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中海坐在地上,大口喘息,脸上血污和泪水混杂。
他看着何大清,那个常年在外、被他视为“无用之人”的厨子,此刻却散发出一种让他胆寒的凶悍。
聋老太太颤抖着,她举着拐杖,却没敢再上前一步。
何大清的威胁,不只是对易中海,更是对她。
傻柱是她晚年的依靠,是她“棋局”里最重要的一颗棋子。
如果傻柱真出了事,何大清这个疯子,真的会拉着他们一起死。
她相信何大清说得出,也做得到。
“一天牢都不能坐?”易中海的声音嘶哑:“何大清,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吗?许大茂他……”
“我说了,我不管。”何大清打断易中海的话,他走到桌边,拉过一把椅子坐下,双腿交叠,姿态放松,但眼神却像刀锋一样锐利:“这是你的事。你不是自诩是院里最有能耐的人吗?现在,你给我把这个能耐拿出来。”
他伸出一根手指,指向易中海:“你不是为了养老,攒了很多钱吗?你不是还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人情关系吗?现在,都给我拿出来。我儿子要完完整整地出来。”
易中海挣扎着站起来,一大妈在一旁扶着他。
“何大清,你这是狮子大开口!你知不知道,许大茂的伤情报告已经出来了,那是重伤!而且是……是断子绝孙的伤!这种事,不是钱能解决的!”
“能不能解决,是你的问题。”何大清冷冷地说:“我只看结果。如果傻柱出不来,或者判得重了,我就把你们一家,包括你那口子,都送到阎王爷那里去作伴。你信不信?”
聋老太太终于忍不住了,她向前走两步:“大清!你不能这样!老婆子我是看着傻柱长大的,我怎么会害他!我们都在想办法救他!”
“救他?”何大清嗤笑一声,“你们救他是为了你们自己养老!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!我儿子是个人,不是你们的养老工具!现在,工具出问题了,你们这些使用者,是不是该付出代价了?”
他站起身,走到聋老太太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:“老太太,你这些年,是不是也攒了不少私房钱?还有你的那些关系,你那点东西,我可一清二楚。现在,全都拿出来。一分钱都不能少。”
聋老太太的嘴唇颤抖,却没有发出声音。
她当然有钱,但那是她为自己百年之后准备的“体面钱”。
她的关系那可是动一下,少一次的关系,她可是看的无比的要命。
“还有你!”何大清又转向易中海,“你不是厂里的八级钳工吗?你不是跟厂领导关系好吗?你不是认识街道的干部吗?这些年,你帮了他们多少忙,替他们办了多少私事?现在,是他们还人情的时候了。”
易中海的脸色煞白。
何大清说的,正是他最隐秘的底牌。
他这些年,确实利用自己的身份和手艺,帮不少人办过事,积累了不少“人情债”。
这些关系,是他为了未来遇到大麻烦时准备的,也是他巩固自己地位的筹码。
他从没想过,会有一天被何大清逼着,用在傻柱这个“养老保险”上。
“何大清,你别逼人太甚!”易中海咬牙切齿。
“我逼你了?”何大清上前一步,逼得易中海后退半步,“我只是在告诉你,我的要求。现在,立刻,把你们所有的钱,还有你们能动用的所有关系,都给我拉出来。我给你们一个晚上,明天早上,我要看到结果。”
“一个晚上?”一大妈惊呼,“这怎么可能!我们去哪里凑那么多钱!许家那边,又怎么可能这么快松口!”
“那是你们的事。”何大清不为所动,“如果明天早上,我儿子还在派出所里,或者你们没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,那么,我就会让你们知道,什么叫真正的绝望。”
他走到门口,突然停下,回头看易中海一眼。
“易中海,你是不是觉得,我这个老头子,一把年纪了,不敢真动手?你是不是觉得,我离开了这个家这么多年,对傻柱没感情了?”
“我告诉你,傻柱是我儿子!不管他有多傻,不管他做了什么,他都是我何大清的种!谁想毁了他,我就毁了谁!”
说完,他拉开门,走出去。
何雨水担忧地看易中海一眼,也快步跟出去。
屋里只剩下易中海、一大妈和聋老太太。
易中海瘫坐在地上,捂着自己被打肿的脸,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。
“老易!你没事吧!”一大妈扑过来,扶住他。
聋老太太的拐杖重重地敲一下地,发出咚的一声。
“老太太,你……”易中海看向她。
“钱,我拿。”聋老太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颤抖,“我的棺材本,都拿出来。你,把你的关系,都给我用上!必须把傻柱弄出来!”
易中海猛地抬头看向聋老太太。
他知道,聋老太太说出这句话,意味着她也彻底被何大清的威胁震慑住。
她的养老算盘,也在这一刻,被何大清一拳砸穿。
“可是……老太太,这钱,恐怕不够。”易中海艰难地说,“许家要的,不是钱。他们要的是命!要的是傻柱坐牢!”
“那就让他们不要命!”聋老太太猛地提高声音,“只要傻柱能出来,什么代价都行!如果他真出了事,我们都得死!你没听到何大清说的吗?”
易中海看着聋老太太,又看看自己青肿的脸,他终于明白,何大清不是在开玩笑。
他的养老算盘,在这一刻,彻底崩塌。
他必须救傻柱,不是为了自己的养老,而是为了自己的命。
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,走到桌边点上一根烟,深深的吸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