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掸子摸着疲惫的涩涩，手指抚上七寸要害，她眉头一皱。
好得这么快？
这速度和双修过的效率不相上下了。难道它这个血脉有自我修复的天赋？
陆掸子估摸着涩涩的修为已经稳定在结丹三重，只是怎么还不见涩涩化形。
而且自从涩涩吞了龙角碎片，也不怎么和她亲近了，每次陆掸子摸它，它都会躲。
孩子真的长大了……
陆掸子忍不住感慨，然后更加恶趣味地摸上涩涩的尾巴一顿挠。
等日头爬上竹林小屋的正上方，陆掸子已经收拾好一切准备离去了。
“掸子，你真要走？”烛断川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鼻音。
这个平日里总喜欢和陆掸子明媚笑着的姑娘此刻站在门口，眼眶通红，手里还提着一壶酒和几个油纸包。
陆掸子轻轻笑了笑。
烛断川把酒菜摆在桌上，声音闷闷的：“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叫花鸡，很补的，用专吃竹米的灵鸡做的。”
烛断川嗫嚅着嘴唇，小声开口：“就不能再留些时日吗？”
陆掸子喝下那一杯醇香的杏花酒，仔细回味着酒中的甜与涩。“我身上背负了太多血仇。”
烛断川仰头灌下一杯酒，重重放下杯子：“我虽然没出过杏花谷，但我知道外面很乱很危险，你一个人上路太危险了。”
陆掸子单手撑着下巴，笑吟吟的。“我倒是很想拐一个气运之子陪我上路啊，只是你有你的路要走，我也是。”
屋内一时沉默，只有酒杯相碰的轻响。
这三个月相处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。
烛断川记得刚见面时她的刁难与跋扈，想起陆掸子手掌覆在她头顶的温度，想起每个晒太阳的时候陆掸子给她讲的故事。
“掸子，这个给你。”烛断川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，上面刻着繁复的纹路。“这是一块内有百亩乾坤的芥子空间，里面堆满了我从谷底淘来的宝物。”
陆掸子用灵识稍微探查了一下天材地宝的种类和数量，就瞳孔一缩。
这么多！？
还都是千百年难遇的珍稀物品，不限于法宝灵药和功法。
陆掸子忍住抽动的嘴角，一脸复杂地看向烛断川。“你……不是才接手谷主一个上午吗？”
据陆掸子所知，谷底只有谷主才能进入。然而这芥子空间里的物品，完全不像一个上午能筹备完的样子。
烛断川轻轻笑了笑。“这是族里姐妹的赠礼，她们也很感谢你。”
陆掸子愣了一下，她垂眸，轻轻点了点头。
“她们不再叫风花雪月和柔柔白白绵绵了。”烛断川明亮的杏眼是那样生动，朝着陆掸子眨着。
陆掸子望进那一潭盛满不舍和感激的眼眸，轻笑起来。
“那是因为你们杏花谷的意识是爱你们的，只是之前它不懂事。”陆掸子笑容有些萧瑟。“在外面，被世界意识操纵的人可没有那么好说话。”
烛断川愣了一下，才明白陆掸子的意思，她嘴巴微张：“难道你……？”
陆掸子抬手止住了烛断川的联想。“我不是。”
陆掸子眯了眯眼，笑容有些玩味“我要是编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，你是不是也信啊？”
烛断川尴尬地笑了笑。
“好了，又不是生离死别。”陆掸子笑道。“等我得闲，我定回来看你们。到时候可别因为做谷主太忙，见不上面。”
说完，陆掸子又摸了摸烛断川的头。“要努力化龙哦，但是不可以飞升。”
烛断川握住陆掸子的手，放在手心摩挲，她的神情布满疑惑。“为什么？”
陆掸子扯出一个讽刺的笑。“龙凤呈祥可是天庭的一道名菜哦。”
烛断川惊骇一瞬，郑重地点了点头。
两人又闲聊起来，仿佛回到了平日里的时光。但笑声中总有一丝挥之不去的离愁。
院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咳。只见一位白发白须的老者负手而立，正是卸任的谷主。
谷主端着架子一步一步走到餐桌前，拿起一个鸡腿就一口吞下。
陆掸子看着悬在半空的筷子，挑了挑眉。
和晚辈抢鸡腿的，为老不尊的家伙。
前任谷主舔完自己的手指，咳了咳，才正经说：“陆姑娘，我知道你要启程，老夫也不拦你，只是……”
他特意卖了一个关子，眼睛转了一圈 才道：“老夫也想出杏花谷历练一番，不如同往啊？”
陆掸子还未有所反应，一道带着磁性的声音率先开口：“族老！族老你怎么可以这样！”
那声音里带着恼怒，又夹杂着委屈。“您明明是说帮……帮我求同行的！”
烛砚倾从门外掀开门帘进入，修长的手指泛着粉红，撩起他人的心波。
烛砚倾一步跪在陆掸子身前。“先前的事我万分悔过，不求你原谅，只是前路凶险，带上我可得老天宽容几分。”
烛砚倾的话说得直白又漂亮，把好处全部挑明了。偏生他勾人的眼睛此刻带着水汽，像害怕被抛弃的宠物。
他跪着的时候露出半敞开的胸膛，手指不自觉绞紧自己的衣摆。
“能不能……带上我。”他小心翼翼去觑陆掸子的神色，那模样又可怜又可恨。
陆掸子深呼吸一口气，长叹一声，朝烛砚倾勾了勾手指。“还不死心？”
烛砚倾烛砚倾膝行至陆掸子脚边，不敢擅自动作，却故意在发丝摇晃间，隐隐约约露出白皙脆弱的脖颈。
陆掸子全部看在眼里，轻笑一声，这种小把戏，在修欢道的她面前秀。
陆掸子故意晾着烛砚倾，起身逼近端着一副正经模样的前谷主。
陆掸子一步步凑近，他一步步后退，终于在靠上墙壁的那一刻变回了稚气少年的模样。
陆掸子盯着前谷主，语气玩味。“活了近千年，难道至死是少年？”
前谷主瞪了陆掸子一眼。“我年少接大任于危难之际，如今可是半步洞悉的大能！”
陆掸子倒是轻笑一声，笑声意味不明，似乎有着讽刺。“哦，所以千年来把自己族人发展成这个样子，你也挺有能力的。”
“再说，你那个危难之际，不会是男性族人结丹化形的只有你吧？”陆掸子笑得玩味。
“我可是为了当好谷主，至今没有成家诶！”前谷主上前一步，低头和陆掸子目光相对。
少年气鼓鼓的，脸上全是羞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