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虑到有些头疼的老人,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,随即没好气的白了眼,正紧张等待结果的梁大刚。
“别等了,这件事情我现在肯定给不了你答复,就你这几句话,我们还不知道要开多少个会呢!”
“哦......”
梁大刚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了,但还是忍不住有些失望。
“不过......”
听到‘不过’这两个字,失望的梁大刚突然亮起了双眼。
老人斜眼瞅了梁大刚一眼后,淡淡补充道。
“不过我个人还是比较倾向于你的计划,国家要发展,总归是要走一些从没有走过的道路。
马克思说过,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。
做都没做就放弃,不是我的性格。”
妥了妥了,这不就妥了吗!
梁大刚喜不自抑,险些笑出了声。
有便宜丈人李老头做担保,再加上这位老人做背书,成功的概率至少八成!
一旦成功,堂山,以后就是重钢房地产和建筑公司的大北营了!
而这还只是最为浅显的好处。
只要这件事情做得漂亮,那么未来建筑发展的承包,房地产的崛起,将会大大加速。
而现如今,除了重刚,哪有什么公司可以参与竞争啊!
即便是有,以重刚的资历和底蕴,也将远远超越其他公司,五年,十年,甚至是二十年!
他们拿什么竞争!
我的,都是我的,大项目都是我的!
“行了别笑了,抓紧回去准备材料,核算成本,做一份计划书,要是事情有进展,肯定是要请你来做报告的。”
“放心吧领导!”梁大刚兴冲冲的起身,“一定给您做的干净漂亮!”
说完,梁大刚拔腿就走。
结果没走两步,却突然定在了原地。
梁大刚有些尴尬的转身,看向重新陷入沉思的老人。
“领...领导,咱们好像还有事儿没说呢......”
老人此时的心思也已经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,茫然地抬起头。
看着眼前尬笑的梁大刚,思绪急转之间,猛地拍了一下额头。
“哎呦,让你小子给我打岔打的,忘干净了。”
梁大刚有些汗颜,老老实实的坐回了座位。
老人长舒口气,搓了搓脸,调整心情。
“说吧,突然让你前...咳,让你妻子和老丈人把唐山的功劳推给你,有什么目的?
不会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吧。”
经过刚才的一系列探讨,此时的梁大刚倒是没那么紧张了。
老人长驱直入,他自然也迅速进入状态,“那倒不是,不过在说之前,我想知道,您信不信他们说的,功劳在我。”
“信不信的有什么意义吗?”老人冷哼一声,阴阳怪气道,
“这些年因为这功劳的事情,没少找他们谈话,但俩人都是一副不需要论功行赏的架势。
以前我还当是这父女俩高风亮节,前些天才知道,感情是你小子在中间使坏啊。”
“这怎么是我——”
梁大刚想要辩解,却被老人直接伸手打断。
“行了,别说那么多没用的,他们既然说了,那不管是不是你,就当做是你吧。
直接说事儿,有什么想法或者要求你就提,我抓紧给你协调。
然后我还得赶紧开会讨论堂山合资公司的事情呢。”
梁大刚嘴角微微勾起,“这可是您说的啊,那我就直说了啊!”
“说吧说吧!”
“好,不愧是领导,快人快语!”
梁大刚怪笑着从兜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硬纸张,啪的一下拍在桌上,“领导请看!”
看着梁大刚拍在桌上的泛黄硬纸,老人愣了一下,有些迟疑道,“这是...地契?”
“领导圣明,还没打开就知道是地契。
那您应该也就能猜到我的目的了吧。
其实别的大事情没有,就是想领导把我的房子还给我!”
“呵呵,行啊,小梁同志,藏挺深啊。”老人展开地契,一边阅读,一边笑道。
“看调查我还真以为你是个贫下中农呢,感情祖上还是个......等等!”
老人突然僵住,紧接着便是不可思议的将地契的地址呢喃了一遍。
“北平市前海西街?恭...恭王府邸全产!?”
老人瞬间起身,并发出尖锐爆鸣!
梁大刚似是对老人的这个反应早有准备,没有丝毫迟疑的站起身来,满脸严肃的拱手行礼。
“领导,这是家父几十年前给我留下的家产,也是我对于亡父唯一的念想。
从前,这东西我确实是不敢拿出,但如今,国家开明,万象俱新。
今日我也就厚颜斗胆,祈求国家!
看在我挽救了数十万无辜家庭的功劳上。
将这份念想,还给我。”
老人惊疑的目光,从地契移到了梁大刚身上。
地契纸张的微微颤抖,预示着此刻他心中的不平静。
“这...份地契,是真的?”
梁大刚头也没抬,依然保持着鞠躬的姿态,但他的语调确是坚决无比。
“您觉得以我现在的身价,有必要伪造一份假的地契,欺骗组织吗?”
这话说得没毛病,在如今双方想要达成契约合作的关键节点上,梁大刚没有理由弄一份假的地契出来。
老人深吸一口气,看了眼地契,又看了眼梁大刚。
“你先坐下,别这么拘着。”
梁大刚不从,依然一动不动,语气中还带着半分激将,“您不会想说,这么点小事儿,也需要开会商讨吧。”
“废话,当然要!”老人轻斥一声,十分无奈道。
“我们前两天才开完会,商讨了下对于古建筑的保护工作,其中就属这恭王府最让人头疼。
好不容易商量出一个定案,你今天就拿着恭王府的地契来要房。
我们怎么可能不开会!”
听到这话的梁大刚愣住了,自然也直起了身体,有些疑惑的问道。
“这么早?”
老人没好气道,“早什么早,早就该保护了,这些年不知道多少古迹都被糟蹋了。”
梁大刚有些无语,他说的早和领导的早不是一回事儿。
在他的印象里,恭王府是八二年才被确立为保护单位的。
往后陆陆续续弄了十多年,才将里面的人安置出来,将恭王府翻修好。
怎么如今都已经开会讨论过了?
不行......现在既然已经将地契拿出来了。
那甭管讨没讨论过,这王府都是我的!
看着面前陷入两难的领导,梁大刚眼珠一转,有了主意。
只见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,拍着老人的办公桌,放声哀嚎了起来!
“哎呦,我的爹啊!
孩儿不孝啊,孩儿保不住您留给我的唯一念想啊!
哪怕孩儿救了几!十!万!人啊~~
足足十!多!万!个家庭啊~~
孩儿能让他们免受痛苦,阖家欢乐!
但孩儿却连您的牌位都放不进咱自家的宅子啊~
爹啊~孩儿不孝啊~~”
这一嗓子嚎的,可谓是感天动地,催人泪下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