾道长认得?”
顾天灯沉了脸,可不就是认得吗,再熟悉不过了。
就是江临川的父亲。
严天见她这般,斟酌一番,才了开口。
“实不相瞒,父亲临终前收到的那封信,很有可能就是江信道给的,也就是说,我严家两条人命很可能与此人有关,所以,希望顾道长行走江湖时能顺带打听一番,等山庄忙完了,势必要向此人讨个说法。”
“可以,只是,我也想向严少爷请教个问题。”
“但说无妨。”
“你可知江南楚家具体位置?”
铸剑山庄是个做生意的,各大家族的信息还是多少知道的。
很快,顾天灯便在严天这里拿到路线图,再次出发了。
此时,山庄大门后面,清欢躲在门后,目光带着思索。
严家大公子和顾天灯关系很好吗?为什么打听人也要找她?
“贵客,那人已经走了。”
一边的护卫提醒道,心里却忍不住嘀咕:
这人看起来一身的金贵气,刚才见他过来,以为是要出门,他正要开口打招呼呢,不曾想,这人突然惊慌失措地躲到了门后。
护卫朝外面一看,猜想着估计是在躲那道长呢。
清欢闻言,快步从门后走出,扔下一句“谢了”,便追着那人而去。
黎州城内,街道繁华,吆喝声此起彼伏。
顾天灯穿梭其中,思索路线。
图纸上显示的都是大路,顾天灯着急找人,想抄近路过去,思来想去最好是翻过城外两座山,否则需要绕很远。
打定主意后,就要出城而去,却忽然感受到身后一股视线。
她故意慢了些步子,果然,身后那人也慢了下来。
顾天灯心思一转,朝路边一个摊贩处走去,正巧是卖饮品的,随即要了一袋酸梅汁,又用眼角余光朝身后瞥了一眼。
只见那人一身白衣,也同她一样随便停在一处摊贩前。
可不就是清欢?
“公子,可是要买东西送给心上人了?”
清欢原本还在斜眼偷瞄着顾天灯,此时闻声转回了眼珠,奇怪地朝小贩看一眼,是个清秀的女子。
再低头一瞧,好家伙!
他居然停在了一个胭脂水粉摊前面,一时间尴尬不已。
可又怕暴露自己,只好别别扭扭拿起一盒胭脂,装模作样观察起来。
卖东西的小姑娘瞧他长了一副异常出挑的好相貌,又亲自为心上人选胭脂,脸上有些羡慕,很快又调整情绪介绍起他手里的胭脂来。
清欢没工夫听她介绍,满脑子都在想那人到底走了没。
过了一会,估摸着那人应该买好了,这才转头再次看去。
谁知,这一瞧,竟发现人没了。
清欢一时慌了,连忙放下手里东西,疾步寻去。
待他走后,一个黑白相间道袍之人从巷子中走出,面上很是疑惑。
难不成这人真是跟着她的?
他好手好脚非要跟着她做什么?
顾天灯早已下定决心不让他跟着,于是,她脚下一转,从小巷穿过,往另一条街道而去。
清欢边走边寻找那抹身影,却半个影子都没见着,神色愈发慌乱起来。
奇怪了,顾天灯是属兔子的吗,跑这么快?
此时日头渐高,清欢匆匆走了半条街,有些渴了,瞥见路边一个茶水铺子,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喝口茶水,又担心耽误了事追不上顾天灯。
就在这时,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,他转身看去,见一红衣女子立在身后。
女子莞尔一笑,眉眼间尽是风情。
“你在找人?”女子问道。
清欢微微皱了眉,他还以为是顾天灯呢,继而回过身去,准备去城口堵着。
红衣女子却再次绕到他面前挡住。
“先别走啊,让我猜猜看,你找的是个女子吧?”
“......”
“她身穿黑白相间道袍。”
“......”
“她还有一把剑,上面有一圈金色边纹,一般不会离手。”
清欢再也忍不住,脱口道:“你怎么知道?”
女子又是一笑:“因为我刚才看见了,看见你跟在她身后,也看见她往哪个方向去了。”
“那......”
清欢刚想追问,又忽然想起独行兽曾给他说过,外面的人心思复杂,要小心为妙。
他这才提防起来,随即微微扬起下巴,对着红衣女子斜视一眼,装作不好欺负的样子。
“提醒”道:“你最好说的都是真的,若是骗了我,等我师姐回来可不饶你。”
“她是你师姐?”
“对啊。”
清欢满脸骄傲,完全忘了两人刚分道扬镳的事。
红衣女子垂眸思索片刻,随即笑道:“放心吧,我从不骗人,她刚才往城外的一座山上去了,我这就带你过去。”
“等等。”清欢觉得一个陌生人不可能这么好心为他带路,必然有所图谋,“先说好啊,我兜里可一文钱没有。”
其实是有的,昨晚从独行兽那拿了不少呢,可他不想被人讹了,还是提早说好为妙。
红衣女子闻言,别有深意地笑着摇了摇头:“我确实有件事需要你帮忙,不过你大可放心,就是一桩小事,你定然能做到。”
既然她都这么说了,清欢也不再有异议。
管他是什么事呢,若做不到,就忍痛拿钱来抵债。
另一边,顾天灯为了躲清欢,绕了老大一圈才走到了城门前。
刚走出城门,抬头就看见那抹白色身影,即便是背影,也能让人一眼认出。
她不由得心道:这人怎么跟瘟神一样,躲都躲不开?
定睛一看,他身边还有一人。
一个红衣女子。
顾天灯没听他说过还有个朋友在这儿,不免有些奇怪,跟在后面多看了几眼,发现两人似乎不大相熟。
她本不想管,毕竟这有可能是他的私事。
可当她想往自己计划的方向而去时,又发现,自己竟和他们同路了......
无奈之下,只好远一点跟在后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