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色正好,凉亭下,清欢惬意地饮了一杯又一杯,酒气微醺,渐渐有些迷醉。
偏头看向身旁那人,却见那人半点事儿没有,面色正常的过分。
明明喝的都差不多,怎么只有他喝晕了?
无端地就升起一股闷气,憋在心里难受起来,趁着酒劲又使起他少主的小性子:“你,喝两杯,我,喝一杯。”
顾天灯莫名其妙看过来,见那人脸颊微红,双眼氤氲似有薄雾,想来是醉了,不想与他理论,很快饮下两杯。
清欢见此也不含糊,给自己满上,仰头一口饮下。
随即傻傻一笑,倒头趴下了。
独行兽怔住,很快又嫌弃地挪开了视线。
这小子,明知道自己酒量不好,还非要逞强,当这里是魔族王宫吗?
宿醉在外是很危险的,万一有人趁机对他......它可不一定保得了他,就比如身边这位吧,一看就是个厉害角色。
独行兽小心瞄一眼顾天灯,见后者没有要做什么的打算,正要把心放好,忽然,那女修站了起来。
“嗷?”
你......你要干嘛?
独行兽腾地从凳子上跳下,迅速横到两人之间,想要拦住这个企图为非作歹的女修。
“嗷!”
你......你休想!
本以为那人会知难而退,谁知人家压根儿没理它。
女修绕过去,将清欢扶起,抬起他一只胳膊,让他靠在自己肩上,另一手直接扶住了清欢的腰......
独行兽瞳孔震惊,脑袋里闪过接下来的种种可能,整个兽吓得呆住了。
待反应过来,女修已经扶着清欢进屋了......
“嗷!”
清欢,你快醒醒!
独行兽撒腿跑过去,豁出命也要阻止那女修的禽兽行为!
就在进门的瞬间,它看见,那女修将清欢一把撂到了床上。
“嗷!!”
“嘘——”
顾天灯转身,示意它安静,又回身随手掀过被子为清欢盖好,这才走了出去。
独行兽懵懵地看着这一切,终于反应过来,原来她只是扶清欢回来啊。
不过,虽然清欢这次逃过一劫,难保以后这女主哪天把持不住就……还是小心为妙。
它决定,明天找些书籍过来给他看,让清欢有个安全意识。
翌日清晨,阳光透过窗子洒在床上,温暖的感觉笼罩整个房间。
床上那人呼吸清浅,睡颜静谧,将被子一角抱在怀里,半掩着他精致的脸颊,阳光照到他睫毛,在微红的脸颊上画出一片暗影,显得有些娇憨。
独行兽看外面天色不早了,在房间里走来走去,这摸摸,那看看,故意制造出动静。
清欢缓缓睁了眼,发呆一阵,又翻个身继续睡去。
“嗷。”
醒了就赶紧起来。
清欢翻回身,抬手揉了揉太阳穴,磨磨唧唧还是不愿起。
独行兽见他这副样子有些犯难,怎么才能让这小子有安全意识呢?
想来想去,也只有昨天的事情有些教育意义了。
“嗷?”
你可知昨天有多危险?要不是我在这,你可能就被......
说到这,独行兽忽然顿住了,一来是人家并没有对清欢怎样,它也不好编排人,二来是故意这么说话说一半,剩下的,让清欢自己琢磨去吧。
偷偷朝清欢那边瞄一眼,果然见他作思考状,想来是在反思昨天的危险行为吧。
“被怎样?”
“嗷?”
“你不是说,若不是你在这,我就被怎样怎样了吗?所以到底是被怎样?”
“......嗷?”
独行兽有些不可思议,他不会连男女之间的那些事都不知道吧,长这么大了没人教过他?
清欢视线瞪过来:“多大?我才十八好吧,这年纪在魔族算个什么。”
独行兽恍然,魔族人均寿命二百多岁,清欢这年纪确实还是个孩子,看来是真的没人教过他。
清欢那边已经掀了被子坐起来,边穿鞋边说:“还有,你说的什么男女之事,没人教又能怎样?凭我这般聪明,自己悟都能悟出来。”
“嗷?”
清欢起身穿着衣服,眉毛一挑:“哼,不就是男女授受不亲吗,彼此要离得远一点,万一不小心亲到了,可是要生孩子的。”
独行兽震惊了,还能这么理解吗?
要不是它多少有些了解,差点就被他这副振振有词的模样糊弄了。
哎,看来有必要给他买些书了。
看清欢自顾自的梳洗,独行兽打了个招呼便“嗖”地飞了出去。
此时,刚找回孩子的严岐夫妇,脸上却并无半点喜色。
昨晚,严岐带严明去洗澡,严明虽由于害怕而抗拒,可最后还是被几个小厮剥光了放浴桶里。
然而,洗了不到一会儿,一个小厮便慌慌张张出来找严岐,严岐见了忙问:“怎么了?”
小厮不敢声张,只趴在严岐耳边小声禀报。
严岐听了面色骤变,立刻往浴房而去。
到了浴房,又快步走向严明,不顾他的抗拒哭闹,迅速拎起胳膊翻过来。
看着孩子那光洁的脊背,严岐如遭雷劈。
这孩子......可能......并不是严明。
严家上下很多人都知道,严明后背有一块成人拳头大小的红色胎记。
就算被人设法抹去,也该留下些疤痕,而不是这般光洁。
他只觉一阵头晕目眩,双手脱力放了孩子,自己也控制不住向后倒去。
几个小厮连忙扶住,一个安慰道:“二少爷莫慌,兴许孩子遇到了高人,一看抓错了人,就在送孩子回来前把这胎记除去了,若不放心,明日做滴血认亲即可。”
严岐这才缓过来,站好之后,又神色复杂看向浴桶中惊恐的孩子,心里渐渐有了打算。
今天,便是滴血认亲的日子。
在结果出来之前,不好惊动严家其他人,故而,严岐把所有东西都安排在了自己院里。
望着摆好的半碗水,严岐内心纠结万分,若是他的孩子,自然皆大欢喜,若不是,他该如何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