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话音,不明所以的工匠,又开始躁动起来,纷纷挥舞手中工具,朝着衙役们逼近。
衙役们立刻紧张起来,握紧手中长枪,严阵以待。
双方剑拔弩张,冲突一触即发。
阳光洒在对峙的双方身上,却无法驱散那紧张到近乎窒息的气氛。
杨纪心中明白,这背后必定有人蓄意煽动。
杨纪面色一沉,眼中闪过一丝怒色,大声喝道:“大胆狂徒!竟敢在本巡按面前蓄意滋事!来人呐,将这几个带头闹事的给我拿下!”
早就待命的衙役们,迅速冲向那几个闹事之人。
刚才叫嚣之人挣扎反抗,却被衙役眼疾手快一脚踢中手腕,拳头松开,旋即又被另一名衙役扫堂腿绊倒。
未等起身,便被众人一拥而上用绳索捆牢。
另外几个煽风点火者也未能幸免,或被长枪逼退,或直接被制服在地。
眨眼间,这几个带头闹事者便被押到了杨纪面前。
平日里横行惯了的闹事者,此刻在杨纪威严的目光下,竟显得如此渺小。他们或许未曾想到,这位看似文弱的巡按大人,处理起事情来竟是这般雷厉风行。
杨纪目光冷峻扫视众人,大声称:“念你们被生活所迫,本官一直好言相劝,但今日公然扰衙门秩序,乃是践踏律法,挑战朝廷威严,王虎之事本官会依法彻查,不容有人浑水摸鱼,寻衅滋事,将这几人送入公堂,等候本官严审!”
那几个领头的挣扎叫嚷,却被衙役强行拖走。
他们的身影在衙门的走廊里逐渐远去,只留下一声声呼喊回荡。
在场工匠被这一幕震慑,喧闹人群瞬间安静,人人面露惧色与犹豫,手中工具也不自觉放了下来。
杨纪扫视剩余工匠,语气稍缓:“乡亲们,本官理解你们的难处,但解决问题要用正确方式,勿暴力相向,你们推选几位代表留下详述情况,本官定全力给满意答复,其他人先回家安心等消息。”
工匠面面相觑,少顷,几位稳重者从人群走出,互看一眼后,一同向杨纪抱拳行礼,愿留作代表。
其余的工匠们见此情景,也渐渐放下了手中的工具,陆续离开巡按衙门。
随着人群逐渐散去,巡按衙门终于恢复了平静。
阳光洒进敞开的县衙大门,石狮子依旧静静地蹲在门前,仿佛适才的冲突从未发生。
巡按府大堂,朱红色的立柱笔直矗立,“明镜高悬”牌匾冷光隐隐,默默见证着接下来这场审问。
杨纪端坐在公案后,身后海浪雄鹰屏风与他融为一体。
海浪翻卷的磅礴,雄鹰翱翔的豪迈,与他冷峻威严神情相互映衬,更显他气宇轩昂,刚正不阿。
杨纪猛地一拍惊堂木,“啪”的一声脆响,震得空气都似乎颤抖起来,也打破了凝重的局面。
“你们几人,如实招来,究竟受何人指使,在此蓄意煽动闹事?”杨纪厉声问道。
带头的那魁梧闹事者虽一脸倔强,但此刻也不禁微微颤抖,嗫嚅着嘴道:“大人,小人不知您在说什么,我们只是为了讨回工钱,被逼得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。”
“哼!还敢狡辩!”杨纪怒目圆睁,大声呵斥道:“你们若只是单纯讨要工钱,为何在本官好言相劝之时,仍要听信那煽动之言,再度闹事?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!”
旁边瘦高的闹事者额头满是冷汗,汗珠顺着脸颊滚落,在青石板地面上砸出小小的水渍。
他哆哆嗦嗦地说道:“大人,我们……我们也是一时糊涂,听到有人说巡按大人您……您官官相护,才昏了头啊。”
“说这话的人在哪里?”杨纪追问道。
“当时人太多,我们……我们也没看清是谁,大人饶命啊!”此人连忙磕头求饶。
杨纪冷笑一声:“你们既然不肯说实话,休怪本官不客气!来人,先打二十大板!”
几个衙役立刻上前,一把揪住那两个嘴硬的闹事者,将他们拖至大堂中央。
随后用力一甩,闹事者摔倒在地,未等挣扎,衙役迅速上前将其按趴在地。
负责行刑的衙役走上前,高高举起杀威棒,那杀威棒质地黝黑,表面打磨得油光发亮,闪烁着冰冷的寒芒。
部分闹事者仍心存侥幸,咬紧牙关,坚决不肯吐露实情,一副死扛到底的模样。
当杀威棒重重落下,一名闹事者发出痛苦的惨叫,仿佛要冲破大堂的屋顶。
没打几下,鲜血渗出,染红了那两名闹事者的衣衫,惨状映入众人眼帘。
那些原本坚决不说的闹事者,脸上终于浮现出恐惧之色。
其中一名小个子闹事者,联想到自己若继续顽抗,也将遭受同样的痛苦,内心防线开始动摇。
“大人,都是他,是他非要我们坚持不说的!”小个子闹事者突然指着身旁的圆脸同伴,大声叫嚷起来。
那名圆脸的闹事者顿时急了,跳脚反驳道:“你胡说!明明是大家一起商量好的,凭什么把责任都推给我!”
闹事者们开始互相推诿指责,现场陷入一片混乱。
“够了!都给我安静!”杨纪猛地一拍惊堂木,大声呵斥道。
场面稍微安静了些,圆脸的闹事者喘着粗气,急忙说道:“大人,我说,我说!是……是一个陌生人,他昨夜找到我,塞给我一锭银子,让我煽动大伙继续闹事,还说只要事情闹大,后面自然有人照应。”
“此人长相如何?”杨纪紧追不舍。
“大……大人,那人蒙着面,小人不知道,但他穿着一身黑衣,眼神冰冷,声音沙哑,好像刻意压低了声音。”圆脸闹事者回忆着说道。
“他是怎么找到你的?”杨纪问道。
“小人在街边吃饭的时候,那人突然就坐到了我旁边。”
“他找你时,周围有其他人看见他吗?”杨纪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。
“当时街边人来人往的,小人也没太注意周围,而且他来得突然,走得也匆忙,小人只想着这锭银子能解家里的燃眉之急,就……就没再多想其他的了,大人。”
杨纪沉思片刻,又问道:“那他可曾提及背后主使之人?”
圆脸的闹事者哭丧着脸道:“他没说关于背后主使的事,就说事情闹大了有好处,可小人到现在也不知道什么好处,小人句句属实,求大人饶命啊!”
杨纪目光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,这些人不过是小喽啰,真正的幕后黑手恐怕隐藏极深。
“暂且将他们押入大牢,待本官查明真相,再做定夺!”杨纪挥了挥手,示意衙役将人带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