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来吧,他醒来之后听到外面一阵吵吵,本着对他人的关(八)心(卦),他就......就很没形象地趴墙根儿偷听起来。
结果呢,一句囫囵话都没听清,他家顾护卫就麻溜儿地回来了。
为保全形象,清欢转身飞速往回跑,可房门有些远,于是一个急转弯就拐凉亭这儿了。
虽然闹出了一番动静,可形象终归是保住了。
他依然是那个高贵冷艳的魔族少主。
可这顾护卫真是个没礼貌的,一直看着他干嘛?
若是看穿了就直说,这么一直盯着他,他心里......直慌慌。
顾天灯这才晃过神来,也走过去坐在下,商量道:“明天若不下雨,我就准备离开了,你......要不先回家?”
清欢斜她一眼,立时拒绝:“不回去。”
开什么玩笑?他好不容易出来一回,两生花一点消息都没有怎能回去?
可又瞧见顾天灯一副棘手的样子,顿时不高兴了。
“什么意思?你不会想自己走吧?”
顾天灯也不否认:“对。”
“你......”清欢气的噎住,眉头一拧,抬了嗓子嚷道:“你这人怎么这样?说好了一起走的。”
“啊?”
说好了吗?什么时候?
“嫌我麻烦是吧?救你命的时候怎么不嫌麻烦?明知道救命恩人没有修为,还这么丢下不管?”
“我......”
“哼。”
顾天灯觉得他可能误会了,有必要解释一下:“我只是觉得我接下来要去寻仇,太危险了,万一你......”
“行了,我知道了,你就是嫌弃我没修为。”
清欢生气地别过头,拿后脑勺对她。
一边的独行兽瞪大了眼看着这番场景,小心默默将玄天镜收了起来,随时准备开溜,防止殃及池鱼。
顾天灯顿了顿,补充道:“等我报了仇,还回来找你呢,我答应你帮你找东西,就一定会履行承诺。”
闻言,清欢终于稍稍感觉气儿顺了些,却依然范着别扭不想理人,至于在别扭什么,他也不知道。
想来是他身为魔族少主却被人狠狠抛弃,觉得不甘心吧。
顾天灯觉得该说的也都说了,至于他能不能理解都是他的事了,毕竟分开对两个人都好。
不再多说,起身回了房间。
晚间,雨势渐猛,丝线一般落下,哗哗声不断,声音很是催眠。
房间内,一人一兽坐于桌前,独行兽早困得不行了,整个头直往下栽。
看清欢还坐在桌前,虽然它想把乾坤袋里的书拿给他,不过他今天心情不佳,那就改天吧。
“嗷。”
很晚了,睡吧。
见他还是木头一样没反应,独行兽不再管他,自顾自钻进被窝,很快鼾声响起。
其实,清欢一直在想问题,为什么顾天灯的离开会让他不高兴呢?
从魔域出来之前,他就计划着一个人找两生花的,怎么现在又不想一个人去找了?
太奇怪了,清欢思前想后,最终认定,这主要还是源自于他对顾天灯的不了解,并不知道她为人如何,万一她一去不返,谁来给他当护卫?
他那可是救命之恩,想想最近顾天灯为他做了什么?也就买了袋栗子和一壶酒而已嘛,怎么算都是自己亏大了。
对,就是这样,顾天灯这厮必然是想去逃债了。
清欢不免轻嗤一声,还好他聪明,要不然就被她这个无赖给耍了。
明天想一个人走?没门儿!
想明白之后,清欢只觉通体舒畅,起身就要准备上床睡觉。
忽然,他脚下一顿,敛了气息往窗子方向看去。
虽然什么也没看见,可清欢能感觉到,山庄外面,有魔族的人。
这个时候出来,十有八九是来找他的。
自然不想回去,所以得想个办法......
翌日清晨,雨早已停下。
顾天灯收拾好行李,提剑走出去,转身就要敲隔壁的门。
却不料,门先她一步,猛地打开了。
清欢今天破天荒地没有赖床,早早起来注意着隔壁的动静,刚才听她开门,以为这人要溜了,本想开门和她理论几句,没想到她来这儿了。
一时有些尴尬,可他很快调整过来,微微别了头,轻咳一声,故作冷漠问道:“有事吗?”
“没什么,就是告诉你一声,我要走了。”
“你......”
清欢气结,还以为这人想通了过来说好话呢。
结果呢,就这?
一时间脾气上来了,阴阳怪气道:“什么意思?告诉我干嘛,请我喝辞宴酒吗?”
顾天灯:......
她只是来说一声,哪来那么多这的那的?
不过听他这话,应当是没有什么不舍,也好。
“那先告辞了。”
说完,顾天灯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。
清欢:......
就......就这么走啦?
他愕然怔在原地,看着那人背影,直到从他眼前消失,她都没有回头过一次。
顾、天、灯!
实在......实在讨厌!
救命恩人啊,说丢下就丢下了,怎会有如此冷心肠的人!
清欢越想越气。
回过身,一边着急忙慌地收拾行李,一边对呆坐一旁的独行兽安排道:
“刚才说的,你都记住了吧?出了山庄之后,在这黎州城随便绕几圈,确定没人跟着了再去找我,可也别离我太近,听到没有?”
“嗷。”
独行兽郁闷地坐在一边,就是让它引开魔族人呗,可它也不想被抓回去啊。
清欢这边已经收拾好,没空理它,拿了东西便飞奔而去。
独行兽站门口往外看了看,确定人走远了,这才放开嗓子“嗷嗷”骂了几声,多少解了气,出了门,“嗖”地一下没影了。
另一边,顾天灯刚走出山庄大门,一个声音便叫住了她。
转身一看,是严天。
两人简单聊几句才知道,严天昨晚听闻父亲死讯,冒着大雨赶来了。
所有的怨,也都随着父亲的离去,渐渐淡下了。
人都没了,再争下去也没有多少意义。
他打算等给父亲和侄儿下了葬,便去金光寺出家,也好近一点陪着母亲。
只是,对于父亲死前说的那人,严家上下却没有半点头绪,严天觉得顾道长怎么说也是行走在外的人,肯定比他们消息多。
于是他问:“顾道长,你听说过江信道此人?”
“江信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