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63年8月1日凌晨
暴雨如注,天地间只剩下灰白。
住在低洼处的赵婶最先遭殃,她正踮脚去够吊在房梁上的腊肉。
瞬间浑浊的洪水裹着树枝、粪桶冲进来,瞬间没过了她的腰。
\"救命啊!\"
她的呼救声被雷鸣吞没。
下游河道,暴涨的水位将石桥淹没。
被冲走的磨盘撞塌了,供销社的墙,瞬间供销社夷为平地。
程军长站在临时指挥所里,看着山下的暴雨洪水。
通讯兵嘶哑的汇报着:
\"三连在石家洼救出十二人...王营长那边把赵婶救回来了...\"
钱朵朵握着铁勺,给每个惊魂未定的社员舀粥,勺子在锅边敲得当当响:
\"排好队,排好队,一人一勺,
掺了红薯的杂粮粥,暖胃又暖心啊!\"
小美在她耳边财迷的疯狂刷屏:
\"钱女士!
叮!善心积分加10!
叮!积分加15!
哎呀这个老大爷多给半勺,积分加20!
钱女士,这积分虽然少,但人多啊!\"
另一边,任锦居蹲在半山腰的河边,小冰在他脑子里尖叫:
\"主人!水里!
能量石!快摸水!\"
任锦居二话不说,就把手伸进水里:
\"小冰你最好没骗我...哎哟,这水真凉!\"
小冰一边狂吸能量石一边贫嘴:
\"吸溜吸溜...主人你再坚持会儿...
吸溜...这可比喝粥补多了...吸溜...\"
这时任锦玉耳边的小农蹦出来:
\"锦玉姐姐,手伸进河里收集鱼!\"
钱朵朵那边\"咣当\"把勺子一放,小美立即报喜:
\"恭喜钱女士!今日共收获250积分!\"
这时小冰在任锦居耳边尖叫:
“主人,我终于升级了升到六级了,储物空间增加到1000平。”
任锦居赶紧意识进入空间,看着空间变大了。
山崖边上,许宴顷正带着十几个战士在浅水区拉网。
连续几天的暴雨,让山顶处的低洼处,积了一个大水潭。
水里游着很多鱼,成了战士们改善伙食的希望。
\"往左拉!对,慢点慢点!\"
许宴顷卷着裤腿站在泥水里,古铜色的胳膊上青筋暴起。
渔网渐渐收紧,几尾银光在网中跳动,引来岸上一片欢呼。
任佳悦牵着女儿,站在不远处看热闹。
许宴顷回头看着她们,举起一尾活蹦乱跳的鲫鱼:
\"任同志,带着给孩子熬汤补补!\"
女孩儿兴奋地跳起来,
这时,天空传来一声闷雷。
原本细密的雨点骤然变大,砸在地上啪啪作响。
\"要下大了,快回去!\"
许宴顷几步上岸,把鱼网塞给身边的战友,
\"我送她们娘俩回去!\"
雨水顺着窝棚的茅草檐滴落,在泥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。
任佳悦坐在草垫上,拧着女儿湿透的衣角,耳边还回响着许宴顷临走时说的话:
\"有事就去营部找我,千万别客气。\"
突然窝棚的草帘,被粗暴地掀开,带进一阵冷风和雨丝。
陆州远站在门口,眼睛里烧着两团暗火。
\"不要脸。\"
他劈头就是一句,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带毒,
\"才离婚多久?
就勾搭上野男人了?\"
任佳悦的手顿了下,继续拧衣服,连眼皮都没抬:
\"出去。\"
陆州远不但没走,反而向前跨了一步。
窝棚低矮,他不得不弯着腰:
\"我警告你,别以为找个当兵的撑腰就了不起。
你是我陆州远不要的破鞋,传出去看谁还敢要!\"
草垫上的女儿,吓得往任佳悦身后缩了缩。
任佳悦把拧干的衣服放下,缓缓站起身。。
任佳悦的声音平静得可怕,
\"说完了?说完就滚。\"
陆州远被这态度激怒了,伸手就要拽她胳膊:
\"你?\"
任佳悦连名带姓地叫他,\"陆州远。\"
任佳悦眼睛直视着,这张曾经同床共枕的脸,
\"你现在碰我一下,就是耍流氓。\"
陆州远的手僵在半空,脸色变了几变。
他当然知道‘耍流氓’是什么罪名,更知道现在风头正紧,多少双眼睛盯着他这个小干部。
上次市里刘科长就因为摸女工的手,被挂上破鞋游街了。
\"贱人!\"
他最终只是狠狠啐了一口,
转身离去时,故意踩翻了门口装着清水的瓦罐。
陶片碎裂的声音,惊得女儿一哆嗦。
任佳悦站在原地没动,听着陆州远的脚步声消失在雨里。
窝棚外雨势渐大,打在茅草顶上沙沙作响。
她低头看看攥得发白的拳头。
\"妈妈...\"女儿怯生生地拉她衣角。
任佳悦蹲下身,把女儿搂进怀里:
\"不怕,坏人已经走了。\"
她轻抚孩子的后背,心里想:
“也许,她也该找个合适的男人了。”
这个念头一旦出现,任佳悦就思考起来。
任佳悦给女儿换上干衣服时在想,
生火做饭时在想,
甚至夜里听着雨声,哄孩子睡觉时也在想。
第二天雨小些了,
许宴顷又来看望她们。
他带了一小袋玉米面,还有两块红糖,说是部队给他发的补给。
任佳悦注意到他军装肘部磨破了,用粗线歪歪扭扭地缝了几针,显然是自己动手补的。
\"许营长家里,没个帮着缝补的人?\"
任佳悦接过粮食,状似随意地问。
许宴顷挠挠头,笑得有些窘:
\"老家没人了。爹娘走得早,就剩我一个。\"
任佳悦眼睛转了转,没再追问。
等许宴顷走后,她特意去找了在部队的大堂哥打听。
大堂哥,
\"许宴顷?这人可不简单,战斗英雄呢!
家里确实没人了,听说小时候要过饭,后来参军才吃上饱饭。\"
任佳悦一边听一边纳鞋底,针脚又密又匀:
\"他...没定过亲?\"
大堂哥意味深长地,看了她一眼:
\"怎么,你有想法?\"
见任佳悦耳根发红,他笑了笑,
\"放心吧,这人作风正派。
多少媒人给介绍都被他推了,说是要找个识字的。\"
任佳悦手里的针,差点扎到手指。
她想起前天许宴顷夸她,\"一看就是文化人\",心跳快了几拍。
回家路上,任佳悦盘算着这些信息。
“没父母!
好啊,省得再遇上陆州远娘那样的恶婆婆。”
“要识字的!
正巧她橸都大学毕业。”
“作风正派!
这点从他对女儿的态度就能看出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