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突然出现,打了苏玥一个措手不及。
唯一能够与太后抗衡的人,现在还躺在里面,高烧不退,意识模糊。
从暗中操控宫中花草,到薛泽生病,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!
两个老嬷嬷一左一右架住苏玥的胳膊,苏玥强自镇定:“太后无凭无据,为何称臣妾是妖女?”
太后冷冷道:“宫中草木异常,还未到冬日就全部枯萎,偏偏你露华宫的花草郁郁葱葱,甚至反季而行,不是妖异之兆又是什么?”
“而且你宫中花开的艳丽,皇帝却在此时重病,如此巧合,跟你这个妖女一定有关系!”
“还磨蹭什么?给哀家将人带走,严刑拷问!务必问出这妖女究竟做了什么,让我儿昏迷不醒!”
苏玥挣扎着护住隆起的肚子:“可臣妾腹中还有皇上的孩子,太后此举,就不怕皇上醒来之后怪罪吗?”
太后眯起眼睛:“皇上昏迷不醒,哀家有权替他整肃后宫,至于怪罪......哀家都是为了他好,他以后会明白的!”
两个嬷嬷架着苏玥就要离开,苏玥看向小六子厉声道:“臣妾腹中是皇上唯一的子嗣,关系皇室未来,江山社稷,太后怎可轻易下定论!”
薛泽重病,便没有能够救她的人,唯一能改变局势的,只有用腹中子嗣做筹码,将消息通知给朝堂上的冯玉山,他或许能给太后施压。
两个嬷嬷手劲很大,苏玥害怕伤到腹中孩子,不敢太剧烈地挣扎,只能在路过太医的时候,呵斥道:“太医院这么多人治不好皇上的病,当心你们的脑袋!”
春着急地想要来拦,被夏觉一把抓住了手。
“娘娘被太后带走,我们不能再出事了,刚刚娘娘话里的意思是太医院不可信,我们回去,找穆大夫偷偷来给皇上诊治!”
春宁不甘地望着苏玥被带走,眼眶通红。
而小六子已经反应过来苏玥话中的意思。
要尽快联系冯玉山,要快!
小六子如今是皇帝身边的贴身大太监,轻易不能出宫,只能找了最信任的小太监,又带上了冯瑶身边最信任的宫女,即刻出发给冯玉山传递消息。
冯瑶得知苏玥落难,急得团团转。
“皇上怎么偏偏就在这个时候生病了!”
小六子也是着急:“皇上病得蹊跷,春宁姑娘今晚会偷偷带穆大夫过来诊治,只求玥贵嫔能熬过今晚......”
小六子给冯瑶打气,两人互相安慰。
可是,那可是太后,曾经杀退了多少宠妃,登上凤位的女人。
苏玥落到她手里,真的能撑过一夜吗......
苏玥被太后带到了翊坤宫,关在了一个偏殿里。
太后吩咐一旁的两个老嬷嬷:“先让玥贵嫔舒爽舒爽,磨磨她的性子,什么时候她收起这副牙尖嘴利的样子,哀家再来看她。”
太后一走,门立刻被关上了。
两个嬷嬷虎视眈眈,苏玥往后退了两步。
“两位不过是替人办事,没必要给自己惹麻烦,我腹中胎儿皇上有多看重,你们是知道的。”
其中一人冷哼一声:“都落到我们手里了,还想挑拨离间?”
说罢,拿起一旁的鞭子。
“等等!你们忘了皇上的奶嬷嬷是怎么死的了吗?忠心太后,下场也不一定就能好!”
另一个老嬷嬷眼中闪过一抹犹豫。
确实,苏玥腹中的孩子是皇帝唯一的子嗣,太后是皇帝的母亲,就算犯了错,皇帝也不可能违背孝道,把太后如何,可她们不一样,她们只是下人。
况且,她们并不算太后的心腹,最忠心的那个,可是前不久才死了的......
苏玥看到了她眼中的犹豫,心里一动。
有戏!
她一边护着肚子,一边跟两人商量。
“这样,我知道两位嬷嬷不动手不好交代,只要不伤到孩子,宫里折磨人的刑罚多的是,两位不必为难,我受得住。”
那个嬷嬷拉住了同伴,低声道:“她说得对,先留住她肚子里的孩子,万一孩子没了,皇上震怒,你我都要做替罪羊!等太后老人家亲自动手,我们也好逃脱罪责。”
两人合计了一下,答应了苏玥。
“玥贵嫔,不伤孩子又能跟太后交代的刑具,那滋味可是不好受啊......”
苏玥咬牙:“无妨。”
“那只能上拶刑了,您且守着吧!”
拶刑,便是以五根原木棍为刑具,用绳子穿连后套入手指,通过收紧绳索夹榨手指。
染血木棍嵌入指尖,尽管苏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,当疼痛到来的时候,她还是忍不住闷哼一声。冷汗顺着头发滑下。
十指连心,钻心刺痛。
然而,这只是开始......
一炷香之后,苏玥浑身都已经被冷汗浸湿,脸色苍白得不似活人。
“玥贵嫔倒是能忍,这样都不叫。”
苏玥扯起嘴角:“两位嬷嬷要是觉得不好交代,我叫几声也行。”
叫了就能逃过吗?
她只想保存体力。
两个嬷嬷对视一眼:“你守着,我去问问太后。”
片刻之后,老嬷嬷回来了,朝着另一个人摇摇头。
她望向苏玥,眼中带了几分怜悯:“看来苏贵嫔让太后很生气啊,太后觉得还不解气,那接下来只能......”
老嬷嬷抽出一根约莫两寸长的针。
“只能用这个了。”
锋利的针尖刺入指甲,哪怕苏玥再能忍耐,也控制不住发出一声惨叫。
疼!好疼!
十个手指,十根铁针,全部刺入手指之后,苏玥几乎疼晕过去。
她的衣服已经被汗湿透了,粘在皮肤上,头发也黏在面颊上,眼前一阵阵发黑。
她耳边嗡嗡的,已经听不到周围的人在说什么了,只隐隐看见房门开了,又被关上,须臾之后,一双绣着牡丹的鞋子,停在了她的眼前。
“苏玥啊苏玥,你也有今天......”
苏玥猛地抬起头来,看到了熟悉的面容。
是苏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