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吧,你费尽心思把我叫过来有什么事?”
因为淋了雨,陆钦全身都湿漉漉的,和衣冠整洁的他形成了强烈反差。
余惊鹤反而邀请他进来:“当然有事找你。”
看到陆钦眼底的防备,他反而觉得很有意思。
这栋公寓大平层不过是沈怀星名下众多房产中的其中一套,与众不同的是,这是他送给她的十五岁生日礼物。
比起余宅,这更像是两人的秘密之所,名副其实的家。
陆钦并非没见过世面,却也被室内装饰的高雅奢华震惊到了。
余惊鹤仿佛极有耐心,指了指玄关处一面玻璃展柜。
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珍奇古玩、绝版藏品,珠玉首饰。
“这是她前年收到的贺岁礼物。”
缓缓往前走,一整面墙上贴满了她的艺术照。
“这是三年前去北欧游玩的时候,她和英王室公主的合影。”
陆钦的视线又落在了她的玩具展柜上,“这些呢?”
“她喜欢的绝版玩具熊,每一个都能拿出去拍卖。”
灯线柔和,脚下是昂贵的波斯手工地毯,空气中浮动着清雅的氛香气息。
无论是设计还是物品,没有一分奢靡,而是给人一种雅致矜贵的感受。
“现在你知道,你们两人之间的差距在哪里了吗?”
“你开着私人飞机带她去世界游玩吗?”
“你能不论价值,拍下世界上最漂亮的钻石,只为她一个笑容吗?”
“还是说,你觉得自己亲手做的玩偶,胜过我为她打造的童话乐园?”
这里两人生活过的痕迹,无一不在彰显他对她的宠爱。
“对你来说,无论花多少钱都只是一个没意义的数字吧?余总。”
“她需要的是陪伴,是可以朝夕相处的人,不是冰冷的金钱。”
余惊鹤长腿交叠坐在沙发上,姿态懒散,却愈发显得压迫感十足。
“所以呢?你觉得你是能陪着她的人吗?”
“你得承认,我比你更懂她,我要带她逃出这个华丽的牢笼——”
陆钦继续道,“我喜欢她,我会努力,让她过上不错的生活……”
余惊鹤:“你是说,让她放弃养尊处优的生活,陪你白手起家?”
陆钦顿住了。
余惊鹤眼底划过一分冷意:“穷小子和大小姐的故事,只是你们这些想走捷径的人做的白日梦,我的妹妹天生就是公主,不会好心扶贫。”
“如果你听不懂,我不介意说的更直白一些——你配不上她。”
陆钦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。
“别肖想不属于你的人,听懂了吗?”
陆钦的长相,在普通人中算是出众了,因此没少被情窦初开的女孩子们追捧,加上确实有舞蹈天赋,难免自傲。
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赤裸裸的侮辱。
余惊鹤语气冷戾:“你以为我不知道,你在给她灌输什么思想?”
带她去那些不入流的酒吧ktv,教她喝酒骂人,说什么“烟火气息”。
把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拉下神坛,也算是一种喜欢?
陆钦彻底忍不住了,破口大骂:“你他妈胡说八道什么,你怎么知道的?!你监视她?”
余惊鹤扯出一抹讽刺的笑:“装不下去了?”,他压着眼底的戾气,唇角挂着凉薄的弧度。
“我装什么?你又在装什么?你是什么好哥哥吗?不过就是一个偏执专制的变态,整天想着怎么控住你妹妹,好让她永远沦为你的宠物!”
陆钦从一开始就对他怀以极大的恶意。
同为男人,陆钦感官未免太过敏锐,甚至察觉到了自己对妹妹深深的占有欲。
但那又怎样?
谁都别想从他身边抢走她。
余惊鹤冷冷掀起眼皮:“想教坏她,活腻了?”
几个黑色身影在暗处缓缓走出,径直靠近陆钦。
陆钦的眼神里充满了戒备。
“你想干什么?!”
话音未落,一声惨嚎响彻寂静的夜里。
余惊鹤慢慢倒上一杯红酒,音盒中放上黑胶片,倚着真皮沙发,松弛懒散的模样,仿佛在欣赏一幕独特的表演。
觊觎她的人都该死。
朋友忽然人间蒸发,她应该会很难过吧?
但是没关系,他会陪着她,安慰她,千方百计地哄她开心。
下一秒,玄关处忽然出现一阵细微的动静。
余惊鹤微微蹙眉,抬了抬眼。
下属会意,果断停手,把狠狠人敲晕拖到房间里,动作一气呵成。
余惊鹤往青瓷瓶中放了几支新鲜怒放的雪兰,馥郁芬芳的花香掩盖了一些血腥气。
来的人果然是她。
小姑娘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,亲昵地扑到他怀里。
还有些好奇他杯中的红酒味道,眼巴巴地望着。
余惊鹤把酒杯放的更远了一些。
把人抱到自己腿上,拨开她额前略微凌乱的碎发。
沈怀星自然而然环住他的脖颈,眼神清澈明亮,对于他自然毫无防备。
“这么晚了,还下着雨,怎么忽然过来了?”
“你猜猜?”
余惊鹤沉吟片刻,还没答话 她就迫不及待解开了谜底:
“特意来邀请哥哥,参加我的首场双人舞演出,就在明天下午。”
她应该是刚练完舞,细白柔腻的肩上有舞蹈服吊带勒出的红痕。
余惊鹤用指腹缓缓揉着那道浅粉色的痕迹,另一只手不着痕迹地握住了她的腰。
“双人舞,和谁?”
“陆钦呀,还能有谁。”
静默片刻,他缓缓开口:“那如果他有事去不了呢?”
沈怀星皱皱眉,觉得奇怪:“不会的,我们说好了。”
“更何况这是我第一次场双人演出,哥哥会到场的吧?”
见他久久没回应,沈怀星拉长了音调,语气里带了点恳求:“哥哥——”
余惊鹤望着她满眼期待的模样,有些出神,最终还是拗不过她的撒娇,轻轻点头。
望着她明媚娇艳的笑容,他只能缴械投降,任凭心软成一滩春水。
风一吹,就泛起了圈圈涟漪。
沈怀星想要抢他手边的红酒杯,被他按住。
“太晚了,你该睡觉了。”
沈怀星:“让我喝一点点嘛,好不好。”
明明是祈求的语句,她的口吻却很笃定。
她知道他会惯着自己。
余惊鹤看着她把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,催促她回房间睡觉。
沈怀星亲了一下他轮廓分明的侧脸,心情很好地回到自己的房间。
确认她睡下后,余惊鹤把陆钦弄醒。
“知道什么该说,什么不该说吧?”
在余惊鹤冰冷的眼神中,他连惊呼都不敢。
刚刚和死亡擦肩而过,他吓得浑身发颤。
翌日,双人演出很成功。
容不得陆钦再靠近半步,余惊鹤直接把她带走。
很快,他收到了舞蹈学院的退学通知。
“刺啦——”
他狠狠将手中的酒瓶砸在地上,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。
余惊鹤他凭什么?有钱就了不起吗?
余惊鹤只不过比他命好一些,生在余家而已!