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大,干脆做掉他算了。”副驾上的图南把头转过来,“异国警察来这边查案,神不知鬼不觉地失踪也没人能查到。”
霍弋下意识挑眉。这个江珩看他的眼神,以及眼里那种执着的正义,他太熟悉了,就像几年前在阿富汗,那个追查他军火交易的FbI探员。
最后那个探员怎么死的来着?
哦对,车祸。
他指尖摩挲着中央扶手,没开口。
阿诺德伸手把图南的头转了回来:“先生一般不会对警方动手,况且…”
“先生的祖辈们曾经也都是优秀的军官。”
图南瞪大眼睛。他还真没想到老大是这样的家庭背景。
警局后院,江珩抬脚用力踹翻眼前的桌子。情绪恢复些许,他看向郝悠悠:“申请调取他所有出入境记录,查他名下所有房产。”
“江队…”后者欲言又止,“刚接到通知,我们协查权限被暂停了。”
江甯扯着江珩的袖子,忍不住哽咽:“哥我们回国吧,他真的会…”
“会什么?杀警察?”江珩拧眉冷笑,“我倒要看看这王八蛋有多大本事!”
“……”
连续半个月,江甯上下学都由郝悠悠接送。
这天放学,她抱着琴谱走出教学楼,持续三天的阴雨让佛罗伦萨的石板路积了不少小水坑。
她盯着水坑里的倒影,终于忍不住问身旁的人:“悠悠姐,曲慕岩…真的没事了吗?”
“他上周办完退学手续回国了。”郝悠悠叹了口气,“但他想见你一面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江甯摇摇头,“反正…”
她没说完,低头快步走向公交站。
另一边,江珩在警局档案室翻看近期卷宗。他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,烟灰缸里的烟头已经堆满。
片刻后,他手指停在一份标着“克格莫家族”的档案上。照片里的黑帮老大梳着大背头,对着镜头比手势,在保镖的拥护下笑着走出法院大门。
“见鬼。”江珩揉了揉太阳穴。
这人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还能无罪释放,并且妹妹的报案笔录上也没有霍弋的名字,只写了“被当地渔船解救”,这太奇怪了。
当晚回到公寓,江珩把热牛奶放在妹妹面前:“霍弋救你那晚,他提过去公海的目的吗?”
江甯绞着手指:“我不知道,他是突然出现的。”
江珩盯着妹妹低垂的睫毛。她紧张的时候总爱揪衣角,现在整片衣摆都快被她揉皱了。
随后他抬手摸摸她的头:“知道了,喝完就去睡觉吧。”
同一时间,霍弋站在私人飞机的舷窗前。特维拉夫的夜空繁星点点,阿诺德拿着文件汇报:“先生,江珩已经查到克格莫了。”
“处理干净了?”
“所有电子记录都删除了,剩下的全是正常的港口出口记录。”
霍弋听着,语气莫名愉悦起来:“那条老狗活不过下周。”
夜深,江珩把妹妹的笔录复印件塞进公文包里,打算过几天去一趟总局。
“哥,”江甯的头从卧室里探出来,“你…你查案要小心啊。”
江珩上前揉了揉她发顶,笑得像往常一样温和:“放心,哥是警察。”
几日后,江珩把整理好的证据箱重重放在国际刑警驻意办公室的桌上。
“申请搜查令,佐伦.克格莫涉嫌跨国人口贩卖,这是受害人指认现照片和资金往来记录。”
金发女警检查着文件链:“dNA比对确认了?”
“失踪者衣物纤维在他的地下拳场发现。”江珩指着现场照片,“需要立即行动。”
三小时后,七八辆警车无声包围郊外别墅。江珩的警用对讲机里传来指挥官的声音:“突击队就位,A组破门,b组包抄控制车库。”
“轰——”
破门锤撞开橡木大门,震撼弹的白光还没消散,二楼即刻传来玻璃破碎声。
江珩戴着防弹头盔刚冲上去,就看见佐仑翻出玻璃窗跳进后花园。这个意大利黑帮头子穿着睡袍狂奔,掌心的银色手枪在阳光下泛着寒光。
他按住耳麦:“目标往东南方向逃窜,前方警员注意。”
佐仑刚翻过铁栅栏,就被埋伏的警员按倒在地。江珩喘着粗气掏出手铐:“佐仑.克格莫,你涉嫌人口贩卖、谋杀…”
“咻!”
破空声和这番话几乎同时进行,佐仑的后脑勺瞬间炸开血花,脑浆溅在了江珩的防弹衣上。
“狙击手!十点钟方向!”警员们立刻散开寻找掩体。
江珩僵住原地,下一秒,他的额头上出现个晃动的红点,是狙击枪的激光瞄准点。
红点在他眉心停留三秒,缓缓下移到心脏位置,最后消失不见。
任务失败了。
“该死!”江珩一脚踢翻垃圾桶。
狙击手专家检查着弹道:“7.62mm口径,至少1000米外射击。”
紧急赶来的法医当场检查尸体,最后得出结论:佐仑太阳穴的弹孔边缘整齐,典型的远距离精准射击,这种手法只有顶级狙击手才有可能做到。
江珩脸色发青,下颌线绷得死紧。
他第一反应就是霍弋干的。
*
迪拜的海浪拍打着白色沙滩,霍弋踩着冲浪板从几米高的浪头俯冲而下。
阳光照在他湿漉漉的头发上,水珠顺着腹肌线条滚进黑色泳裤里。他一个漂亮的切回转向,浪板在身后划出白色弧线。
阿诺德站在沙滩上,等霍弋玩够了上岸才开口:“先生,佐仑死了。”
霍弋扯下冲浪板脚绳,甩了甩头上的水珠:“这么快。”
他接过毛巾擦脸,腹肌随着呼吸起伏,“国际刑警干的?”
“神秘狙击手爆头。并且江珩还被对方用激光瞄准镜扫了三秒。”
霍弋挑了挑眉,随手把毛巾甩在肩上:“这警告挺直白,够他忙一阵子了。”
“但警方怀疑是我们…”
“让他们有证据在说话。”他往前没走几步,又皱眉躲开个凑近的金发女郎。
“嗨,你的冲浪很棒。”女人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快要搭上他肩膀,“能不能教教我。”
霍弋扫了眼她小麦色的皮肤:“不够白。”
说完径直走向休息区,留下女人尴尬地站在原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