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一个时辰过去,谢义安耐心渐消时,一个着蓝白相间道袍之人闲适的出现在眼前。
“江道友!”
谢义安匆忙开了窗子冲下面喊去。
那人脚步一顿,抬头看来,见是他,默契的点了点头,朝楼上走来。
江临川进门一看,跟那伙计露出了同样的表情:“谢道友这是?”
谢义安摆了摆手请江临川坐下,自己也自顾自坐了:“近来身体不适,不宜见风,江道友莫怪。”
江临川半信半疑,却也不再多问,坐下又问:“这般情况,谢道友就该多休息才是,为何又唤我过来?”
谢义安不想浪费时间,便长话短说:“不知江道友的剑法练得如何了?我昨日默写了我逍遥宗一套剑谱,这不刚写完,就给江道友拿来了。”
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本无名之书。
江临川眼睛微微睁大,视线随着剑谱移动,放着希冀的光芒。
之前,谢义安给他说过套剑法,他修炼一番,修为已有大幅提升,只是那些剑法不成系统,导致他修为也只能止步于此,难以精进。
若是得了一整套剑谱,修炼起来必将如虎添翼!
另一边的谢义安,一边端了杯酒喝着,一边斜眼瞧他。
江临川此人野心勃勃,内心并不如表面那般清风朗月,此时的他就像赌徒一般,越陷越深,越做越大,只要筹码足够,不信他不往里跳。
江临川下意识握了握腰旁的佩剑,这把剑已被牵机夫人淬炼过,只是他自己修为提升不了,这剑的威力也就发挥不全。
他现在缺的就是逍遥宗一套完整的剑谱......
江临川喉结微动,抬头望向一旁之人:“谢道友如此大礼,江某......”
“江道友,你也知道,此番我是担了风险的,一旦被第三人知晓,我的下场你很清楚,所以......”
谢义安放下酒杯,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,继续道:“所以,这次我需要些报酬。”
江临川心下迟疑,垂眸望向剑谱,试探道:“不知谢道友想要什么?是我天衍宗剑谱,还是......”
“不,我只要一人。”
“人?”江临川皱眉,警惕道:“什么人?”
谢义安面上一笑,身子朝后靠在椅背上,幽幽吐出两个字:
“清欢。”
傍晚来临,霞光铺满天际,像火,也像血。
无知无觉间,风声渐起,吹散了漫天红光,将大地罩在一片黑暗之中,仿佛预示着一场背叛。
冬夜,空旷的道路上,一个身影步履缓慢,绕过几个路口,停在了一家客栈门口。
他驻足一会儿,又抬脚步入,直接上了二楼。
来到清欢门口,抬手敲响了门。
“吱呀——”
“......师兄?”
“公主说要送来两件红绡衣,她今晚不便出来,让你和我去王宫大门外接应一下。”
清欢觉得奇怪,问:“她怎么愿意给了,不是对这衣服宝贝的紧吗?”
“公主说这两件她不喜欢,没穿过,我们手里那件是她常穿的,还说明天过来把这里那件拿回去。”
清欢点点头,勉强相信了。
“走吧,别让公主等急了。”
清欢有一瞬犹豫,毕竟有些晚了,不太愿意去见花影,可是又想到红绡衣,还是同意了。
他关好门,转身朝顾天灯那边走去。
“你去哪儿?”
清欢转身,不解道:“去给师姐说一声啊。”
“不用,我们很快就回来了。”
清欢蹙了蹙眉,又转身看向顾天灯房门。
“快走吧。”
见他一直催促,清欢只好跟上出了客栈。
两人一路无话,绕着街道走了很久,刚出了镇子,清欢便感觉身侧之人忽地停住了。
“师兄怎么不走了?”
“......”
清欢见他双目直直望向前方,清欢顺着他的视线,转头望去。
一辆马车?
是花影派人来送红绡衣的吗?
想来也不是吧,不然为什么师兄停下来了?
正想开口询问,却在猝不及防间,被一记手刀砍中。
瞬间,意识模糊......
夜,漆黑,又漫长。
清欢缓缓睁眼,入目是一片黑暗。
动了动身,却惊得发现自己被绑起来了,身后像是一个石柱,他极力挣扎一番,却不见一点松动。
这他妈什么鬼地方!
清欢暗暗骂道,他现在不明情况,不敢冒然大喊,只能继续挣扎。
突然,他身形一顿,黑暗中渐渐有了些响动和光亮。
来人了?
他朝前凝神细看,不多久,一人提了一盏油灯,幽幽从一拐角转来,停在那里不动。
清欢眯眼瞧去,昏暗的油灯后面,一张令他厌恶的脸显现出来,此刻,那人脸上还挂着他看不懂的笑意,实在讨厌极了。
“是你?”
来人正是清欢最讨厌的家伙——谢义安。
谢义安一手提灯,一手朝后面背着,脸上挂着笑,朝清欢缓步走来,像一只狼不紧不慢的靠近已经插翅难逃的猎物。
走至离清欢一臂远处,谢义安止住脚步,将油灯提至清欢面前,笑意加深:“你终于醒了。”
清欢被突然靠近的光晃得睁不开眼,厌烦地皱眉,将头侧向一边:“你想干什么!”
谢义安兀地一愣,忽然间,又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,开心地大笑不止。
清欢斜眼瞧他,觉得这人就是有病。
谢义安终于笑完,踱步到一旁的桌前:“真不知你是天真还是愚蠢,我费这么大劲把你弄来,你说我想干什么?”
清欢锁着眉,眼神茫然。
谢义安将油灯放于桌子上,转身见他这般表情,又是一笑。
“若不是知道其他人,我都要以为天衍宗弟子都像你一般呢,看来你师父除了教你休修习道术,什么都没教过你啊。”
清欢这下忍不了了:“我师父自然把该教的都教了,用不着你咸吃萝卜淡操心。”
“哦?都教了?”谢义安说着踱步到清欢跟前,低了声音问:“若我想与你脱了衣服坦诚相见,你说,我是想干什么?”
清欢垂眸思考一瞬,不确定道:“你不会是......想与我双修?那怎么成!你师父没教过你,双修得一阴一阳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