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2章 渊枢激活
孟洪“渊薮”指令的余音还在冰冷甬道里回荡，基地深处便如同被惊醒的巨兽，发出了沉闷的咆哮。
“嗡——嗡——嗡——”
低沉、恒定、带着金属震颤感的警报声，并非刺耳的尖叫，而是如同巨兽压抑的呼吸，从四面八方厚重的混凝土墙壁深处渗透出来，震动着脚底的合金地板。惨白的应急灯光瞬间取代了主照明，将甬道涂抹上一层冰冷、死寂的蓝灰色调。所有需要外部网络的仪器屏幕瞬间熄灭，只留下几盏依靠独立应急电源的红色指示灯，如同蛰伏巨兽的独眼，在阴影中幽幽闪烁。
“物理断网完成！备用电源上线！所有非必要系统强制关闭！” 孟洪的加密对讲机里传来代号“黑鹰”的急促汇报，带着金属摩擦般的电流杂音。基地，这座庞大的钢铁堡垒，正以一种近乎自残的方式，斩断所有伸向外部世界的触须，将自己封闭成一个巨大的、沉默的铁罐。
“保持警戒！非‘渊薮’权限人员，原地待命！擅动者，按战时条例处置！”孟洪对着对讲机低吼，声音在压抑的警报声中显得格外肃杀。他转向陈默和林薇，脸上还残留着暴怒的余烬，但眼神已如淬火的钢铁：“陈局，林医生，跟我来。‘渊薮’计划的核心数据点在地下三层。”
甬道里空无一人，只有三人急促的脚步声在警报的嗡鸣中回荡，被冰冷的墙壁反复折射，显得格外空旷。空气里弥漫着备用电源启动后特有的、淡淡的臭氧味，混合着混凝土和金属的冰冷气息。
林薇紧跟在陈默身边，脸色依旧苍白，但眼神却异常专注。基地物理隔绝的瞬间，那种如同毒蛇般跗骨附髓的窥视感确实被大幅削弱了，如同隔了一层厚重的毛玻璃。然而，另一种感知却如同退潮后显露的礁石，变得无比清晰——来自脚下！
她无需刻意凝聚精神，脚下的合金地板、厚实的混凝土层，在她此刻异常敏锐的“视野”中，正呈现出一种奇异的半透明感！无数极其细微、如同金色星尘般的能量微粒，正从基地更深的地层中渗透出来，弥漫在空气里，附着在管道、线路、甚至墙壁的钢筋骨架上！这些微粒并非静止，而是沿着某种无形的、早已破碎的轨迹，极其缓慢地流动着！
那轨迹……残缺、断裂、如同被巨力撕扯过的蛛网。无数节点黯淡无光，如同熄灭的星辰。但正是这些破碎的轨迹，构成了孟洪口中“渊薮”计划所依赖的那个古老能量系统的……残骸！
“破碎的金网……到处都是……”林薇的声音很轻，带着梦呓般的恍惚，手指无意识地指向脚下和四周的虚空，“节点……大部分都死了……像……烧毁的电路板……” 她的描述让孟洪眉头紧锁，却让陈默的眼神骤然锐利。
陈默没有林薇那种穿透性的视觉，但他体内那被残玉滋养、被数次激发的“雄钥”之力，却如同最精密的雷达，正以前所未有的灵敏度捕捉着空间中弥漫的、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。那波动古老、晦涩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秩序感，却又充满了破败和沉寂。他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触须，尝试着去触碰、去解析那些破碎的轨迹。每一次尝试，都像在黑暗中摸索庞大机器的残骸，冰冷、坚硬，充满了时间的锈迹。
“能感觉到‘核心’吗？”陈默低声问林薇，脚步不停，紧跟着孟洪穿过一道又一道厚重的防爆气密门。每过一道门，那种被隔绝的感觉就更强一分，但弥漫在空气中的金色微粒似乎也更活跃一些，仿佛在回应着基地的封闭。
林薇闭上眼，努力集中精神，将“视野”投向更深的地底。眩晕感阵阵袭来，如同潜入深海的压力。那些破碎的金色轨迹在意识中蔓延、交织……最终，在基地正下方极深的位置，她“看”到了一个巨大得难以想象的、完全黯淡的……能量漩涡！或者说，一个早已停止运转的、巨大能量网络的枢纽！它如同一个沉眠的心脏，死寂、冰冷，被无数断裂的、如同枯萎藤蔓般的能量通道所缠绕、覆盖。
“下面……很深……一个巨大的……空洞……全是断掉的线……中心……是黑的……”她喘息着，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，描述断断续续。
“枢纽区！”孟洪猛地停在一扇比之前更加厚重、通体由暗银色合金铸造、没有任何标识的圆形大门前。大门中央，只有一个深邃的、如同瞳孔般的虹膜扫描装置。“就是这里！基地建造时偶然发现的深层地质异常区，也是‘渊薮’计划的核心数据库所在！”
虹膜扫描的幽蓝光线扫过孟洪的眼睛。沉重的合金大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，露出后面一个……令人窒息的巨大空间！
这里不像实验室，更像是一座被掏空山腹后建造的、古老神殿与现代科技的诡异结合体！
空间呈巨大的穹顶结构，高度超过三十米。穹顶并非平滑，而是布满了无数人工开凿的、如同蜂巢般的孔洞，里面镶嵌着密密麻麻的、散发着幽蓝光芒的数据存储单元，如同仰望一片冰冷的电子星空。穹顶正下方，是一个凹陷下去的、直径近百米的巨大圆形平台。平台由一种非金非石的、闪烁着微弱星芒的深黑色材料构成，表面布满了复杂到令人眼晕的、深深刻入材料的凹槽纹路——那些纹路蜿蜒曲折，构成一个个巨大、嵌套、充满几何美感的图案，其风格……竟与沙漠剑阵上流转的甲骨符文隐隐呼应！
更令人震撼的是，在圆形平台的中心，矗立着一根粗大的、同样材质的黑色圆柱！圆柱表面光滑，但顶端却悬浮着一个直径约三米的、缓缓旋转的……暗金色金属球体！球体表面并非光滑，而是覆盖着层层叠叠、精密无比、如同活物般缓缓脉动的能量回路！这些回路流淌着极其微弱的、如同呼吸般的金色光泽，与平台上那些巨大纹路相互连接，构成一个虽然残缺、却依旧散发着宏大威严气息的整体！
然而，这宏伟的景象却处处透着衰败。平台上的巨大纹路，超过三分之二都黯淡无光，如同干涸的河床。悬浮的金色球体，其表面脉动的回路也时断时续，光芒极其微弱，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。空气中弥漫着金色能量微粒，其浓度远超甬道，却如同无主的游魂，漫无目的地飘荡。
这里，就是那个破碎能量网络的物理核心！
“我的老天……”饶是孟洪见过无数大场面，此刻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得低呼出声。他指着平台中心的黑色圆柱和悬浮的金色球体：“那是‘渊枢’！我们发现的古代造物核心！平台上那些纹路，我们叫它‘地脉图’，似乎是某种能量引导和放大的矩阵！‘渊薮’计划的服务器阵列就依靠它散逸的微弱能量维持最低运转，数据库也储存在里面！”
他快步走向平台边缘一个嵌入地面的控制台，上面布满了物理按键和几个老式的旋钮屏幕。“物理断网后，这里是唯一还能进行深度运算和储存的地方。数据库里有一些……关于‘龙渊’的碎片记录，是当年发掘时从一些破损的储存介质里抢救出来的，语焉不详，一直无法破解……”
就在这时！
“嗡——！”
一声远比之前任何警报都更加尖锐、更加凄厉、仿佛能刺穿灵魂的嗡鸣，毫无预兆地从平台中心的“渊枢”圆柱顶端爆发出来！
悬浮的暗金色球体，表面那些原本微弱脉动的能量回路，骤然间迸发出刺目的、不祥的血红色光芒！光芒疯狂流转，如同垂死巨兽的血管贲张！整个巨大的球形空间内，所有的灯光瞬间熄灭，只剩下那血红的球体，如同地狱之眼，在绝对的黑暗中疯狂闪烁！
“警报！未知高维能量入侵！核心防火墙崩溃！物理隔离失效！重复！物理隔离失效！” 控制台上一个老旧的扬声器爆发出刺耳的电子合成音！
“不可能！”孟洪目眦欲裂，猛地扑到控制台前，“独立电源！物理断网！怎么会……”
他的咆哮戛然而止！
因为就在那疯狂闪烁的血色光芒中，平台中心那根黑色圆柱光滑的表面，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！一面边缘镶嵌狰狞兽首、布满斑驳铜绿的古朴铜镜虚影，正由虚转实，清晰地浮现出来！
镜面之中，不再是模糊的景象，而是清晰地映照出他们三人此刻的身影！陈默的凝重，林薇的惊骇，孟洪的难以置信，在血光的映衬下，如同三只被困在祭坛上的猎物！
一个沙哑、干涩、带着无尽嘲弄和一丝猫捉老鼠般戏谑的声音，直接穿透了空间的阻隔，如同冰冷的毒液，灌入三人的脑海：
“深潜？隔绝？堡垒？蝼蚁的挣扎，总是如此……天真而可笑。”
伴随着这声音，一股比在沙漠剑阵中感受过的更加冰冷、更加粘稠、充满了无尽恶意和腐朽气息的精神威压，如同万吨海水般轰然降临！瞬间压垮了孟洪！他闷哼一声，双膝一软，重重跪倒在冰冷的平台边缘，双手死死撑住地面，额头青筋暴起，豆大的汗珠瞬间滚落，眼神涣散，只剩下本能的痛苦挣扎！
林薇更是如遭重击！那威压如同亿万根冰针，狠狠刺入她的灵魂！脑海中被强行“看”到的景象瞬间破碎、扭曲！无数混乱、充满恶意的碎片信息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入她的意识——尸山血海！扭曲的符文！非人的嘶吼！还有……一双双冰冷、贪婪、充满毁灭欲望的幽蓝眼眸！她发出一声短促的、如同濒死小兽般的呜咽，身体向后软倒，意识在崩溃的边缘摇摇欲坠！
只有陈默！
在那股毁灭性的精神威压降临的瞬间，他体内的“雄钥”之力如同被彻底激怒的狂龙，轰然爆发！那团位于脏腑核心的金色光轮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！核心那点炽白的光核迸发出太阳般的光芒！残玉紧贴胸口的位置，一股前所未有的、如同熔岩般滚烫的暖流汹涌而出，瞬间与“雄钥”之力完美融合！
一股更加霸道、更加精纯、充满了无上生命威严的金白色能量洪流，如同在他体内引爆了一颗恒星！瞬间席卷四肢百骸，硬生生撑开了一个无形的、散发着淡淡金白色光晕的领域！
那足以碾碎孟洪、冲垮林薇的恐怖精神威压，在触及陈默身体周围这层金白光晕的瞬间，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叹息之墙！发出无声的、激烈的能量湮灭的“嗤嗤”声！陈默的身体只是微微一晃，眼神却瞬间变得如同燃烧的寒冰！
他猛地抬头，目光如两柄实质的利剑，狠狠刺向圆柱表面那面浮现的兽首铜镜虚影！
“滚出来！”陈默的声音不高，却如同蕴含着雷霆之怒，带着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、不容亵渎的威严，在巨大的空间内轰然炸响！
“咦？” 铜镜中，那个沙哑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清晰的、毫不掩饰的讶异。镜面荡漾，似乎想将陈默的身影拉得更近，看得更清楚。
就在这精神对抗的僵持瞬间——
陈默动了！
他的目标不是铜镜！而是平台中心那根黑色圆柱——渊枢！
他的身影快到了极致！并非直线冲刺，而是踏着平台上那些巨大、黯淡的凹槽纹路！每一步落下，脚尖都精准地踩在某个早已熄灭的、如同符文节点般的关键位置！
“咚！”“咚！”“咚！”
沉闷的脚步声如同战鼓擂动！并非物理的撞击，更像是……能量的叩击！每一次落脚，陈默脚下那黯淡的凹槽纹路，都如同被投入滚烫火炭的冷水，猛地迸发出一小团极其微弱、却无比纯粹的金白色光芒！光芒如同水波，沿着相连的纹路飞速扩散出几米，随即又迅速黯淡下去！
但这微弱的亮光，如同星星之火！
随着陈默闪电般掠过三分之一的平台，他踏过的路径上，一连串微弱的金白色光点如同被点燃的导火索，在巨大的黑色平台上顽强地跳跃、连接！构成了一条指向中心渊枢的、断断续续却无比清晰的光之路！
更奇异的是，空气中那些原本漫无目的飘荡的金色能量微粒，仿佛受到了某种感召，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铁屑，开始疯狂地向陈默踏过的路径汇聚！融入那些跳跃的金白光点之中！
“他在……激活地脉图？！”勉强维持一丝清明的孟洪，看到这匪夷所思的一幕，惊骇得几乎忘记了自己的痛苦！
“钥匙……共鸣？！”铜镜中的沙哑声音，讶异变成了凝重，甚至……带着一丝极其隐晦的忌惮！
就在陈默的身影即将冲到渊枢圆柱前的刹那——
“吼——！”
一声充满暴虐和毁灭欲望、非人非兽的恐怖咆哮，猛地从铜镜中爆发出来！不再是精神威压，而是化为了一道凝练到极致、如同实质般的暗红色能量冲击波！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，如同一条来自地狱的血色巨蟒，直扑陈默的后心！速度之快，远超之前守卫的攻击！
这一击，蕴含的力量足以将钢铁汽化！要将陈默连同他刚刚点燃的微弱光之路，彻底抹杀！
“默——！”林薇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，巨大的恐惧让她体内沉寂的“雄钥”之力如同被点燃的引信，轰然爆发！她的视野瞬间穿透了空间！清晰地“看”到了那道暗红冲击波的轨迹！更“看”到了渊枢圆柱顶端，那悬浮的暗金色球体内部，一个极其微小、却闪烁着纯粹金光的能量节点！那节点……似乎与陈默体内爆发的金白光芒……同源？！
生死一瞬！陈默甚至来不及回头！
他所有的精神、所有的力量，都集中在最后一跃！冲向渊枢！冲向那悬浮的暗金色球体！
背后的死亡气息已近在咫尺！暗红冲击波掀起的灼热气流甚至灼痛了他的后颈皮肤！
千钧一发！
陈默的身体在高速冲刺中，以一种完全违背物理规律的方式，猛地拧腰旋身！并非躲避，而是将整个身体作为杠杆！右拳紧握，体内那奔腾咆哮的金白色能量洪流，混合着残玉的滚烫暖意，如同百川归海，瞬间凝聚于拳锋一点！
拳出！
没有风声，没有呼啸！只有一道凝练到极致、如同破晓时分刺穿黑暗的第一缕阳光般的金白色拳罡！并非迎向身后的暗红巨蟒，而是……狠狠砸向渊枢圆柱顶端，那悬浮的暗金色球体！
目标——正是林薇“看”到的、球体内部那个微小的金色节点！
“破！！！”
陈默的怒吼与那暗红冲击波的尖啸同时响起！
“轰——！！！”
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封闭的空间内炸开！如同万吨炸药在深井中引爆！
金白色的拳罡与暗红色的冲击波并未直接碰撞！
陈默的拳头，先一步狠狠砸在了悬浮的暗金色球体表面！
时间，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万分之一秒。
紧接着——
“嗡——！！！”
悬浮的暗金色球体，如同被投入了亿万颗恒星的核心！表面所有脉动的回路，无论之前是否亮起，都在这一拳的轰击下，迸发出前所未有的、如同超新星爆发般的炽烈金光！那光芒纯粹、神圣、带着涤荡一切污秽的生命威严！
球体内部，那个微小的金色节点，更是如同被点燃的太阳核心，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光和热！
一道粗大的、凝练如实质的金色光柱，从球体顶端冲天而起！狠狠撞在穹顶之上！整个巨大的球形空间被映照得一片金碧辉煌！
那道袭杀而至的暗红色冲击波，如同投入烈阳的冰雪，在接触到这冲天金光的边缘时，发出一连串刺耳的、如同玻璃碎裂般的“滋滋”声，瞬间消融、汽化！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！
“不——！！！”铜镜中，那沙哑的声音第一次发出了惊怒交加的咆哮！镜面剧烈地荡漾、扭曲，如同沸腾的水面！那浮现的兽首铜镜虚影在金光的照耀下，迅速变得稀薄、透明！
平台中心，渊枢圆柱表面浮现的铜镜影像，如同被橡皮擦抹去一般，瞬间消失无踪！只留下光滑冰冷的黑色柱体。
那笼罩整个空间的、令人窒息的恐怖精神威压和恶意，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。
巨大的球形空间内，只剩下那一道贯穿穹顶的、缓缓收敛的冲天金光，以及金光中心，那个悬浮的暗金色球体——此刻，它如同获得了新生，表面所有回路都流淌着稳定而温润的金色光芒，不再闪烁不定。平台地面上，以陈默拳峰落点为中心，一个直径约十米的巨大圆形区域，那些原本黯淡的凹槽纹路，此刻正流淌着柔和而稳定的金色光芒，如同被重新灌注了生命的脉络！
陈默保持着出拳的姿势，半跪在渊枢圆柱旁，拳峰抵着温热的球体表面。他剧烈地喘息着，汗水浸透了衣衫，刚才那一拳几乎抽干了他所有的力量。但体内，“雄钥”那团金色光轮虽然光芒略显暗淡，核心的光核却变得更加凝实、更加灼热！与球体内部那个被激活的金色节点之间，似乎建立起了一种微妙的、如同呼吸般的共鸣！
林薇瘫软在地，大口喘着气，刚才灵魂层面的冲击让她头痛欲裂，但看到陈默安然无恙，看到那冲天而起的金光，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难以置信的光芒。她体内的“雄钥”之力也因过度爆发而暂时沉寂，但感知却异常清晰——空气中那些原本混乱飘荡的金色微粒，正如同受到召唤的士兵，有序地汇入平台被激活的金色纹路之中！整座基地地下那破碎的古老能量网络，似乎被重新点亮了一小块！
孟洪挣扎着从地上爬起，后背的作战服被冷汗浸透。他看着平台中心那流淌着金色光芒的纹路，看着如同神只般半跪在金光中的陈默，又看了看圆柱顶端那稳定发光的球体，眼神里充满了震撼、茫然，以及一丝……狂热的希望。
“成……成功了？”他嘶哑地问，声音干涩。
陈默缓缓收回拳头，看着拳峰上残留的、与球体表面能量回路同源的金色微光，又抬头望向金光渐渐收敛的穹顶。他能清晰地感觉到，那股来自铜镜的窥视和恶意，被这重新激活的“渊枢”核心暂时、强力地屏蔽了！
但这屏障，如同在惊涛骇浪中用微光点燃的灯塔，能照亮多远？能支撑多久？
他低头，看向自己紧握的拳头，感受着体内与渊枢核心那微弱的共鸣，眼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。
“只是开始。”陈默的声音低沉，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犹豫的决绝，“堡垒的灯，点起来了。接下来……”他抬起头，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山岩，看向那无尽深沉的黑暗，“该我们去看看，这深渊里……到底藏着什么魑魅魍魉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